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鉴长老将那弟子的身形稳住,伸手在其后背一贴,绵绵灵力随着厚掌度过去,那弟子终于喘过气来。
辛鉴开口问到:“你怎么弄成这样?”
弟子一脸惊恐地说道:
“是魔心殿——!
他们的人杀来了——!
他们现在正在城外十里,说是要我们放人,还要开城迎接他们!不然就……”
弟子转头看向整个会场。
风恒道长傲然道:“不然如何?”
弟子颤抖地说:“不然就……屠城!”
咔!
辛鉴长老脚底下的木板瞬时被他踩破。
朱搏涂影二人一听到魔心殿来人,明显都激动了起来,但当听到‘屠城’二字的时候,却都同时拧住了眉头。
问世堂的玉斋先生,此时也早已收起了笑容,他将折扇一合,来到那弟子身边问到:
“我们五派齐聚,对方有何胆量敢说此话?”
弟子惶恐说到:
“来的是……仇白老魔啊!
魔心殿几乎倾巢出动,起码带了三百多位修真好手,其中还有其他金丹强者……”
流苏阁暮雨女侠原本义愤填膺,在听到仇白老魔时,一口气就泄了下来,似乎还不相信,继续质问:
“荒唐,那老魔何等残忍,你不过筑基二层,如何能在老魔手中逃命?
城东不是有二十个筑基高手斥令吗?他们何在?!”
那弟子涕泪交加,几乎哭喊说到:
“他们都死了啊!
他们一个个活生生在我面前,被仇白老魔伸手指指点点,就接连爆体而亡了!
呜啊啊……我身上的就是他们血啊!
仇白老魔看我功力最为低微,故意留我下来传话……”
说完那弟子对着辛鉴长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到:
“长老!我们要不……先放人吧!那仇白老魔太恐怖了,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啊!”
辛鉴一听这话,爆喝一声:“闭嘴!”
紧接着全身气机鼓荡,身体缓缓竟然离地而起,须发飘荡,原本慌乱的会场,因为他这一手,又重新镇定下来。
只听他声如洪钟,向全场说到:
“仇白老魔竟然狂妄到这种地步!
视朝廷与我归元门何物?!
视天下正道为何物?!
视天地正气又为何物?!
元婴老魔又如何?我辛鉴何曾惧过他半分?
四位道友!绝不能向邪道妥协!我们正派弟子皆在,怎可让魔心殿入城,你们可愿带领弟子与我同仇敌忾!一起对付这老魔!
我已入金丹九层!风恒玄骜二位都有金丹八层,玉斋和暮雨也有七层!老魔再强,我们五人合力,也要拼死顶住,决不能把安春城拱手让人,否则必成一个魔城!”
辛鉴长老从开始到现在并未显山露水,没想到竟有金丹九层实力!这一段话气势冲天,霸道非常!
风恒首先站出来:“福生无量天尊,除魔卫道乃我辈职责,太玄道三十六位道子将全力抵御魔头!”
玄骜法师同样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为免生灵涂炭,悲觉寺三十二僧将与四派共进退!”
玉斋先生也一展折扇:“丹心不以身亡碎,耀尽寰宇皆浩然!问世堂十三门人,愿跟老魔斗至最后一子!”
暮雨女侠细剑出鞘,英姿挺拔,亮音喝到:“流苏阁二十八位女弟子,誓要拼死守城,御邪诛魔!”
辛鉴听完十分振奋:
“好!归元门众弟子听令,内门弟子五十二个人,协同四派一起对抗魔心殿!外门弟子三百七十二人,保护百姓躲藏起来!”
四周同时响起归元门弟子的应答:“是!”
辛鉴咬牙说到:“百姓不了解魔徒凶恶,为了避免再出现异样的声音,必须破除大家的幻想,把魔心殿那些人全部带上来!我们即刻行刑!”
台上的归元门弟子得令同时下场。
没多久,十五个戴着锁链头套的人,排着队被陆续带上来。每个人后背都被穿了琵琶骨,行走都软弱无力。
涂影出声问到:“贞姐来了吗?”
朱搏辅助她的手用力了些:“不知道,带着头套呢!”
“跪下!”
身后的归元门弟子同时踹向囚徒的膝盖。
十五个人纷纷脱力跪下。
东边远处的天空此时也聚起了黑压压一阵乌云,正朝安春城逼来!恶风席卷着整个会场,隐隐似有哭喊惨叫夹杂其中,好不压抑。
辛鉴长老从空中缓缓落下,来到其中一个囚犯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几步拖到台前摔在地上,伸手扯开他的头套。
头套一扯开,露出满头脏乱的白发,只见此人极瘦,面色惨白狰狞,口里的牙都被打没了,却依旧用狂热的双眼盯着场下的众人。
辛鉴长老大声说到:
“大家看,此人乃魔心殿金丹大魔!名为秽兴!修习魔功,在安春城经营恶道,暗中残害了上百位正道人士,百姓之苦更不知其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日,就是他伏诛之时!”
那秽兴魔头听完吱呀呀一通尖笑:
“哈哈哈哈,辛鉴!你以为老子就这么栽了?不不不,我都听到了!来啊,快杀了我啊!
哈哈哈,我既然暴露了,回到魔殿也是死,不如让整个安春城给我陪葬!
等到了下面,我就守在奈何桥口,一个个等你们来报道!”
秽兴即便被锁了修为,在场仍然能感受到他滔天的邪气,单是他张的脸和声音,就已经足够引起全场惧怖。
百姓中已经有人恐慌了,一个中年富商模样的人喊到:“不能杀,不能杀啊!他们死了,我们也完了啊……”
那秽兴魔头笑到:“不杀?你想得倒美!不杀我就让进来的魔头们去就玩你老婆!一天玩几次,砍碎了煮成羊脚汤!你杀不杀!!!”
百姓当中动摇的人越来越多:“不杀!不能杀啊……”
秽兴魔头狰狞说到:“不杀就以为跑的掉啊!刚才喊不杀的人老子已经记住你们了,但凡老子还活着,一定让你们生不……”
嚓——!
辛鉴手起刀落,秽兴声音戛然而止,人头掉落滚动至台前,嘴角还带着死前的狞笑……
那笑脸正对着朱搏。
在这之前,朱搏对于魔还只有片面的印象,无非就是电视小说里那样,可真正见到了秽兴,才知道,真正的邪恶竟然疯狂极致到何种地步,早已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这就是魔吗?
朱搏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涂影,她也是邪道,难道她也……
涂影却一直深锁着眉头,不发一言。
这时,百姓里已经有不少人因为恐惧而开始逃离!
有的钻入胡同回家收东西逃难,有的直接向城门狂奔,还有些外来的,就在附近想找地方躲藏,连看都不敢看东方一眼。
台上,辛鉴长老一脚踢开秽兴狞笑的头颅,回身又抓了一个壮硕囚犯,摔在台前,一把扯开头套!
刚一扯开,那壮硕邪魔目含恨火,侧头就往辛鉴脚脖子上咬!面色狰狞,如同疯兽……
辛鉴一脚就踩在他脑袋上,木板都被这一下咔啦一声裂响了:
“这个!名为恶镰!是秽兴手下头号爪牙!手下人命不知其数!杀!”
噌!
又是一刀!
只见人头落地,人头咕噜噜滚到台下,那眸子里凶光,好半天都不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