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应了一声,随楚千墨一同走出寝殿,并肩站在廊下。
楚千墨眉眼间藏着一抹复杂的神色,良久,他终是打破了沉默,“阿宝,她曾是我在赤蜀的皇妃,她与我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你可否都清楚?她已不是完璧之身,你可介意?”他问得直白,目光紧紧锁住阿宝。
阿宝一脸认真,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透着真诚,“公子,阿宝都知道,她把赤蜀的事全都告诉我了。我阿宝是什么人啊?以前不过是个流浪乞丐,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整日在街头巷尾挣扎求生 。后来被安相所救,带回安府,成了他安插在摄政王府的探子。我还糊涂地给公子你下药,犯下这等大罪,本是罪不可恕之人。多亏陛下仁慈,才留了阿宝一命。罗姑娘没嫌弃我,我又有什么好嫌弃她的呢?”阿宝一口气说完,神色坦然。
楚千墨听着阿宝的话,缓缓低了低头,脸上满是愧疚之色,“是我亏欠罗轻欢的,我失忆后将她错认为镜禾,在赤蜀的那段日子里,我对她……算不上好。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对她,莫不是一时半刻的情迷其中?”他不愿阿宝日后后悔。
阿宝神色郑重,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公子,我想清楚了。我对罗姑娘的心意,日月可鉴,绝不是一时冲动。”
楚千墨微微叹了口气,“她,她之前在赤蜀,被我命人灌了过量的避子汤,此生都不可能再做母亲了,此事,你可知晓?”想起那段过往,楚千墨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那是他心中永远的愧疚,是他对罗轻欢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孽。
阿宝却憨厚地一笑,挠了挠头,“这事啊,我知道,她与我说了。不就是没有孩子吗,没有就没有呗。我当年流落街头的时候,都没觉得自己能平安长大,如今能有这般安稳的生活,早就知足了。如今陛下不是给了孩子吗,让我们代养,我们就代养;让我们收养,我们便收养。都是孩子,干嘛非得是自己生的才算?”阿宝的话语质朴无华,却透着一股豁达与通透,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楚千墨闻言,心中一震,他着实没想到阿宝竟能想得如此通透。他原本以为阿宝会在意这些,毕竟在这世间,子嗣之事关乎家族传承,是许多人心中的大事。
“好,随后我会写一封和离书给她,她从此与我楚千墨再无干系,婚嫁自由。”楚千墨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这是他能为罗轻欢做的最后一件事。让她摆脱过去的束缚,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阿宝听罢此话,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感激。他赶忙拱手施礼,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阿宝谢过公子成全。公子的大恩大德,阿宝没齿难忘。”他深知,若不是楚千墨的成全,他与罗轻欢之间怕是再无可能。
楚千墨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必言谢,能看到你们幸福,我也算是弥补了一些当年的过错。日后,你要好生对待她,莫要让她再受委屈。”希望罗轻欢能在阿宝的呵护下,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
“公子放心,阿宝定当倾尽所有,护罗姑娘周全。”阿宝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罗轻欢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缓缓走出来,怀中的孩子在襁褓中睡得正香。
她抬眸,目光触及不远处的阿宝,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带着几分羞涩,轻声说道:“陛下,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白镜禾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眉眼弯弯,柔声道:“好,乳娘应该已经到阿宝府上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罗轻欢和阿宝闻言,再次恭敬地行了告辞礼。阿宝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罗轻欢手中接过孩子,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熟睡的宝贝。两人抱着孩子,一步一步缓缓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宫道的尽头。
寒风轻轻拂过,白镜禾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楚千墨见状,立刻解下身上的大氅,轻轻披在她的身上,楚千墨微微皱眉,“你也是,出来也不披件衣服,当心着凉。”
白镜禾裹在大氅里,大氅上还残留着楚千墨的体温,暖暖的。她抬眸,瞅了瞅楚千墨,故意阴阳怪气道:“唉,你这个赤蜀王当的可真可怜,皇后,皇后看不上你,皇妃一个两个的红杏出墙,一个跟了丞相,一个跟了曾经的侍从,楚千墨,到底是该说你招桃花呢?还是命里全是桃花劫?”说罢,还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戏谑的神情。
楚千墨静静地听完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臂,一把将白镜禾抱起,动作干净利落。白镜禾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楚千墨看着怀中的人儿,轻声说道:“我的桃花劫,仅你一人。这么冷的天,咱俩就非得站在外面说话吗?”
“你抱都抱了…我们……”白镜禾用手指捏着楚千墨的耳垂,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中透着丝丝的娇嗔。
“白镜禾!你一个国君,最近脑袋里就剩下这一件事了不成?”楚千墨佯装生气,将白镜禾放在软榻上,看着她一脸的幽怨之气,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镜禾看着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深情。
吃罢晚膳,白镜禾洗漱完,便拉着楚千墨往床榻走,楚千墨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馋’呢?”
白镜禾歪了歪头,邪魅一笑,将脸贴近楚千墨,“馋什么,就说明没吃够,你是自己来呢?还是我把你再绑一次?”
楚千墨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要是一直吃不够,我可怎么办?”
“又开始了,来来来,还是把嘴堵上吧,堵上清净。”白镜禾拿出早就备好的干净巾帕,晃了晃,笑得越发暧昧。
楚千墨一把扯掉她手里的巾帕,拢了拢她的头发,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今日,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