那蛊虫在挣扎几下,始终没移出血团,十几个呼吸后,由红变黑,僵直死去。
某处一幢暗室内,四个墙角有四盏大蜡烛腾腾燃烧。一方石桌摆在暗室中央,上面按某种方位放着七八个小陶罐。突然其中一个“啪”的一声碎裂开,红色污液摊在桌面上,中有一只蚕虫扭动几下爆头而死。
桌近墙前一块石台正盘坐闭目的一个身罩黑袍黑帽的人形猛地抬头睁开眼,眼睛闪过两抹幽光,“是谁,是谁胆敢破坏本座的好事。”,声音沙哑,如同撕布。看看破碎的陶罐,确定方位,起身走出暗室,闪身几个起落跳向远处,消失在夜幕之中。
“先生,小女现在可算安好?”,崔员外望好烛台,望向苏玄清眼光急切。苏玄清指着已放在小碟里的蛊虫说道:“取出这蛊虫,小姐病根已除,只是精血亏损历害,还得昏迷两日。你将这蛊虫晾干碾碎,为崔小姐冲水服下,顶十剂药汤。我再开一补气血方子,服用半年便好。”
“如此就好,那另外几处人家又怎样才好。”崔员外想起打探的消息,又不知道怎么出口,事不关己但又于心不忍。
苏玄清明白其意思,事情能考虑至别人,也是有善心。轻笑开口,“崔员外心怀慈悲令人叹服,但也不用担忧。控制蛊虫必有母蛊,母子命相连,子死母亡。那恶徒今晚必定前来报复,到时候拿下他弄死母蛊自然万事皆休。”
“蛊在体内吸杀长大,与人血脉相配,蛊死后两天就会化入血肉,不但能补回精血,还可祛除毒害,裨益甚大,所以我让小姐饮下这死蛊。”
谈话间,外面忽然传来打斗声。“哪来的贼人,快束手就擒。”
“小小的捕快兵卒竟敢和我叫阵,不知死活。我倒要看看是谁坏我的好事,我要把他拆骨抽筋,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嘶哑之声幽幽传进来,让人头皮发麻。
苏玄清不由眉头一皱,边下崔员外在房中,自己迈步出门走入庭院。院中,四五个兵士模样的壮汉,持刀枪把一个人影围住,外面还有两人倒地吐血,躺在那里不知生死。
苏玄清幽幽出口,“你就是那养蛊下蛊之人。”
黑影黑衣黑帽,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泛黑发青的脸,眼丝发红,唇嘴发紫,张一口黑牙“桀桀”发笑。
“就是你解了我的蛊?”
“不错,养蛊害人,你罪孽深重。”
“哈哈哈,小娃娃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既然你能解了本座的蛊虫,说明你还有些本事,可惜,你就当我孩儿们的血食吧。”
说罢一晃身直直扑向苏玄清,一只右手握成爪,五根长指甲泛着乌光朝苏玄清脖子抓下。苏玄清静直未动,眼盯着手爪临近在眼前,右手抬抓住手腕,一压往身侧一拽。黑衣人感觉力道失去控制,顺苏玄清的拉拽向一侧扑去。苏玄清右手瞬间松开,手攥为凤眼拳,击打在黑衣人腰眼,收拳出掌拍在胸口把黑衣人拍在院中。
一来一回,眨眼之间。黑衣人手护侧腰,右腿微微抖动,口中缓缓流出血丝。
“原来是高手,呵呵,看走眼了,很好,很好。”
说话间忽然左手挥动,周围几人认为他要反击,连忙后移。怎量“噗”的一声,一阵黑烟迸发而散,几人拍打间,浓烟散尽,院中已不见人影。
崔金山几人面面相觑,看向苏玄清,“先生,接下来该怎的办,贼人跑了,要不要追。”
苏玄清朝一个方向看了看,摆手说道:“不用,他跑不了。他身上怨气纠缠,想必做过不少血案,必须找到他藏身之地,彻底毁灭。”
望向地上伤者,从搭裢中取出两个瓷瓶,“崔少爷先看看伤者,此人身上有毒,这两瓶药你拿去,内服外敷。你去去就来。”
