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追到容家私塾后,或许是因为他们有过那样的经历,所以容惟许对她的态度不似对他人那般冷淡。
并且随着谢锦的主动接近,他们的关系也渐渐亲近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相处了四年,在这四年里,谢锦明显感觉到容惟许对自己也越来越纵容。
即使容惟许会因为她不好好念书而生气,但是每次谢锦多多讨好一下他,他也只是无奈地摇头点点谢锦的额头,消了气。
而她也因为对方逐渐成熟精致的面庞渐渐产生了爱慕之情。
喜爱上自己的未婚夫,似乎是一件极为庆幸的事。
确定心意前,她便爱送人些有趣新鲜或是对方喜欢的物件,确定心意后谢锦的行动便更胜以前。
她总是变着花一样往容惟许府上送去他喜好的一切。
而容惟许也会时不时送些回礼,偶尔也会主动邀请谢锦。
就当谢锦以为他们之间的情感渐入佳境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她听说对方最近爱上文山先生的书画,她便跑到十里之外的青峰山上寻文山先生。
但文山先生哪会轻易赠出墨宝丹青。
谢锦便在山上磨了文山先生五天五夜,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烧火劈柴的,终于求得一幅隐雾青山图。
得到画后,她就立刻马不停蹄地前往容府给容惟许送去。
但到了容府后,只得到了紧闭的大门和被扔出来的画作。
她呆愣愣的捡起地面的上的画,不明白容惟许为何会突然如此生气。
谢锦在拼命回想,想来想去,那只能是因为她这次逃课时间太长,才让容惟许如此生气。
于是她便想着像从前一般,多多讨好献殷勤,期望惟许也会像以前那样宽宥自己。
之后的时间里,谢锦也不出去玩了,容惟许不见她,在学堂里也绕着她走。
她便只能将精心准备的礼物一个一个地送去容府。
可全都被退了回来。
她又强迫自己的读书听学,但是容惟许都统统无视。
这样让人绝望的日子持续的整整半年,正当谢锦即将要放弃时,容惟许终于肯见她了。
他依旧冷着脸,但是却送给了自己一枚好看兔子玉佩。
又说是他这些时日任性了些,希望谢锦可以原谅他。
谢锦哪敢怪他,对方终于肯见自己,她早就开心得飞了起来,对于容惟许送的玉佩更是视若珍宝。
因为半年的冷待,谢锦想要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便鼓起勇气问容惟许,这算不算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容惟许沉默点头。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她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后面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以前,只是现在的容惟许不大管谢锦,无论是逃课还是上课睡觉都不管。
开始谢锦还藏着躲着,但后来发现容惟许不再生气后,便开始放飞自我。
毕竟之前为了让容惟许消气,她已经压抑了整整半年。
再后来就是他们成亲,容惟许在成亲后,又突然冷淡了下来。
只是当时的谢锦只道是平常。
思绪从记忆中回笼。
谢锦摩挲着腰间的兔子玉佩,眼神落在了一旁的秦楼月身上,面对他的问题她只是回道:“我的事你别打听。”
“你好好歇着,我会来看你。”
说完她便迈步走了出去。
她想,她还是要和容惟许好好谈一次。
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就这样在争吵中消磨。
谢锦以为他们之间的罅隙出现在婚后,但是经过秦楼月这么一问,她现今觉着他们之间的隔阂或许在几年前就产生了。
她得弄清楚容惟许为什么突然整整半年都不理自己,又为什么突然给自己道歉。
她要问清楚。
翌日,谢锦一早便来到容惟许的临风轩门口,却得知对方早就出去了。
谢锦问容惟许去了何处,那人却支支吾吾的。
“说!”
谢锦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安。
容惟许出门,除了去一些诗会,便是与闺中好友游玩,怎么今日他的行踪就如此难以启齿了。
在谢锦的再三逼问下,那人终于说出了事情。
“回王姬,王夫他、他去了杨府杨女君的饯行宴。”
“杨女君?”
谢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京中的哪位杨女君。
这时那位仆从又补充道:“是杨之齐女君。”
谢锦从自己的脑海中翻出这个人名字,发现这人似乎和容惟许议过亲。
那时候谢锦已经失踪了近十年,生死未卜,且她失踪时又在襁褓之中,所有人都以为她必死无疑。
只有花父和谢璋始终不相信谢言唯一的血脉就这样没了,便一直遣人寻找。
只是多年未果。
在如此情形下,眼看容惟许逐渐长大,容家也开始私下给容惟许寻妻家。
等商议好了后,再与陛下说明,如今陛下仁德,对于容府的打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这杨之齐便是容府为容惟许选的未婚妻。
话说这杨之齐自幼就聪慧,四岁背经、五岁就能写诗,现在更是学富五车,于容惟许还真算得上天作之合。
正当杨容二家想要结下秦晋之好时,谢锦却被突然找回。
两人之间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谢锦是听过他们二人之事,只是两家议亲时间不长,后又为了避嫌更是少有往来,所以她一直没有将那杨之齐放在心上。
怎么容惟许突然要去什么饯行宴了。
谢锦突然想到什么。
她之前没放在心上,是因为她认为容惟许和杨之齐二人相处时间短,根本不会有什么情感。
可若是在他们议亲之前就有交集呢?
不然怎么解释,容惟许会去杨家的饯行宴?
谢锦压抑着心中的酸涩和怒火开口:“暮水云山,去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