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集：西关血战
珠江水面浮起密密麻麻的妖物头颅，荔湾涌的石板下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越秀山的松涛中裹挟着腥风。秦逸将凌仙护在骑楼连廊的阴影里，手中的封神榜碎片正渗出墨绿色的血液——这是烛阴之毒在血脉中蔓延的征兆。
\"西关骑楼群是最后的屏障。\"凌仙撕下裙摆为秦逸包扎肩头的伤口，布条刚触及皮肤便被灼成焦黑，\"你的体温在下降...\"她突然发现秦逸脖颈处的北斗胎记正在渗出黑血，与三年前终南山师妹尸体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秦逸握紧龙渊剑，剑身上的七颗星纹只剩下贪狼、巨门、文曲三颗还在闪烁。他能清晰听见血管里流动的毒液发出嘶嘶声，就像三年前被旱魃抓伤时，那只妖物在他耳边的狞笑。
\"守住永庆坊！\"他突然将封神榜碎片按在青砖地面，金光以碎片为中心向外扩散，在骑楼群外围形成八卦结界。冲在最前面的妖物被金光灼穿头颅，化作黑灰散落在麻石巷中。
子时三刻，血月爬上骑楼飞檐。巫族大祭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恩宁路钟楼顶端，他头戴青铜饕餮面具，腰间悬挂九颗跳动的心脏，每颗心脏都连着一根猩红的血管。
\"张天师的血脉，终于等到你了。\"大祭司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他将一颗心脏抛向空中，\"烛阴大人说，用你的骨血祭祀邪神，可比十万生魂美味多了！\"
被抛起的心脏突然炸开，化作千万血珠融入夜空。所有战死的妖物尸体开始蠕动重组，它们的伤口处长出锋利的骨刺，浑浊的眼球里只剩下血瞳。最可怕的是，这些血傀的胸腔里都跳动着一颗人类心脏，心脏表面刻着秦逸看不懂的巫族符文。
\"它们的弱点在心脏！\"凌仙甩出最后三枚鎏金镇魂符，符纸在半空被血傀喷出的黑血腐蚀。她手腕上的银铃突然发出清脆的鸣响，铃芯里的南海鲛人鳞片浮现出淡蓝色的光晕。
秦逸的道体金光骤然暗淡，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变成了龙形。三年前终南山的记忆再次闪回：当他抱着师妹逐渐冰冷的身体时，也看到了同样的影子——那是旱魃在他体内种下的妖种。
\"走趟栊门！\"凌仙拽着秦逸钻进一家西关大屋，顺手将沉重的趟栊门推上。血傀的利爪抓在铁条上，火星四溅，却无法突破这道岭南特有的防御装置。
秦逸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封神榜碎片在他怀中发烫。碎片表面浮现出三百年前张天师的封印画面，画面中，他的先祖正将烛阴的心脏剜出，而那颗心脏上赫然刻着与血傀相同的巫族符文。
\"原来如此...\"他咬牙切齿，\"烛阴根本不是妖龙，而是巫族制造的活祭容器！\"
就在这时，大祭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愧是张天师的后人，这么快就发现了真相。烛阴大人不过是邪神的开胃菜，而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亲昵，\"将成为邪神的骨血容器！\"
七具血傀同时撞破趟栊门，它们的心脏跳动声形成诡异的节奏。秦逸挥剑斩断其中一具的头颅，黑血喷溅在墙上，竟腐蚀出一个直通二楼的大洞。
\"上楼！\"凌仙将困妖索缠在二楼的雕花栏杆上，两人借力跃上骑楼连廊。下方的血傀开始叠罗汉般攀爬，它们的骨刺刺破青砖，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秦逸的道体金光彻底熄灭，墨绿色的血液顺着剑柄滴落。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指甲变成了龙爪形状，皮肤下鼓起龙鳞般的硬块。三年前被旱魃抓伤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血，与大祭司腰间悬挂的心脏产生共鸣。
\"接住！\"凌仙将最后的三枚九转冰魄丹抛向秦逸，自己却被血傀的骨刺划伤大腿。她的血液滴在困妖索上，索身突然浮现出上古巫族的图腾，那些图腾与大祭司面具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当秦逸吞下丹药时，他看见凌仙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此刻的他，半张脸已经覆盖了龙鳞，另半张脸却还保持着人类的轮廓。这种诡异的变化让他想起三年前师妹妖化时的模样。
\"我们必须冲出去！\"凌仙咬破指尖，在困妖索上画出巫族符文。索身突然发出刺目红光，将逼近的血傀震退十丈。秦逸趁机将封神榜碎片刺入地面，金光化作八道剑气，在骑楼群中开辟出一条血色通道。
就在他们即将突围时，大祭司突然出现在巷口。他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另一半脸竟与秦逸此刻的龙鳞脸一模一样！
\"记住这个样子，\"大祭司狞笑着展示手腕上的巫族图腾，\"等邪神复活，我们都会成为完美的容器！\"
秦逸拼尽全力甩出龙渊剑，剑刃在大祭司胸前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但那伤口很快愈合，大祭司的笑声回荡在整条恩宁路：\"先天道体又如何？你的血，终究会变成我们的力量！\"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血月时，秦逸与凌仙终于冲出西关。他们瘫倒在珠江边，身后传来妖族撤退的嘶吼。凌仙昏迷前将银铃塞给秦逸，铃芯里的鲛人鳞片正发出微弱的蓝光。
秦逸握紧银铃，发现铃底刻着一行小字：南海龙宫三公主赠凌仙。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终南山，师妹也曾戴着一枚相同的银铃...
江面上，一艘古老的画舫缓缓驶来，船头站着一位背负青铜古剑的神秘人。他的腰间悬挂着半块封神榜碎片，与秦逸怀中的碎片产生共鸣。
\"张天师的后人，\"神秘人开口道，\"是时候去终南山解开所有诅咒了。\"
秦逸站起身，龙鳞正在他皮肤上褪去，但血管里的毒液仍在嘶鸣。他望向远处陈家祠的青铜灯阵，那里正传来与大祭司相同的巫咒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