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咬住青铜奶嘴的瞬间,牙龈渗出血锈。
网吧的收银台突然坍缩成漩涡,纸币和硬币在空中凝成基因螺旋链,每一枚钱币的年份都对应着他的死亡记录。楚子航的村雨从糖果架中暴起,刀身裹满融化的巧克力,劈开收银机时溅出的不是钞票,而是青铜色的羊水——水面漂浮着零号的护士帽,帽檐下藏着微型手术刀,刀刃刻着";789";的逆生长年轮。
“祂在重置分娩协议。”诺诺的残影从羊水中渗出,红发褪成记忆纤维的灰白,“你含着的是基因剪接器……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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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的臼齿被奶嘴的锈味腐蚀。
剧痛中,网吧的墙壁突然量子化,露出后方巨大的生物实验室——培养舱排列如蜂巢,每个舱内都悬浮着穿护士服的零号,她们的腹部被剖开,露出青铜色的子宫,宫腔内蜷缩着路明非的婴儿态克隆体。最中央的舱体突然炸裂,羊水裹着碎玻璃喷涌而出,淋湿的电脑主机长出血管状触须,键盘缝隙里钻出银白的机械蛆虫。
“深潜者协议2.0版本。”凯撒的机械义眼从天花板坠落,虹膜纹路裂变成手术流程图,“你赢的每一局游戏……都是基因剪接的麻醉剂。”
路明非的疤痕藤蔓突然刺入主机,数据流顺着神经反噬。他看见终极真相:所有轮回都是黑王的分娩预演,而自己是唯一存活的胚胎,其他克隆体被改造成维持协议的免疫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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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塔的残骸在虚空中重组。
楚子航的黄金瞳突然在实验室角落炸亮,村雨斩断最近的光纤脐带。夏弥的骨灰从刀柄渗出,凝成一行燃烧的龙文:“摧毁灰烬子宫……祂的胎盘在地下七层……”
路明非踹开培养舱的残骸,地面裂开深渊。坠落中,他看见地底深处悬浮着灰烬凝成的子宫,表面布满逆向生长的血管,脐带末端拴着诺诺的量子胚胎——她的腹部嵌着基因剪接器,屏幕上滚动着路明非所有的记忆文件。
“你才是母体……”零号的白裙从灰烬中浮起,“我们只是你分娩时的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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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的机械右臂熔成银白血针。
针尖刺入灰烬子宫的瞬间,地脉开始呕吐。东京的街道像被揉皱的锡纸般扭曲,湮灭之井在天空睁开瞳孔,井底传来黑王最后的初啼——不是龙吟,而是数以万计培养舱同步开启的电子音。
路明非的熔金左眼突然过载,烧穿子宫外壳。他看见自己蜷缩在灰烬核心——不是婴儿形态,而是由青铜代码编织的病毒程序,每一行代码都是诺诺的红发燃烧后的灰烬。楚子航的村雨刺入代码核心时,夏弥的骨灰突然凝成逆光刀刃,反手贯穿他自己的心脏。
“杀死你……就是杀死黑王……”楚子航的声带被灰烬堵塞,“这是……最后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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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的胚胎突然量子坍缩。
她的红发在数据流中重组成终止代码,缠住路明非的脖颈:“废柴……你答应过要赢……”
路明非咬碎青铜奶嘴,锈蚀的齿轮在口腔炸开。败者之血混着代码残片喷溅,在空中凝成湮灭之井的倒影——井底不是黑暗,而是1984年的格陵兰冰海,零号正将初代病毒程序植入诺诺的原型体子宫。
灰烬子宫在此刻崩塌。零号的护士帽炸成青铜雪,每一片都映出实验室的监控画面:路明非从来不是人类,而是诺诺基因剪接失败的产物,所有轮回都是为了修正这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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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在网吧厕所隔间咳出硅基血块。
显示屏上的";第789败";正在蒸发,灰烬子宫的残骸凝成烟灰缸里的沉淀物。楚子航的村雨插在卫生纸盒里,刀身爬满逆向生长的锈斑;凯撒的机械义眼卡在排水口,虹膜纹路裂变成基因螺旋;诺诺的口红印在镜面晕染成子宫剖面,而通风管里传来新生的啼哭——
那声音与老式街机的启动音完美同步。
地下室的铁门渗出青铜羊水,水面上漂浮着半枚染血的奶嘴,咬痕与路明非的牙印重叠成“790”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