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归害怕,他们是不会出去乱说的,真要出了事,他们家也是会受牵连的,更何况他们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杨桃红将丢钱又找回来的事讲给婆婆听,光是听听婆婆都后怕的直拍大腿,“咱得好好谢谢人家,要不然咱仔仔那病可咋弄。”
杨桃红把二儿子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心疼的直掉泪,孩子虽说有八岁了,从小就有心脏病,个头连村里五六岁孩子高都没有,黄瘦黄瘦的。
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喊了一声“妈”。
杨桃红的婆婆热情给陆枭和韩明西倒了两碗水,还加了一点糖精,“军人同志,喝点水吧。”
在这个年代,这也算是好东西,除了顶好的客人才给放糖。
陆枭接过,“婶子,谢谢,叫我陆枭吧,这是我媳妇韩明西。”
“你这媳妇长得可真水灵。”
陆枭拿出两瓶茅台,两盒烟,一包大白兔奶糖,一包麦乳精,一包桃酥,两瓶罐头递过去,“叔,婶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感谢你们对我家人的照应,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卫国看着这一堆礼品,他在县城革委会工作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尤其是那酒和烟,那得是省级以上干部才敢想的。
村长一家更是受宠若惊,这些东西他们平时根本舍不得买,酒和烟只是听说过,连见都没见过,更不敢想他一个村长这辈子还能喝上茅台酒。
刚刚又听老婆子讲他们在火车上帮助了他们的儿子,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村长,“坐,坐,都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强民,“你们这是太客气了,火车上要是没有你们出手相助,我们这个家也要塌了。”
桌上的男人们端起酒杯干了一杯,一口喝下,村长咂吧着嘴,回味着嘴里的味道说,“这酒就是好,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喝上这么好的酒。”
李卫国,“三叔,你这是好人有好报,俺哥这一回来,以后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杨桃红喜欢韩明西,怕她拘谨,不停的给她夹菜。
韩明西,“我自己来,你也吃吧嫂子。”
桌上一男孩夹了一筷子菜给杨桃红,“妈,你也吃菜。”
杨桃红对男孩笑笑,“我家仔仔长大了。”又看看二儿子说,“也懂事了。”
吃过饭,村长和李卫国两人出门,让陆枭和韩明西在家里等消息。
陆枭不停摸着韩明西的头安抚,吃饭的时候就发现韩明西心不在焉。
“不着急啊,宝宝,很快就能见着了。”
韩明西靠在陆枭怀里,紧张的抱着他的腰,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害怕,怕空欢喜一场......
村长家的人在另一个屋子里团聚,两个孩子第一次吃桃酥,吃完之后把手上的渣渣都舔的干干净净。
杨桃红看着孩子们,心里直泛酸,外出一年多,也没舍得给孩子们带些零嘴回来,这还是托了公爹的福,孩子们才能吃上这好东西。
李强民把一叠皱皱巴巴的钱拿出来,“娘,这是我跟桃红我们俩个挣的钱,你拿着,回头给仔仔再抓几副药吃。”
李母接过,“你们也留些吧,都给家里了,你们咋办?”
李强民,“我们留的有,拿着吧,不多,过些日子我们再想办法多挣些。”
李母看着儿子心疼,三十多岁头发都已白了大半,就知道他们在外这一年没少受苦,“你们也悠着点,听天由命吧,孩子到咱家,咱尽力了就好。”
说完,一家人皆是沉默,女人们忍不住落泪,李强民也是红了眼眶。
村长和李卫国在外面一直转到快九点才回到家里。
李卫国,“外面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咱们去吧,在村西头河对面,我叔特意给他们安排到那里,走过去得十多分钟。”
村长,“去了不要说太久,小心着点,明天白天我再安排。”
“放心吧,我晓得分寸。”陆枭对李卫国和村长的用心很是欣慰。
韩明西也跟着陆枭道谢。
李卫国笑着说,“弟妹,平日里叔婶都没受什么苦,我们也没批斗过,所以你待会要控制住情绪,不要待太久。”
韩明西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因为李卫国说出的话让她更有真实感,月亮高悬,隐约可辨事物。
走了会,村长和李卫国在河边停下,指着河对面的牛棚说,“过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快一些。”
陆枭一手拎着准备的东西,一手拉着韩明西过河,两人安静沉默,踏着河中的大石,去到河对面。
说是牛棚,其实就是个破旧的泥坯房,房顶围了一圈的茅草。
房门紧闭,韩明西站在门前不知所措。
陆枭上前敲门,紧接着就看到房内有了亮光,然后门被打开,韩明西一眼就认出来人,忍不住跑上去抱着来人,轻喊一声,“哥哥。”
抱上去的一瞬间,韩明西的第一反应就是哥哥怎么瘦这么多。
韩明杰身子一僵,忍不住看向陆枭,然后拉开怀里的人,看到韩明西那张脸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陆枭推着两人进屋,然后把门掩上,屋内又暗了下来。
韩父韩母看到进来三个人影,警惕的站在内间门口,听到韩明杰说,“爸,妈,是西西,西西来了。”
韩父韩母惊讶之余,韩明西开口,“爸妈,我是西西。”
听到韩明西的声音,韩父韩母恍过神儿,忍不住热泪盈眶,韩明西早已是满脸泪水。
屋内太暗,他们看不清韩明西的脸,但他们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韩母紧紧的把韩明西揽在怀里,韩父拉着女儿的手。
陆枭常年训练,很快就适应了夜色中的环境,他快速把屋内扫视了一圈,这是一个大通间,中间一道墙隔开,外间是一张床,一个灶台,屋内的东西不多,但都摆放的规整。
陆枭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韩明杰,“大哥,这是带的一些东西和药,你放好了。”又看向韩父,韩母,“你们好好说话,我去外面看着些。”
说完,拉开房门出去了,在门外一角落里坐下,方便随时注意周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