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明心存善念,觉得陈氏宗族也是在本地扎根多年,也属汉复县之民。
本意想要劝陈信龙归附县里管辖,任命他为县里的“三老”之一,他仍为陈氏族长。
陈氏宗族只要解散部曲,服从县衙领导,可以高度自治,终生赋税减半。
他本以为在自己诚心诚意的好言抚慰下,陈信龙必然感激涕零,他再去“亲释其缚”,化干戈为玉帛。
多么和谐的画面?
没想到这个不通人性的老东西顽固不化,油盐不进呀!
二人在堂上对骂了一架,不欢而散,陈信龙仍被衙役抬走。
李晓明气的鼓鼓的,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正在这时,昝瑞慌里慌张地跑进来,一脸惶恐地道:“我的哥,不好了,出事了?”
“慌什么?是张家堡打来了,还是黑苗族来犯?”
李晓明刚打了胜仗,威望渐隆,心态正在膨胀,况且扫荡陈家寨又得了不少铜,工匠正在铸造新炮。
管你什么敌人来犯,城上大炮一通乱轰,吓也吓跑你。
“都不是,是汉中有个姓吴的主簿送来书信,四......四皇子李霸的。”
李晓明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他这个县令可是个冒牌货,顿时慌了神。
向昝瑞问道:“人走了没?书信在哪里?”
昝瑞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慌忙道:“让他把书信留下,给他拿一贯钱,送他走吧!”
昝瑞苦着脸紧张道:“那姓吴的说一定要面呈书信,要我请你过去”
李晓明忐忑不安,那死鬼胖子陈祖发死前刚去见过李霸,这送信的必是李霸心腹之人,一定见过陈祖发。
这岂不是一照面就露馅?
他既说一定要面呈书信,想来必定是李霸有所交代,这怎么能躲得过?
“你先去安抚此人,不要让他见到其他人,只说些无关紧要之话,大炮、作战之事一句都不要提。
就说我正亲自为吴主簿安排酒宴,请他稍等片刻。”
昝瑞忧心忡忡,跑出两步又折返回来。
低声说道:“李哥,要不咱们收拾收拾东西跑了吧!
这会刘新他们都出去了,咱们骑马跑,不会有人看见。”
李晓明心想,现在县里局面大好,怎么能轻易跑掉?
况且之前攻破陈家寨时,让蒲荣带着几十人,在陈家寨众多宗族首领家里搜罗了一大堆财宝,还没来得及分账呢!
这个时候跑路,太不甘心了......
李晓明故作淡定地哄着昝瑞道:“兄弟莫慌,一个信卒而已,他岂能知道我不是陈祖发,你只管放心去吧,凡事有你哥呢!哈哈。”
昝瑞听了这话,看他哥丝毫不怕,心下稍安,一溜烟地去陪客人了。
李晓明在县衙大堂外面来回转圈、搓手,运转大脑,思考对策。
真是无解,干脆拿刀砍死他算了,回头问起来了,就说从未见到此人。
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先不说无冤无仇下不了这个手,就算砍了这个,也必然会再来下个。
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在此时,县衙的门子提着件包袱来报。
“郡里的礼部曹官派人把太爷的官服送来了,因为前些日子郡里筹备丰收节,把这事耽搁了,所以现在才送来。”
李晓明正在烦乱之中,哪里顾得了这事,只瞟了一眼就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拿走吧!”
“咦,这是什么东西?”他看见包袱里还塞着一个黄纸包,露出半截在外头。
“哦,送东西的人说这是吏曹周大人送过来的,说是上次太爷在郡里履职时医生开的药,因是已经付了钱的,扔了浪费,教一并送了过来。”
李晓明哭笑不得,眼前又浮现出那葛“名医”的音容相貌。
心想:“这吏曹老周倒真是个细心之人,只是就算这药有用,怕也过了保质期了。
“老周......老周......”
李晓明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想了一会,转身快步往厨房走去。
昝瑞正陪着李霸的信使闲坐尬聊,没话找话,内心实则焦急的一匹。
说的都是此地天气是如何明媚,江中之鱼有多肥美,姑娘的皮肤有多么白皙细嫩,涪陵的芥菜做出的芥酱,滋味有何种不同之处。
眼见已到晌午,后厨陆续送来酒菜,大鱼、肥鸡、酱菜各色佳肴摆了一桌子,一把虎纹铜壶里装满了美酒,几副绘漆耳杯摆在一旁。
信使看了这样的排面,十分受宠若惊,向昝瑞谢道:“哎呀呀,你看看这......怎好如此破费,鄙人愧不敢受呀!”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闯进几名挎着腰刀凶神恶煞的士兵。
信使正在和昝瑞客套,骤然见这阵仗,大吃一惊,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闻贵客临门,本县亲自在后衙收拾薄酒,照料不周之处,还请吴主簿见谅呀!”
有一人从外面迈步走了进来。
吴主簿定睛一看,只见此人身材雄伟,不胖不瘦,面白无须的脸上长着一双杏眼,身穿一件崭新的官袍,头戴乌纱进贤冠,腰悬一口官剑。
此刻正死死盯住自己。
昝瑞对吴主簿道:“我家陈大人来到了,在下告退。”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吴主簿见了县令,不禁大惊失色,手指李晓明哆嗦道:“你.....你......”
李晓明心想:看来你果然知道。
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吴主簿的手作亲热状,开口问道:“吴主簿,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呀!”
吴主簿惊魂未定,依旧说不出话来。
李晓明一把将他扯到座位上,盯着吴主簿的双眼,笑着问道:“四皇子殿下可好?”说着将手按在宝剑上。
吴主簿慌忙答话说:“殿下身体康泰。”
“那就好,那就好。”
“咦,吴兄怎地脸色苍白?莫非是路上着了风寒?我在汉中见你之时,你可是面色红润,精神的很呀,哈哈哈!”
吴主簿颤巍巍地回答道:“在下......在下的确于路偶感风寒,只是大人......大人......你......”
李晓明又将手按在剑上,目露凶狠地瞪着他:“我怎么了?”
那吴主簿小心地避开县令凶神恶煞的眼光,小声地道:“大人......大人也消瘦了不少,想必是整日忙碌于案牍之间,未能保养身体的缘故。”
李晓明哈哈大笑,终于放开吴主簿的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道:“吴兄,你说的非常对,自打来做了这个县令,真是苦处不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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