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天亮的晚,周翎宁醒的时候不知道几时了,把手伸出来拉了拉铃铛,又赶紧缩回去。
兰芷听声进来,轻声问道:“殿下要起了吗?”
周翎宁把头闷在被窝里:“几点了?”
“寅时三刻(早上五点四十五)了。”兰芷回道。
周翎宁想再睡一会儿的心灭了:“那起来吧,我还要去御书房。”
兰芷兰穗上前伺候,以往都是映景,周翎宁问道:“映景呢?”
兰芷还没回答,映景就进门了,笑道:“殿下找我?”
他解释道:“君后殿下让我也去赏花宴帮忙,我就早起了会儿,去御花园检查一下虞仆们布置的有没有忽视错漏的地方,刚回来。”
周翎宁奇怪:“父后那里人不够吗?还让你帮忙?”
映景接过兰芷手上的梳子,给周翎宁梳着头发:“君后殿下是想让我记着京城勋贵中正夫和下一辈女君们,再记下她们的品行。殿下以后若是需要人,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说是给三皇女选夫,但是皇室也没摆那么高的姿态,不是真把人家家里锦衣玉食的郎珺们抓来宫里,评头论足一番再选夫。
而是请了不少有诰命的夫郎,让她们带着家里适龄的女君和郎珺们前来,定过亲的就算了。
如果有看上眼的,今天也可以请皇帝赐婚!
周翎宁照着镜子笑了笑:“父后考虑的也太长远了。哎,尤斐和迟月妍今天是不是也来?”
尤斐和迟月妍都是母皇给她选的伴读,年纪比她大一些,如今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
不过,她对她们的家庭不算了解,平时也没什么交际。只听父后说,她们在京城的长辈都不是大官,家里真正的话事人是她们的母亲,都在地方。
映景看了宾客名单,回道:“是的,殿下,她们都是跟着家里的姨父来。”
他悄声道:“殿下,听闻连惠珺看上了靖远侯府的大郎珺,本来名单上没有这位大郎珺的名字,连惠珺特意让人添上的。”
周翎宁闻到了八卦的气息,挑眉:“什么来头?”
映景把知道的消息告诉周翎宁:“现在的靖远侯府正夫是继室,还是靖远侯的小侍扶正的。侯府先前的夫郎姓原,是原平北将军的表弟,他生下大郎珺之后就去世了。现在这位正夫生下的是侯府二郎珺,和大郎珺同天出生的。”
周翎宁恍然:“连惠珺是想让三姐娶了侯府大郎珺来搭上原平北这条线?”
映景点头,继续道:“侯府这个继夫,名声贤惠,对大郎珺很好,有时候甚至会忽视自己生的二郎珺。”
周翎宁感觉不对劲:“他要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亏待前正夫生的孩子,两个孩子一起对待不就行了,干嘛忽视自己生的?”
映景摇头:“这仆就不知道了,都是京都传言,也不能进侯府去一瞧究竟。”
他笑道:“殿下若是好奇,仆今日多观察观察靖远侯府的人。”
梳好头发,周翎宁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抬了一下脑袋:“上道!”
洗漱完又吃完早饭,周翎宁迎着寒风,艰难的到了御书房。她把手伸出来,贴在脸上,给脸蛋回回温。
皇帝刚下朝,看见她就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头发都揉散了:“脸怎么这么凉?怎么不带个帷帽?”
周翎宁胡诌道:“培养我不畏艰难险阻的意志。”
皇帝给她一个爆栗:“胡说八道,这意志是这么培养的?那大家都不穿衣服在雪地里岂不是更方便培养?”
周翎宁捂着脑袋,实话实说:“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了,不想回去拿。”
“调皮。”皇帝笑骂道:“行了,让内侍(皇帝身边的大总管)给你拿个手炉,赶紧分奏折!”
内侍闻言,赶紧遣人去拿手炉,然后由她递给周翎宁。
周翎宁昨日分了一天的奏折,今日颇为得心应手。
为了避免活干完了又有新的活,周翎宁时刻观察着皇帝的速度,皇帝快她也快,皇帝慢她也慢。
我真聪明(????????)??????!
御书房的气氛宁静,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另一边的御花园可不是这样!
就在内侍问周翎宁想吃什么糕点喝什么茶的时候,外面虞仆来报:“陛下,君后殿下那边的人来了,说请您去御花园一趟。”
皇帝皱眉,立马站起来:“出什么事了?君后没事吧?”允常还怀着孩子呢。
后宫的的人都还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冲撞君后?
皇帝脑海里把所有嫌疑人都想了一遍。
周翎宁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桌上的奏折太高,把她挡的严严实实,听了皇帝的话,以为君后出事了:“父后怎么了?”
虞仆道:“陛下放心,殿下放心,君后殿下并没有事情,是靖远侯府……”
没事就好!
皇帝缓步走出来。
周翎宁也放下心,靖远侯府?
“母皇,我也想去。”她赶紧从桌子后面出来。
皇帝点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路上,周翎宁问:“母皇,您知道靖远侯府吗?”
“嗯。”皇帝道。
周翎宁想知道点新消息,没想到母皇就一个字“嗯”,着急的捉心挠肝:“还有呢?”
皇帝看着她,笑道:“还有什么?”
“有什么小道消息什么的?”周翎宁提醒。
皇帝作沉思状,拉长声音:“小道消息啊!那没有。”
周翎宁的好奇都被提起来了,没想到落到了半空中:“您肯定知道,比如说靖远侯现在的夫郎。”
皇帝想起这个:“喔,靖远侯啊,她没什么差事。”
正常来讲,有爵位的人有点本事,只要想,都可以上奏折让皇帝赐个差事,哪怕清闲点呢。
那为什么靖远侯没有呢?
“她的夫郎之前是不是原家那个?现在这个好像是小侍提上来的?”
周翎宁听到想听的,点着头。
皇帝道:“这算什么小道消息?朕告诉你个真的,靖远侯现在的这个夫郎是老靖远侯和别人通口生下的。”
“什么?”周翎宁震惊,睁大眼睛:“那岂不是乱乱乱……乱口?”
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倒不是,”皇帝特别会吊人胃口:“他是那个人和自己的妻主生的,栽到老靖远侯身上的,不过,老靖远侯以为是自己的。”
周翎宁再次大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