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下意识地接住橘子,看着手中的橘瓣,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下去。在橘瓣被咬破的瞬间,酸涩的汁水呛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笑。那笑声虽然带着一丝意外,却也打破了房间里原本压抑的气氛。 陈楚生趁胡桃分心的时机,眼疾手快地抽走了她手中的平板。
他用指甲轻轻敲了敲屏幕,说道:“保留‘凿冰窟窿’,但后面接这个——”说着,他抱起吉他,手指在琴弦上快速轮指。瞬间,清泠的音色从吉他中流淌出来,那声音就像冰层下突然涌出的暖流,带着一种治愈人心的力量。胡桃蜷缩的肩颈线终于松了半分,她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些。
她盯着地板上张远用水渍画的彩虹,眼神里多了一丝柔和,突然轻声说:“尾奏……能不能加段大喵呼噜声?”陆虎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迅速翻出手机录音库,兴奋地说道:“五年前它打鼾炸麦那段?绝对震撼!”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举到大家面前,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播放那段录音。张远见状,突然扑过去捂住陆虎的嘴,急得脸都红了:“先删掉我睡觉流口水的录音!”他的动作十分滑稽,引得大家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句‘病房滴答声缝补裂缝’,”陈楚生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挨到胡桃右侧,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一只猫,生怕惊扰到胡桃。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橘子,细心地剥开,一瓣饱满的橘子露了出来。他轻轻递到胡桃嘴边,温柔地提议道,“改成‘病房有人偷塞水果硬糖’怎么样?”他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暖。
在递橘子的过程中,他的指腹不经意间轻轻蹭过胡桃的下唇,这个细微的动作,瞬间勾起了胡桃的回忆,就像20岁巡演后台,胡桃低血糖晕倒时,他也是这样喂她吃巧克力。当时的胡桃脸色苍白,虚弱地靠在他怀里,而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小心翼翼地将巧克力送到她嘴边,那温暖的触感至今仍留在胡桃的记忆深处。 胡桃别过头去,耳尖微微泛红,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她小声嘟囔着:“……俗。”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透着一丝少女的娇嗔。
“俗就对了!”张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趣事,一把抢过平板,大声吼道,“‘热搜词刺穿骸骨’哪儿比得上‘热搜词撞上奶油冲锋’?你忘了咱俩躲在后台啃炸鸡被拍的事儿啦?”他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有趣的场景。说着,他手肘架在胡桃肩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胡桃往俞灏明怀里一歪。
俞灏明赶忙伸手扶住胡桃的腰,他的手套摘到一半,就顾不上继续摘了,直接用手焐住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听我的,‘银河碎成我们肩头的雪’。”他的呼吸轻轻扫过胡桃的鬓角,那轻柔的气息,如同21岁在剧场那个夜晚,胡桃蹲在雪地里哭泣时,他用身体替她挡住寒风一样。当时的胡桃哭得伤心欲绝,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她身上,是俞灏明默默地走到她身边,用自己的身躯为她遮风挡雪,给她带来了温暖和安慰。
改词的过程,就像是一场紧张刺激的围猎。苏醒跷着腿,悠闲地坐在纸箱上,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胡桃被六个人围在中间“折腾”。 王栎鑫每改一句词,肩膀就会撞一下胡桃,那力度恰到好处,像是在提醒胡桃他的存在。 陆虎每弹一个和弦,膝盖就会轻轻碰一下她的小腿,那动作带着一种默契。他提议道:“‘十五岁酒精烧穿喉咙’改成‘十五岁迷路的猫撞进山洞’怎么样?那年你喝醉倒在训练室,还是我背你回去的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轻轻戳了戳胡桃的鞋尖,胡桃下意识地缩脚,又撞到了王栎鑫的膝盖。 王栎鑫一把抓过平板,用电容笔划掉“谎言摔成飓风”,笔尖用力得几乎要戳破屏幕。他大声宣布:“这句归我改——‘坠落时有人接住我的失控’。”他胳膊肘轻轻顶了顶胡桃的肩膀,18岁天台那夜,他紧紧箍住胡桃腰的力度,此刻化作羽绒服布料摩挲的细微声响。那夜的风很大,胡桃站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是王栎鑫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紧紧抱住她,用自己的力量将她拉回了安全地带。
王铮亮默地剥着橘子,突然掰下一瓣,温柔地喂到胡桃嘴边,说道:“‘冰河期冻僵每寸时钟’不如改成‘冰河期遇见37度体温’。”他的指腹轻轻蹭过胡桃的唇角,20岁那场暴雨演唱会,他就是这样轻轻抹去胡桃哭花的睫毛膏。
苏醒见状,夺回主导权,在平板上快速敲出新的副歌:“‘春天是永远拒收的信封’也太丧了,换成‘春天是七双手捂热的信封’吧。”说完,他屈起指节,轻轻叩了叩胡桃的头,那动作,像极了无数次嘲笑她写歌矫情时的模样。
俞灏明最后按住歌词本,在上面添上最关键的一句:“大喵尾尖扫过银河裂缝……后面接‘银河碎成我们肩头的雪’。”他摘下手套,用温暖的手焐住胡桃的耳朵,30岁蘑菇屋重逢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替胡桃挡住穿堂风。
“你们到底要怎样!”胡桃的情绪犹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崩溃,她声嘶力竭地嘶吼着,那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原本喧闹得如同集市一般的休息间,在这一声怒吼之后,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