说完抬步走出门去,经过院子时点了一下黑衣人吐出的鲜血。在门口站定,取出一张纸符,折成一只鹤,把血点在鹤头上,右手成剑指对纸鹤快速挥动,口里念完回“寻踪咒”,一口气吹出,“去”。
纸鹤抖动两下翅膀,飘然而起,悠悠飞向夜空,速度逐渐加快。苏玄清两手也快速转动,迈脚踏空,飞身而起,也跟着消失不见。
跟随纸鹤御空而行,看着纸鹤向南飞过高丈城墙,又辗转向西面飞去,心里了然。当苏玄清听到刚衣人笑声就知道崔金山几人不能对手,才第一时间走出房门。现在看到那人翻十几丈城墙而过,更是确信此人本领很强,不知道是什么境界。
微开天眼,夜幕迎入眼中变成灰色,一个黑影在前方急急起落,在快进入一处村落时才停下,有些蹒跚地钻进一处大院。
这是一座山神庙,不过没有供奉山神,面是一个金衣孩童,庙殿红幡招展,庙殿里有几排蜡烛在跳动燃烧,照得殿内通亮。黑衣人扶着腰摇晃走进殿后一座大屋,屋内有暗间。推开暗门,黑衣人立马盘坐在石台上,调息动功,片刻吐出一口淤血,“好厉害的内力,打散了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内力。本可等虫儿养熟,我可一举进升武师后期,功亏一篑。可恶,可恶。”
苏玄清加重“天眼术”探看院子里里外外,竟还有两间暗室,一间躺着十几具少女尸体,一间有架子,有箱子。
“原来你是‘拜灵教’的恶徒,好巧,又见面了。”,苏玄清一点指击碎大门,信步走天暗室,看了看右桌上的陶罐,一思量就心中了然,“用蛊虫吸取初子精元,以撇长自己功力,以求突破。真歹毒!”
黑衣人头上帽檐坠落,青白的脸色变得苍白,是个中年秃顶男人。
“小子你够胆,还敢跟来,来了就别走了。”黑衣人说罢飞身而起,对苏玄清迎面侧踢。
苏玄清一个怀抱琵琶,拢住飞腿,抬脚踢飞虎,黑衣人顿时倒飞,坠茫石台上。
黑衣人手摸嘴角鲜血站起,双手一压丹田真气,大呵一声双掌推出,从他身周衣下冲出两股黑气,直冲苏玄清。
苏玄清一个闪身侧移,后面墙壁“嘭”的一声炸裂。又一推,苏玄清一个腾挪闪到另一侧,又“嘭”的一声。黑衣人扭身还在压气推掌,苏玄清右脚一跺,右云手,一层淡淡青光挡在掌前。黑气冲在上面四处迸溅,冲得四周一片凌乱。
黑衣人见势快速双手向前甩出,两条黑影直飞苏玄清面门,一。苏玄清收身瞧见,双手合,连连掐动手诀,左手四指缠石两小指,右手剑指向前一点,一束灵光飞出,从两个黑影中间穿过,黑影猛的炸开落地,两条两寸长黑蜈蚣,浑身粉碎。灵光去势不减击在黑衣人额中,黑衣人一声未出仰头倒地,“金元灭神”。
苏玄清静静看了一眼,没有丝毫表情。转到别的暗室,一间的那些尸体赤身裸体,干瘪如柴,是被强行吸食精血而死,死前痛苦无比,身上伤痕累累墙上也有道道抓痕。另一间,架上十几个陶罐里是一颗颗心脏,养着蛊虫,两口箱子装有药草,仔细分别,都是泡过药水的有毒药物。在一个墙洞里搜出一本功法秘籍,一本花名册。
苏玄清并没有详看,看没有遗漏什么,每个暗室丢出几张符纸,念诀催动,“轰轰”一阵爆裂声,所有东西荡然不存。来到前殿,看了两眼那灵童塑像,没发觉异常,便起身飞掠离去。
好一阵子,有几个同样妆容黑衣人来到此地,寻觅了一圈无果,对看一眼摇头离开。
苏玄清回到崔府,简单说了一下,留下了一份药方,交待用了法。崔员外给了五百两银锭说是作为诊金,苏玄清也没矫情索性收下。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在城门开启档口,苏玄清三人乘坐马车朝北而去。崔员外想要相送已被苏玄师拦住,事情已了,钱货两讫,崔小姐喝下药后在中午前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