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垂眸,“失礼了。”
楼双信歪头,突然一只雌虫从身后制住他,一针扎上他的脖颈。
“你......”楼双信睁大了眼,但很快就昏迷过去,被雌虫扛起来。
路德维希稍微有些歉意,但他也没有选择,摆手,“带着。”
在确认楼双信值得信任之前,他要确保安全性,这样有点缺德,但是最简单。
雌虫沉默地跟随着路德维希,他方才已经将飞行器停留在了确保没有虫的地方,以防节外生枝。
不过应该也没什么,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像绑架,但是楼双信确实事先答应了来着。
这种简单的植物毒素只是会导致短期昏迷,对虫不会造成后续伤害,路德维希如今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也不知道这一步会走向哪里。
帝国越来越乱,他们能预见的未来越来越少,冒险也比原地不动要好。
路德维希说,“把楼阁下送上飞行器吧。”
雌虫刚想动作,突然停住,然后猛地往下沉了一下,随即一片阴影投下,在路德维希开口前,一柄尖锐的虫刃突然顶住了他的咽喉。
维尔西斯盯着他,虫化的小臂割开了军服,尖端在他的咽喉处划出一小道痕迹,语气冰冷,“解释。”
路德维希和楼双信的谈话在室内,他倒不至于监视,但楼双信说了要出门一趟,他肯定是要稍微留意一下的。
这是请他雄主出马的态度?这不是他雌的找死吗?
路德维希也是有阅历的雄虫了,此刻难得汗流浃背,如果我说你雄主答应了你信吗?当然扎针是他自作主张......
不,但他不能跟楼双信闹掰,至少要先试一试......
少将能听他说话吗,路德维希携带了便携武器,但不太可能赢过维尔西斯。而且他有预感,如果他对维尔西斯动手了,楼双信醒过来会弄死他。
“那个......”本应该昏迷的楼双信突然弱弱开口,“别打啊,先把我放下来?”
他其实很想喊别打啦别打啦,要打去练舞房打!但是他雌君看起来很不高兴,还是不要抖机灵,于是把嘴边的梗憋回去了。
路德维希:?
维尔西斯:......
哎呀,你说这事整的。
楼双信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有点小尴尬,他提前跟维尔西斯报备了,但也没想到路德维希不讲武德,也没想到他雌君会盯着。
路德维希反应过来了,皱起眉头,“你装晕?”
“那咋了。”楼双信说,“你也没提前说要扎我一针啊?”
还扎了一针?维尔西斯眯眼。
楼双信拍拍他,“维达,不急。”
维尔西斯老实收回手,瞧着还不太高兴,一脸小情绪,给楼双信看乐了,怪可爱的,就去拉他的手,“是我不好,我莽撞了,让维达担心了。”
维尔西斯摇头,看路德维希的眼神依然不友善。开玩笑,他雄主会错?楼双信这么善良脆皮又爱撒娇怎么会有错?那肯定是别的雄虫的问题。
“是我的错,但这是必要的保密措施。”路德维希说,也没有退让的意思,“我很抱歉。前往的方式和路径都很特殊,这是屏蔽您感官最好的方法。”
维尔西斯挡在楼双信面前,“我和雄主一起去。”
路德维希:“不行。”
楼双信从自己雌君身后探头探脑,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雌君,说,“呃,没有什么体面一点的方法?我对你们的秘密其实不感兴趣。”
其实他是可以晕着走的,主要是他谨慎习惯了,避毒的术法算不上罕见,他毒抗早就拉满了。
当然对待那些科技含量太高的化合物估计效果也不太好,但是路德维希也不会给他下什么猛药,效果还挺好,晕了几分钟就好了。
回头得给卡尔文也整一套,多少有点用,有总比没有好。
“啊,对了。”楼双信突然想起来,“之前听诺卡斯说过什么沉浸式游戏来着.....那个,那个什么格斗的,全景代入的。”
楼双信对着维尔西斯比划比划,后者知道是什么,但是只是歪头没说话,因为他觉得雄虫这样很可爱。
路德维希心说你们不要再眉目传情了好吗?这场合对吗?我们明明在对峙啊?
楼双信说,“那个游戏舱不是可以屏蔽外界感知嘛?”
维尔西斯点头,“可以。”
“我路上玩那个行不行?”
路德维希:?
维尔西斯看这位阁下看起来不是很理解,很善解虫意地说,“可以我来买。”
路德维希:“不是钱的问题......”
维尔西斯:“注意不到外界,您也可以注意到雄主的情况,有什么问题?”
路德维希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好怪,但又好像真找不到问题。
最后维尔西斯真弄了两台高配独立游戏舱来,飞行器的空间很大,放下绰绰有余,楼双信欢天喜地的去琢磨了。
路德维希:“为什么有两台?”
维尔西斯:“雄主自己玩可能会无聊。”
所以还得我陪玩是吗?路德维希终于知道原来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的。
“对了,阁下。”维尔西斯笑了一下,走近两步,低声说,“六个小时以内,请把我雄主好好送回家,否则我会采取特殊手段。”
路德维希看了看他,点头,“少将请放心。”
那一针维尔西斯默默记下了,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进入飞行器,盯得路德维希一身冷汗。
楼双信正在琢磨游戏舱的说明书,看见他进来就笑,“我雌君是不是威胁你了。”
“是,您很了解他。”
“那当然。”楼双信手指摩挲了一下纸张,他刚刚可是看着窗外维尔西斯小声说话,说得什么不知道,但能猜到。
“他让我六个小时内送您回家。”
“啊,那时间还蛮长的。”
“你们感情很好。”路德维希评价道,“您看起来并不为雌君限制您的活动时间而烦恼。”
楼双信眨眨眼,随即弯起眼睛,带着一些莫名的快意,“你不觉得这很幸福吗?我喜欢他栓着我,惦记我......他刚刚凶凶的样子好性感。”
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是漂浮的风筝,他在世界上有一根准绳,这是他的锚点。至于这绳子是想拉住他、限制他,还是或许某天要勒死他,他都甘之如饴。
路德维希看不懂楼双信眼底燃烧的痴迷来自何处,只是想起脖子上被利刃抵住的触感,无法苟同。
楼双信长叹:“唉,你不懂。”说完也不管他,自己钻进游戏舱了。
路德维希:......
好像一切按计划进行,又好像什么都不对劲,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奇怪。
楼双信突然又探头,“嗨。我想问下,路上你必须要一直盯着吗?”
路德维希:“……有我的雌侍在操作。您是想?”
楼双信指了指边上那个游戏舱,“要不你也来?虫多热闹。”
路德维希:…………
他不明白,但顺从地躺了进去,心里带着十分妥协和二十分破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