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显然很懵。
而一旁淡定喝茶的晏巍嘴角携起一抹冷笑。
“你这半吊子,这样的男子如何能配我表妹?”
半吊子万阳子没有生气,笑眯了眼:“是贫道多言了。”
可明姝到底是上心了,怎么会被惦记呢?
晏巍轻嗤。
万阳子在二人的眉眼之间又看了一眼,点头,他没看错。
到底是天命的夫妻,纵使还未成婚,眉眼之间也露着夫妻相。
万阳子但笑不语。
天机啊,不可泄露。
明姝春水般的眼眸期盼地看着万阳子,希冀能知道更多。
万阳子摇头,在晏巍对面坐下。
“给我倒一杯茶。”
晏巍冷淡地睨了他一眼,没有动作。
而有只素白的手伸向桌上的茶壶,殷勤地给万阳子斟了一杯茶。
“道长,您用。”
万阳子哈哈一笑:“那贫道就不客气了。姻缘一事,提前知道得越多,恐会生变故,倒不如顺其自然,姑娘说呢?”
好似,是这个理。
“道长说的是。”
可明姝也是满足的,她不用去青玉庵了。
这会段仓与元容进来:“公子,人已解决。”
“你又在道观解决了何人?”万阳子瞪眼。
每回晏巍来,道观都会死上许多人,他还道这次带了姑娘来,总归不好让人姑娘见了血。
没想到!
万阳子气呼呼,须髯被吹得飘了起来。
“不过是几个杂碎,你又何必在意,不会耽误道观的香火。”
他在意的是道观的香火吗?
万阳子继续瞪他。
晏巍不甚在意地道:“因果之事太过缥缈,他们若真能将我带走,也不是不行。”
万阳子就要开口,突然瞥到明姝。
叹了口气:“可你好歹也为你媳妇考虑考虑。”
生孽太重,也会影响夫妻另一人。
晏巍漫不经心。
“怎么?你也要为我算一卦?”
万阳子噎住。
还需要他再算么,这不人都在这了。
“岂敢,晏大将军不喜玄术,贫道就不献丑了。”
明姝不动声色地观望了一眼晏巍。
却被逮了个正着。
明姝嘴角的笑微僵。
“表哥与道长有要事相商,我去寻元容。”
晏巍确然有要事与万阳子说。
顺势点头:“不可走远。”
明姝:“是。”
却听背后道长打趣:“你这做表哥的倒是比旁的还尽心。”
明姝莫名想起万阳子进来时那句,“你媳妇生的美……”
耳根子红了红,走得更快了。
而那头管婉找人都快找疯了,尤其是知道死了几个暗卫时,管婉心头颤了颤。
婢女绕了一圈回来,管婉急切迎了上去:“可有消息?”
“有夫人瞧见了,大致是明姑娘,朝着山玉观东面去了。”
婢女脸色发白,明姑娘一个弱女子,如何能逃得开那些暗卫的抓捕。
可眼下,也只能期盼明姑娘被人所救了。
管婉带着人朝婢女说的那个方向沿路寻去。
明姝不敢离开院子,想着管婉,元容受了伤也不合适。
于是看向了段仓:“可还有其他侍卫在此?”
段仓指尖放在唇边,吹响。
立刻有暗卫出来。
明姝眼睛亮了亮:“你可认得管府嫡女管婉?”
“认得。”
“你去找她,跟她说我安然无恙,让她莫要担忧。”
“是。”
暗卫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人。
管婉听到明姝无事的消息,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你家姑娘在何处?”
暗卫老实回道:“在万阳子大师那里。”
万阳子?
管婉曾听过这位道长的名号,不过有些惊讶万阳子会出手相护。
“可能带我前去?”
暗卫默默在前带路。
明姝正握着元容的手,血渍浸染白布,瞧着甚是严重。
“这伤只是看着严重,不过月余的功夫就会好。”
“我本不欲多说,可这样的伤多了,若是不好生养着,以后会遭罪。”
“婢子能忍。”
明姝放下元容的手,眼神幽幽:“许是你不知,我在意。”
是为了护她受的伤,明姝心里过意不去。
元容挠头:“可保护姑娘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姑娘良善,待她们也极好。
元容看着手心红得耀眼的布,试探着问:“那婢子往后注意着些。”
明姝娇矜地点头:“是该如此。”
元容的脸上漾开了笑。
管婉来得正是时候,明姝一见到人,提着裙摆小跑过去。
“管姐姐。”
管婉手臂张开,明姝顺势依偎过去。
“见你没事,就好。也是我的错,若我不离开,许是就没有这些事了。”
明姝抬头:“管姐姐别这么说,谁能想到他们会在山玉观里动手。”
那些人一贯地肆意惯了,更是想着无人敢与之作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可知道那人是谁?”管婉的语气温柔。
明姝不知,但表哥是知道的。
“不知。”
管婉想着明姝也当是不知的:“可能画出来?”
这是要为她做主的意思了。
明姝挽着管婉的胳膊:“这事将军府就成。”
“我想瞧瞧那人是谁,以后出门可得避着些。”
是吗?
明姝不太相信。
可也是这么个理,那人敢如此行事,背景许是不小,避着些也是好的。
明姝点头:“好。回府后我差人送去。”
因着受了惊,管婉也没心思在此多待。
明姝望了一眼屋子,道:“那我去道个别。”
“也好。”管婉没阻止,这也是礼数。
明姝很快出来,脸颊有些泛红。
万阳子道长听了明姝的话,朝晏巍问:“你不亲自送回去?”
明姝没敢想过,眼睛飞快地扫过晏巍。
哪知晏巍正看着她,问:“怎么?表妹想让我相送?”
万阳子扶额,活该你没媳妇。
明姝飞快地摇头:“我与管姐姐一道。”
晏巍早已听到院中的动静,不咸不淡地道:“我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
明姝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多谢表哥。”
明姝觉着,她与这位表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四个字了。
万阳子在一旁看热闹:“这为人表哥的,多少还是应当贴心些。”
晏巍在棋盘中落下一子。
“我自觉我已够贴心,表妹以为呢?”
明姝手中绞着帕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