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皮诺是个文艺男,但禅院月觉得他的文艺只是为了修炼人设和用在社交场合的技巧,并没有什么真心喜爱的意味在内。
“对于西方的小说流派,我没有多少见解,不过对于不同时期的珠宝镶嵌工艺倒是颇有了解呢。对了,你喜不喜欢古董瓷器?或许我可以帮你看看有没有被老板坑害。”
禅院月手中端着酒杯,同灰皮诺一同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晚上的银座比白天美丽繁华一万倍,整个城市的霓虹灯似乎都在这里闪烁着。
“听起来你很喜欢古董?明天市中心有一场拍卖会,要不要去看?”
嗯...灰皮诺最近花钱是越来越舍得、出手也越来越大方了。
禅院月觉得这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一点。
“真大方呀、灰皮诺大人。”
他摇晃着酒杯,并不去和那人对视,只悠悠道:
“所有的礼物已经标好了价格,不知你送我这些东西,是想得到什么呢?”
“这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有的时候,礼物只是想送就送,并不一定都是有目的的。如果非要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希望你能对我多一些好脸色。”
这种话就是说出来撩人的,灰皮诺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倒是毫不脸热。
禅院月听了,只很含蓄地笑笑,并不为其所打动。
屋子里放着古典乐,威士忌度数不低,纯饮很快就有些微醺,禅院月喝酒很容易上脸,不过浅酌一会儿,脸上便飞起了红晕,眼里有了水光,看起来很有诱惑力。
“最近没有任务做,天天跟着你玩,真是闲得骨头都酥了。”
“你这是在怪罪我吗?”
“哼,我是在感谢你呢!”
禅院月阴阳怪气地伸出手指,戳了戳灰皮诺的西装领结。
神山月喝醉了。
不过确实非常可爱。
在神山月清醒的时候,灰皮诺会说一些很冒犯的话,但当他喝醉时,反而守礼起来。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把脸凑近看。
“灰皮诺。”
“嗯?”
“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可是你在沙发上躺着,哪里能看什么东西呢?”
“哼......”
昏昏沉沉脑袋重,禅院月觉得自己多半是喝醉了。
不过他还隐隐记得自己似乎答应了什么事情,至少他不想再继续和灰皮诺鬼混下去了。
“明天我想回去休息,这几天真是累死人。”
“住在东京不好吗?我的屋子你随便挑,又没人来打扰你。”
“但米花町更方便嘛,我只是想换个地方而已,你这都要管我?”
灰皮诺见他皱眉,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神山月生气了可不好哄,他都是砸了好些钱、又察言观色许久才让二人相处模式回归正常。
“我哪里管过你。”
“看来你有这个想法了?想管我...以什么身份呢?把我调过去做你的下属?”
虽然灰皮诺很想这么做,但很显然神山月不喜欢头上有人的感觉,且代号成员自己独来独往偶尔组队干活是常态,不是人人都一定要跟随某位长官的。
“实话实说,我之前有这个想法,不过你看起来应当也并不情愿呢...不如换成你管我?”
什么情况下能够管到灰皮诺?朗姆都不会对这家伙说重话,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两个人是情人关系,打情骂俏式管他。
“那可真是反了天了,我拿什么来管束灰皮诺大人呢?手里的枪?还是......”
禅院月的手划过灰皮诺的肩膀,拽着他的领带往前一扯:
“honey trap...呢?”
....!
灰皮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消失了一瞬。
神山月喝醉了,且他对自己向来有些不耐烦的意味在,对自己使用蜂蜜陷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毕竟这家伙对追求者甚至是厌烦的态度,这些天他们关系升温,灰皮诺了解了部分神山月的想法。
那便只能说、刚才的举动并非是故意。
灰皮诺既感欣喜、又觉悲凉,神山月只是无心之举,他便即刻缴械投降。
这大约是对自己不值钱行为的恨铁不成钢,但身体的下意识行为又泄露内心真实想法。
“......”
神山月似乎很信任他,喝醉了就在沙发上一歪,毫不防备地小憩。
在夜晚的小憩很容易升级成为深度睡眠,灰皮诺凑近了看他,细细打量他的脸:
红润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白皙细腻的皮肤...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上帝的造物...真是让人震撼。
灰皮诺觉得自己也只是未能免俗之人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
禅院月醒来时,天还是黑沉沉的。
他前几日不分昼夜地玩乐,生物钟早就被破坏了,因此醒来时已经是第三日的夜晚。
此时是晚上十点,距离黑泽阵的最迟邀约时间还剩三小时。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京都到米花町坐新干线得将近两个小时,而从车站前往别墅又需要时间。
卡得很死。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想来是灰皮诺把他转移了位置,不过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换掉,呵,还算老实。
禅院月摇摇晃晃地起身,拿出手机发现有三个来自黑泽阵的未接来电。
他睡死了当然没接。
手机里还有一条来自灰皮诺的邮件:
晚上十一点在东京洁丽酒店有一场拍卖会,如果你醒了就过来吧
屋子里空无一人。
这意味着禅院月面临二选一的场景。
出生入死好几年的搭档、和新找到的出手大方冤大头。
该去赴谁的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