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见此,心里也舒服了点。
“对了,福晋说因着您院子、耿格格院子里的人正是她有心无力管着府务时候分配来的。若是觉得有谁用着不趁手,福晋允许您直接将人退回内务府再重新挑人。”
思宁一听,顿时面露喜色,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朝正院继续行礼道谢。
“多谢福晋顾念,福晋如此贤惠大度,难怪外界的好名声都传到了府外。”
秋霜一愣,这反应有些出她的所料呀。
不应该推脱吗?跟此前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啊!
罢了,回去禀告福晋,待福晋处理此事吧。
于是,她也没有说什么,就朝思宁行礼告辞。
“春雨,你代本庶福晋送送秋霜姑娘。”思宁微微扭头看向侧后方的春雨吩咐道。
“是!”春雨屈膝行礼罢,走向秋霜等一行人,引导并送对方一行人出了碧兰院大门,看着走远些,这才转身返回。
不一会儿,春雨走进堂屋,见自家主子还在那自顾自的喝着茶,屋里只剩下夏荷在身旁伺候。
春雨朝思宁行礼起身后,朝夏荷微微一笑,并将此前放在桌上的托盘递给对方。
“你先将这两样东西送回里屋,放在庶福晋的梳妆台上,然后再拿两个绣绷子过来,我们趁着有空多做些赏赐用的荷包。”
思宁没说什么,任由春雨安排。
“好的春雨姐姐。”夏荷微微瞄了思宁一眼后应了,旋即朝着主子思宁屈膝行礼,随后就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没问题吧?”思宁询问的声音轻轻的。
春雨亦轻声回答:“只看了个大概,两件首饰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待奴婢抽个空回去,还得仔细再检查一遍。”
思宁点头认可道:“是得如此小心谨慎才行。”
说话间,见春雨似乎有其它话要说,她看着敞开的门与窗轻声道:“有什么想说的说吧,趁着现下屋里就我们两人。”
春雨当即道:“主子,您还真料对了,福晋果然没有生气呀!”说话间,眼神还巴巴的望着思宁,求解的意思很明显。
思宁当即轻笑,“春雨,福晋重名,贤惠的名声传遍府里府外。”
“可那只是明面上不表示对主子您不满,可私底下不应该呀。”春雨不解。
她觉得秋霜等福晋院子里的人的态度实在是好的过分,她可不觉得福晋院子里的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人人都有如此出众的掩饰能力。
思宁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并丢下一句“你要分清福晋目前的主次对手,相对于李侧福晋来说,你主子我算什么牌面上的人呀”,就走进了隔壁屋子。
春雨恍然大悟,主子入府前一段时间是李侧福晋掌管府务。
“……李氏手段低劣难堪,如此丢人,贝勒爷肯定失望。就算府里还活着的两个阿哥是她所出又如何,依旧上不了台面。”
福晋右手边捻着十八子紫檀木念珠,边嗤笑着跟自己奶嬷嬷乌苏里氏分析道。
“怪不得福晋您对钮钴禄庶福晋如此好说话。”
“只要钮钴禄氏能跟李氏对上,能帮本福晋压制住李氏一二,本福晋给她一二方便又如何。”福晋慢悠悠的捻着念珠,轻快的说道。
乌苏里嬷嬷点头,但她心里头仍然有点疑惑在。
不过,这时秋霜已经回来了。
“如何?”福晋停下捻动念珠的动作,双眼直视秋霜的脸。
秋霜边屈膝行礼边回话道:“奴婢觉得应该不是钮钴禄庶福晋。”
“哦?”福晋调整了下坐姿,端坐着,一副愿听细说的表情。
边上乌苏里嬷嬷也目光炯炯的盯着秋霜,等着看她如何说。
秋霜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说话很是客观道:“奴婢提到那腌臜事的时候,庶福晋一副忍不住想吐的表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情绪。”
“既如此,那看来可能还真不是她,不过,也可能就是她,如此的话,她的心思就太深了。”话到最后,福晋眼神闪了闪。
“啊?”秋霜与乌苏里嬷嬷齐齐愣住了,福晋这么快就能下判断了吗?两人有点不明白。
“掉进粪坑这种丢人恶心的事,谁听了都恶心,贝勒爷也不例外。”
福晋语气淡然的继续道:“碧兰院出现这种事,每次贝勒爷去碧兰院若是想起这事,能不恶心到吗?”
秋霜和乌苏里嬷嬷顿时明白了,旋即也明白主子说为什么可能不是钮钴禄庶福晋导演的这一出戏码。
毕竟,哪个妾室会做出这种赶走爷们宠爱的事,除非这人真的蠢到一定程度上。
这样的蠢人,又怎么会是她们福晋的对手。
全然忘了,若不是福晋提醒,她们两人还不曾想到这么一层,也不是多聪明的人。
“不过钮钴禄氏心思深又是怎么说呀,福晋?”乌苏里氏是福晋的奶嬷嬷,更亲近些。
所以,有不明白的,直接询问福晋,也不出格,大多数时候福晋也会给她解答。
福晋攥紧念珠,脸色随着想到这个可能而变得凝重。
秋霜和乌苏里嬷嬷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白福晋为何如此?难道就因为钮钴禄庶福晋极可能是个心思深的?
不过,如果是个心思深的,那的确得警惕。
不过,还是担心福晋。
乌苏里嬷嬷握住福晋攥紧的手,轻轻呼唤:“福晋,福晋,福晋!”一声比一声大。
终于,福晋回过神,对上奶嬷嬷担忧的目光,露出个微笑安慰道:“奶嬷嬷,估计是本福晋想多了,钮钴禄氏应该不至于有这个本事。”
秋霜不懂,但她明白必须将自己了解到的关于钮钴禄庶福晋的事,不添油加醋的说与福晋听,方便福晋了解对方。
于是出声道:“福晋您先不必如此急着下判断,待奴婢将方才了解到庶福晋的情况说与您听……”
“秋霜说的对,说不定福晋您听了后,就是那什么……人忧天。”
“杞人忧天!”福晋提醒道。
“没错,所以福晋您先听秋霜说,老奴是不信那钮钴禄氏能有那么大的本事与心思。”奶嬷嬷不屑道。
秋霜脸上也表现出赞同的表情。
福晋见此,心里压着的石头卸了下来,但她还是要听听秋霜怎么说,把把关。
“秋霜你说。”
秋霜先停顿了,整理了下准备要说的话,坚决不添油加醋。
“钮钴禄庶福晋对待奴婢们并没有像宋格格等人那般殷勤,也没有似李侧福晋和乌雅庶福晋那般高傲不屑,怠慢奴婢们。”
“就是在守礼尊敬正院福晋您的基础上,多那么几分的亲近。”
福晋顿时明白钮钴禄庶福晋在府里的立场,中立,但是偏向点她这个福晋。
不过,钮钴禄氏有资格中立?或者,她有那个后台,能支持她中立的立场吗?
福晋思考着,但耳朵却没有漏过秋霜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