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何团那边把天鹅湖这个节目取消了,让舞蹈队那边重新再出个节目,蒋黛梅急得嘴里都长泡了,能力最好的周婕请假,高筱雅把脚扭伤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苏令宜听着王春兰说着文工团的八卦,不由好奇:“周婕能力最强,那为什么领舞是高筱雅?”
严老太太一听这个也朝王春兰看了过去,毕竟她也知道了苏令宜被拉去救场的事。
王春兰本来想跟苏令宜分享消息,可目光不小心瞥到严老太太,心里一跳,有点后悔自己嘴快。
严老太太和高政委家的关系不错,她现在当面说高筱雅闲话,是不是不太好?
但转念又想,严老太太那么喜欢令宜,而且还是儿媳,算是自己人了,自己人和外人,孰轻孰重?
要不然,她就正义一回,揭发一下高筱雅的恶行?
王春兰还没下定决心,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开车的江溯说道:“春兰同志,你放心聊天,我嘴巴很严,不会到处乱说的,就连参谋长那也不会说。”
“春兰,你放心讲。”严老太太也伺机表了态。
王春兰看向苏令宜,见她对自己眨了下眼,也不再继续纠结了,立刻转过身:“其实高筱雅刚来的那时候,舞蹈队的领舞是周婕。”
无论是哪个圈子,都有一些不成文,但却广为流传的“规矩”。
就拿这边的文工团来说,内部除了分舞蹈队、乐器组这种之外,单个类型组内也分三六九等。
但这个等级并不固定,而是看每一年的考核。
考核的时候能拿甲的,便是第一梯队,往后的是乙、丙和丁。
而丙级和丁级的人是没法正式登台的,最少都要需要一两年的锤炼,晋升到乙级及以上才可以。
然而这个甲级里面还分优和良,拿到甲优级的人是提干的首选。
周婕入团时拿的就是甲优级,也一直是领舞,直到去年那场考核,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舞鞋里居然有个图钉,虽然她完完整整跳完了,但是被图钉扎了脚多少都影响了发挥,结果那次拿到了乙级。
那就是那次考核之后,高筱雅就顶替了周婕成了领舞。
苏令宜听得不由皱起眉,图钉不会主动跑到舞鞋里,只可能是人为。
“那这事,你们团里不查一查?”严老太太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
王春兰说道:“周婕当时是要查的,闹得还挺凶,还被咱们团的政委给叫去谈话了,不知道说了什么,我记得没过两天,就在公示栏里看到了对这件事的处理,说什么经研调查,周婕同志舞鞋内的图钉是墙上宣传画掉落的,纯属意外巧合。”
“……”
真的很一言难尽。
苏令宜和严老太太此刻都有种吃了屎的恶心感。
“明明是个新的钉子,谁家墙上钉东西的钉子掉下来还是新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王春兰现在想想,都觉得周婕脾气算不错了,要是她,估计公告贴出来的当天就走人回家了!
“所以周婕怀疑这事跟高筱雅有关,两人这才不合的,是吧。”苏令宜摸着下巴,“其他人把周婕拉下来也没什么用,只有高筱雅,谁是既得利益者,谁的嫌疑就最大。”
严老太太:“!!!”我儿媳妇好聪明!!!爱了~~~
“没错,没错!我听舞蹈队的人说,周婕很强的,她们有时候私底下都怀疑她不是人类,哈哈哈哈哈,因为水平差得太大,她们对周婕连嫉妒心都没有,就只有崇拜。其实,我觉得大概也跟周婕长得比较飒有关。就连我们乐器组的,有两个都说,要是周婕是个男的,她们就去主动追她了。”
王春兰聊天聊上了头,现在嘴在前面跑,脑子也根本就没有想去追的打算。
严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
苏令宜忽然又想起件事情来,她抬眼望向王春兰:“春兰,那个天鹅湖的双人芭蕾舞是周婕的主意吗?”
王春兰一愣,随后满眼正经地盯着苏令宜:“乖乖,你怎么知道?”
苏令宜笑而不语。
王春兰看她笑,便以为是两人在排练的时候,周婕告诉她的,当即抬手一拍脑袋:“看我大惊小怪的,你们相处得那么好,周婕肯定跟你说了。舞蹈队的节目单交上去被老何打下来好几回,说跳来跳去都是这些东西,她们没跳腻,别人都要看腻了。后来,周婕就给蒋黛梅提议了双人芭蕾,蒋黛梅当然不同意了,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老何知道了,然后就让蒋黛梅一定要把这个双人芭蕾搞起来,别的团有的,她们团也不能缺。”
苏令宜默默听着,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先谋而后动,周婕同志可以啊!
要不是高筱雅借着脚伤遁了,到时候肯定会让她在公开表演的时候出大糗。
没能力还想扛大鼎,就一定会被鼎砸死。
虽然这次高筱雅遁了,但是苏令宜相信,要是不是自己这横插一脚,高筱雅总能栽到周婕手上。
不过话说说回来,周婕明明计砸了,居然还能平心静气地认真跳舞,也没迁怒到她身上,有这个心性,那姑娘干什么都能成功的!
“双人芭蕾,天鹅湖啊?”严老太太一下又抓偏了重点。
“嗯,天鹅湖,令宜和周婕还在礼堂示范了一下呢,跳得真好,是这个!”王春兰不由伸出了大拇指。
“那以后还跳吗?”严老太太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心里百爪挠心。
但是老太太丝毫不怀疑苏令宜为什么会跳芭蕾,一来是基于苏家的经济能力,二来嘛,令宜那么优秀,别说会芭蕾了,就是会开飞机,老太太都觉得没毛病。
“唔……这个……”王春兰不由看向苏令宜。
“你看我也没用,得让你们何团跟歌舞团那边联系,把我借调来才行。”苏令宜漫不经心笑了声。
王春兰哀叹道:“真把你借调来,蒋黛梅肯定要给你小鞋穿了,到时候,真得恶心死,你连走人都不能,只能硬着头皮跳完再走人。”
严老太太:“……”
“放心吧,我们团长不会放人的。”苏令宜垂下眼帘,眸底闪着嘲讽。
王春兰点点头:“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只在歌舞团当钢琴演奏了,像我们乐器组,真没那么多屁事,越是在舞台上表现的,越是光鲜,破事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