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也刚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洗把脸歇息一下。我妈就把公安去我奶奶家的事给他说了,还没反应过来,我爸就听见我爷的怒吼。
我爸慌忙的跑去后院,看见我爷一脸怒气的站在大门口。
“爹,进屋说吧!”
我爷爷没有吭声,叹了一口气,跟着我爸进屋了。随后我大伯和二伯也陆续的过来了。
父子四人抽着闷烟,屋里一阵阵烟雾缭绕,我奶进来被呛都猛的咳嗽了几声。
“宏亮啊!你看看这小四都坐监了,你可不能不管他啊!”
“娘,大家不是正商量着呢。肯定得想办法救他呢!”我大伯在旁边说道。
我爸则迟迟没有开口,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宏亮。你怎么不说话呢?”我奶有点着急,等不了啦!
我爸说:“我能咋办,我能说啥,他有能耐把人家打伤,他就有本事处理善后,让他自己处理吧。”
我奶一听有点坐不住了:“宏亮,你说的那是啥话,那是你亲兄弟啊,你看他坐监就不管了。你刚分家就这个样子,光一心想着你的老婆孩子,父母兄弟全然不顾了。”
我爸一听我奶的话,也有点恼了:“我怎么顾,你当我是公安局局长啊!以前我每次想说说他,你们还护短,说他小,以后大了慢慢就好了,现在呢,让政府教育他吧!”
我奶还想再说啥,被我爷给阻止了:“宏达,宏斌你们也发表一下自己意见。”
我二伯这时间吭吭哧哧的说:“爹,娘,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咱对公安局的事情也不懂啊!”
我大伯也随口:“那可不是嘛,咱小老百姓的哪会懂这些啊!”
我爸听不下去了:“不要扯那么没用的,只要有钱就好办事,打伤别人不得赔人家钱啊!”
我奶又坐不住了:“啥,得……得赔钱,赔多少钱啊!我娃还在坐监呢,还得赔他钱呢。”
“快住嘴吧,听听宏亮怎么说,你咋呼个球呀!”我爷放下眼袋锅子,朝着旁边的小凳子“邦邦邦”敲着。
“宏亮,你说得给对方钱,得多少钱?”大伯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种事情肯定得给对方赔钱,人家都住院了,具体多少,明天去公安局应该都知道了。”
“这……这可咋办,让不让人活啊!恁爷常年有病得吃药,我和恁爹也身体不好。一年到头手里也没有几个钱,现在吃盐……吃盐的钱都没有了……呜。”我奶奶在一旁说着就掉下了眼泪。
“娘,我……我家也没钱啊,这兰芝下个月也又快生了,不是为了想要个小子,俺们都两个丫头片子了。这一生又添一张嘴,一大家子人吃喝,关键现在吃也吃不饱,愁人啊!”二伯顺便也哭诉起自己的生活。
我爷又将目光看向我大伯,我大伯躲躲闪闪的目光正好和我爷的目光不小心撞在了一起,眼神里写满了无奈与沧桑。
我爷爷也知道我大伯的情况,他和我大娘属于女追男。
在当时那个年代很少有的事情,但是这事就发生在我大伯身上了。我大伯是一个性格内向话不多的人。
19岁的时候就被我大娘给瞄上了。我大娘属于那种泼辣无脑的农村丫头,她家里兄弟姐妹众多,而且她还是老大,在外面得上地干活挣工分,在家里还要哄弟弟妹妹洗衣做饭。就像一个驴拉磨一样,没有闲在的时候。她实在干够了也做烦了,就赶紧想找个婆家嫁人喘口气。
于是我大伯就出现了,她看见我大伯的第一眼,就看上了我大伯呆呆的样子,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于是我大伯每次去地里干活,她都跑几里地去看我大伯。
我大伯躲着她,她追着他,让他无处可躲。于是在一个丰收年的某一天傍晚,我大娘在玉米地堵住了我刚刚下地回来的大伯。没有等我大伯反应过来,我大娘就一把把我大伯拉进来了玉米地里。于是后来村里就传出我大伯的流言蜚语。
再后来二人就结婚了,婚后大伯可不像是被逼迫结婚的人。那是老婆让往东绝不往西,宠老婆宠到了新高度。我大娘从此就没有再下过地,当然当家的人也是我大娘,我大伯身上除了他的衣服再无他物。
我大伯和大娘结婚后,第二个月就和我奶奶他们分家了。分家后,我大伯从来没有再管过我奶奶家的事情,连我奶奶家的门都很少踏入。不过我爷爷奶奶他们也能理解他们大儿子,知道他们大儿子天性懦弱,现在又娶个母夜叉,根本当不了家做不了主,只要我大伯不受欺负就好。
而与我大伯家完全相反的是二伯家。二伯从小就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人,上过几年小学,后来还在镇上了一段时间初中。14岁左右由于文化大革命爆发,就回家了。在家里进大队边干活边学习机械使用和维修。当时每个大队基本都有一台拖拉机,这种新鲜玩意就是比人力和牛马快,还省劲。所以每个大队都争取购买一台,买不了新的买旧的。旧的话就是坏的次数多,基本每个队都需要两三个维修工。维修工属于技术人员,比较抢手不仅不用下地还能多一倍工分,过年分东西还比别人分的多。我二伯也看上了这一份好差事,但是没有人教他,那时间技术工都很吃香,人家都是教自己家里人,根本不会教他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可是,有句话说有事者事竟成,我二伯明的不行,就暗自偷偷学习。他经常晚上下工后,躲在大队放机械的棚后面。晚上大家都要检查机器,并且坏的地方修修补补的,聚在一起交流一下意见啥的,这些话我二伯都在背后偷偷听到脑子里去了。
我二伯天天如此,一来二去的春去秋来,他竟然慢慢的知道了拖拉机的原理。后来他还敢上去驾驶一下。慢慢的胆子越来越大,就思考着如何解决问题。不过我二伯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上学跟我四叔不一样,虽然二人都是上了几天初中,但是我二伯是实打实学知识去的。我四叔则是混日子躲避劳动去的。
就这样我二伯作为新一代年轻人,慢慢的就进入了机械组。身份不一样了,说话口气也不一样了,人也自信多了。人自信了就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于是,他追了邻村村花——韩兰芝。
也就是我二娘,关于二娘的介绍以后慢慢会有的。她家里肯定条件不差,各方面都比我大娘娘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