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在广元的平叛官军大营内,看着地图,捂着喉咙和心肺,连连干呕。
大家都在为穆青的身体状况感到堪忧,他们围了上来,恳求道
“穆老王爷!别看啦!您歇歇吧!”
“对啊对啊!别看了!身子骨重要啊!”
穆青摆摆手示意拒绝
“我不能辜负了虞天来啊!我已经想到打算了,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愿意做。”
岳银川自告奋勇,他是平叛的汴梁禁军主官之一。
“末将愿意做!”
穆青信得过岳银川,因为岳银川正值壮年,并富有经验。
“嗯,银川,剑阁以东有山地和河流,地势极为险要,我料定叛军对此地一定没有防备。你带五千禁军,急行军抢渡河流,迅速绕后至剑门关以南,夺取剑州。并与我军将合力夹攻剑门关!”
岳银川抱拳
“末将遵命!”
穆青道
“准备好兵力,去剑阁以北及其东北的山脉去,抢修那里的栈道,给剑门关的守军造成我们要就近绕向剑门关后的假象,为虞天来和岳银川腾出机会。”
一大早,李二通来到起义军的身边,对起义军说
“你们把那些柴火还有硝石硫磺都准备好,带去江油城东,点火焚烧那里的墙土,把那里烧干!江油城东夯土多,等那些浸泡湿润的夯土干了之后,城墙自己就会倒塌!”
“其他将士强攻城墙!投降过来的剑南军是生力军,最后再用!”
起义军得到命令后,开始执行攻城计划,他们排山倒海般杀向江油城。
楼士见此情形,大喊
“让所有弟兄们都到城墙上守城!一定要把城门给我顶住。叫上城内的百姓,赶紧把木栅栏搬到城东去!”
在梓潼,虞天来也遇到了困境。
由于伏击高文保、孟知义失败,虞天来现在不得不撤回梓潼,以五千兵力对抗五倍于己的起义军。
在这五千人马中,还有三千降兵,这对虞天来来说,是个头疼的事情。
虞天来把梓潼储存下来的所有的钱粮都拿到了降兵面前,对降兵们说
“弟兄们!所谓数赏者窘矣!数罚者困矣!眼下大敌当前,能杀几个是几个!你们是被官逼反的,那我也不好为难你们!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是拿钱立刻离开这个梓潼,二是留下来跟我们做生死兄弟,到时候还有钱拿!”、
这些降兵们面面相觑,商量着该不该留在梓潼。
一名济州营战士叫喊起来
“一个人五百钱走人!愿意留的赏一贯,一斛米!谁干?”
有的士兵是亡命之徒,他们光想着拿米拿钱,便走到愿意留下来的队伍中。
“我们留下来!”
“我们也留下来!”
虞天来对着那些莫衷一是的起义军降兵问
“那你们呢?你们怎么办?是走是留,我不强求你们!想走的话!拿了钱,赶紧走人!”
有人走上来对虞天来说
“不好意思,侯爷,我家里有亲人要照顾。”
虞天来道
“你们看到了吗?他要走!立刻给五百钱给他!”
济州营战士把一串串的一百文钱算好,给了五百文给这个降兵。
虞天来来到钱箱子边,拿起钱,对这些降兵开了一条生路。
“一会你们离开城门,去潼川府,没人拦你们,如果你们要回到他们那里,我也不拦你们。”
留下来的降兵下了决心。
这来回一算,虞天来留下了八百名降兵,这些降兵愿意协助虞天来守城。
高文保杀向了梓潼,看见梓潼城楼上的守军并不是很多,只有两千八百人。
高文保连一句劝降的话也没有说,直接拔刀喊
“墨淄侯!你这等狡猾的狐狸!我一定要抓住你,把你碎尸万段!弟兄们,给我杀!”
城楼上的小兵们听高文保这么说,感觉到时候就算是投降了,落在起义军的手里,恐怕也没活路。
起义军开始爬城,遇到长林军的激烈抵抗。
虞天来握着环首横刀在城楼上东奔西跑,城墙上爬来一名起义军就被虞天来斩杀。
与精锐的济州营相比,起义军要逊色很多,他们除了拥有高昂的士气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战斗技巧,在剑术刀法过于常人的济州营战士面前,他们完全是不堪一击。
强攻城池带来的伤亡相当大,有副将告知高文保
“报!王爷!我军已有十二名都头爬城战死,若再强攻城池,恐怕...”
高文保吼道
“所有将士都压上去!我就不信我不能用人淹死他!”
在江油城,楼士也面临着相同的情况。
起义军攻打江油和梓潼同时进行着,楼士的泸州营战斗力并没有常州营、济州营那般强大, 但是楼士充分利用了工事进行防御,这让起义军的进攻屡屡受挫。
爬上工事的起义军会被躲在木桩后的泸州营士兵用枪刺死,利用冲车冲击城墙的起义军则要面对着弩箭的射击。
突然,江油城的城墙东侧,有一处城墙坍塌了。
一些站在城楼上放箭的泸州营士兵跟着倒塌的城墙摔落下去。
斥候告诉李二通
“报!将军!江油城东一侧倒塌!”
李二通挥手
“传我将令!全军从城东一侧压上!杀!”
楼士早已有准备,泸州营的将士们把木栅抬到了坍塌的城墙上,将城墙垫高,又将铁蒺藜抛向坍塌一侧城墙的后方。
孟俊就在坍塌的城墙后方,他带着两百名泸州营士兵堵在这里。
起义军从这里涌了进来,他们要抬开堆积起来的木栅栏,同样也会被泸州营用枪刺杀。
城东的起义军尸体堆积如山,被刺伤腿脚的起义军摔在地上,跟在背后的起义军又堆在一块,只能堵在这个缺口处。
城墙上的泸州营将石头扔下缺口,砸死砸伤不少起义军的士兵,起义军不得不暂停进攻,向后退却。
一仗下来,打到中午,起义军不得不撤兵,吃饭休息。
楼士跑到倒塌的城墙处,他看见这里堆满了碎石和尸体,对大口吃着饭喝着水的孟俊问
“咱们死了多少个弟兄?”
孟俊吃下一大口饭,拍拍胸口说
“楼大人!叫上那些民夫赶紧堵住这里,咱已经伤亡了三十多个弟兄啊!再这样下去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