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合噶了之后,蒋梁星的报恩之旅也宣告结束。
三人沿着官道慢悠悠走了五天。
蒋梁星问陈拾舟:“你到底给厄瑞娅他们埋了什么坑?”
陈拾舟正拿着绢布拭擦着小美留下的最后一颗星源,闻言只是轻笑。
“我没给他们密码。”
蒋梁星不太懂密码,但他从陈拾舟的神态中感受到这玩意儿应该是非常关键的东西,然后他又好奇看向陈拾舟手里的星源问道:“你还没参透这个星源的能力吗?”
陈拾舟摇头道:“不是没参透,只是我暂时没有足够的力量融合它,因为这也是一颗开发意念的星源,只不过侧重点在于意念控制,小美利用它控制死尸,甚至能控制自己的肉身进行短时间的变身,如果她的精神力再强大一点,恐怕万物都能成为她的傀儡。”
蒋梁星羡慕道:“这么厉害啊。”
但很快他就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先融合它,听起来这颗星源跟你更相配不是吗?”
陈拾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
“我嫌它脏。”
说完,他那点漆似的眸子微微抬起,看向蒋梁星的目光带着点嫌弃的意味。
蒋梁星回之以破防。
车外的时天听见他们的打闹声,慢慢睁开眼,入目全是陌生景象。
他淡定的掀开车帘对蒋梁星道:“你是本地人,你来驾车。”
“哦。”蒋梁星爬出去,就见眼前云蒸霞蔚,远山青翠。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再往前走,就到悬崖了吧?
“你是怎么走这儿来的?”蒋梁星的嘴角抽搐。
语气里带着平静的疯感。
马德!这俩癫公,咋没一个靠谱!
时天道:“我一直走直线啊。”
陈拾舟走出车厢,抬头看了看刚刚从东边升起的太阳,又看了看身后的车辙印迹。
“你是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走吗?”
时天平静的点头。
“对啊,之后我看天亮了,还特意和太阳保持着三十度角往前走。”
陈拾舟抚额。
“我们昨晚是向西跑的,你应该背对太阳确定方向。”
时天挠头:“啊,但我们饕餮小时候学的辨认方向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
“首先张开嘴,然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分别停留三十秒,能吃饱的方向就是西北方,这样就可以辨认方向了。”
陈拾舟:“……”
蒋梁星:“……”
“对不起。”时天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
“没什么对不起的。”陈拾舟怕他吓得从此之后都不驾车了,赶紧道。
“是啊。”蒋梁星默默蹲在路边拔草:“这条路不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走的吗?”
时天幽幽瞟他一眼。
“你讲这句话的时候如果没有凶狠地拔草,我心里会更好过一点。”
蒋梁星头都不抬:“别误会,我只是在根据植物的生长情况判断方位。”
时天很惊讶:“这也可以?”
蒋梁星把草丢掉,淡淡拍去手上的残渣,表情特别臭屁:“当然可以,我一个人下山游历,没这点儿本事还能行?!”
半小时后。
“对不起。”蒋梁星小媳妇似的跟着陈拾舟和时天背后:“我不知道这里悬崖这么多,明明方向是对的。”
时天两手交握在脑后,正一边走一边张着嘴喝风,语调也是凉的。
“早知道还不如原路返回呢,现在绕了几圈,回头路也没了。”
陈拾舟站在崖边,蹙着眉。
随后抬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呼哨。
铜铃声随之响起。
原本留在原地的两匹骏马居然溜溜达达地从旁边密林里走了出来。
蒋梁星蓦的睁大眼睛:“不可能啊,来时我都看了,地上根本没有车辙和我们的脚印。”
“是没有。”陈拾舟冷静地解下马身上的枷锁,拍拍马屁股道:“但现在纠结这些无济于事,我们还是先跟着马走,看看能不能出得去。”
俗话说老马识途。
如果仅仅是迷路,那就一定能回到大路。
三人跟着两匹马穿过一片从来没走过的松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漂浮着淡淡薄雾的小溪从远方的山巅蜿蜒下来,缓缓汇入他们正前方的一片小湖泊。
湖泊边,一棵生机勃勃的大树结满仙桃。
旁边有仙鹤起舞,有巨龟静栖。
一片祥和宁静之景,让人身心俱畅,沉醉其中。
时天被美景吸引,一马当先就走了过去,他倒拔仙桃树,扭头看龟鹤。
仙鹤察觉到危险,展开翅膀就要飞走,却被时天一把揪住脚杆给扯了下来。
巨龟见势不妙,立刻缩进龟壳,怎料一阵凉风拂过,它突然发现自己坚不可摧的硬壳不翼而飞。
没一会儿,湖边升起炊烟。
两种截然不同的肉香飘得很远。
时天边吃边招呼陈拾舟和蒋梁星:“别傻站着啊,动起来,这俩新品种味道不错。”
陈拾舟道:“但这一看就是地中海风味儿,我不喜欢。”
蒋梁星好奇:“什么是地中海风味?”
陈拾舟解释:“地中海就是头顶光秃秃什么也没有,也就是形容根本没有味道。”
时天冷哼:“你懂个锤子,这叫原汁原味。”
这时,不远处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接着又有几声柔弱的声音在呼救,只听声音就能猜出,这肯定是个娇柔可爱的少女。
三人充耳不闻,专心讨论肉的滋味。
那些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出现在三人面前。
“小哥哥,快救救我。”
少女搂着一身破碎的衣衫,凄声央求。看上去应该是被人撕破了衣物,导致衣不蔽体,春光外露。
可怜小白花的模样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但时天是个吃货,美食当前没空理她。
蒋梁星是个正经人,所以他目不斜视。
陈拾舟不太正经,所以他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那少女看着他们分食仙鹤和灵龟,一时竟忘了呼救。
直到身后的歹人追来,恶狠狠道:“你再跑再叫啊,现在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能救你。”
美少女眼神呆滞,头发懵,下意识配合道:“破喉咙!破喉咙!”
歹人:“……..”
大姐,现在是玩这种陈年老梗的时候吗?
他冲上前,扬起一刀缓慢的劈下。
美少女惊慌失措,尖叫着连连后退。
岂料她半路中,平地一趔趄,从怀抱里掉下一块漆黑的灵牌。
歹人还在叫嚣:“认命吧,你逃不了啦。”
美少女捡起灵牌,哭得梨花带雨:“呜呜呜,爹,女儿害怕,你快来救我救我。”
歹人哈哈大笑:“死到临头,你求一个牌位有屁用,你爹已经死了,晋侯府已经绝后了哈哈哈哈。”
脚步越逼越近,少女越退越靠近火堆。
就在歹人的刀再次向下劈砍之际。
少女举起手里的灵牌迎了上去。
锵!
一声金属相接的嚓响。
歹人的刀在灵牌上砍下一道深痕。
少女气力不济,灵牌脱手而出,恰好掉在陈拾舟手边。
篝火映照下,一抹金灿灿的光芒照入陈拾舟的眼睛。
“我勒个豆。”
陈拾舟惊讶的看着包裹在黑漆里的黄金:“这难道就是……打黄金牌位?”
“大哥哥,我是晋王府的棠茵郡主,这个歹人要非礼我,你若是能出手救我,棠茵愿意以身相许,并将万贯家财和我爹的爵位全都奉送给你!”
名叫棠茵的小郡主对着陈拾舟一鞠躬,露出胸前白花花的一对大白兔。
陈拾舟挑起眉。
美人、财富、权位。
哪个男人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
嗯,陈拾舟经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