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乔姝喊了苏白白两声，对方毫无回应，不知道伤到了哪里，只能通过身体的温度和还有起伏的呼吸来判断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忍着剧烈的疼痛动了动双腿，乔姝费劲地抬起脑袋，只能看到自己被苏白白压在身下，倒塌的书架和书本又盖住了她们小腿往下的部位，巨大的重量让乔姝喘息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移动和自救了。
刚才因为冲击，乔姝判断自己大约无意识恍惚了几秒钟，现在查看状况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如果看守后勤的老杨已经从厕所回来了的话，这点时间应该够他反应并上来查看了。然而事实是门口并没有人出现，除了女鬼的啜泣声乔姝也再听不到任何动静。
看来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乔姝想到。自己还好说，最多只是腿部受伤，苏白白的情况比较危急，不能继续拖下去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和上楼查看的杨老师。
手机放在书包里没有带来，苏白白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以及在哪……乔姝无声地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旁边一直伸手推动苏白白并哭泣的红衣女鬼，开口跟她对话道：“那个……你能听到我说话的对吧？”
女鬼的啜泣声停顿了一秒，她满眼泪光地看着乔姝，污糟糟的头发下意外是张清丽秀气的脸庞。半晌，她迟疑地点了点头，声音有着不符合外观的小心翼翼：“你，能看见我？”
看来是能对话的程度，乔姝放下了心，飞快对女鬼说道：“原因之后再解释。你能离开苏老师的身体吗？如果能的话，去教学楼高二一班找一个叫乔霜白的人。他看到你之后应该会出现，他和我一样能看到你，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需要帮助。”
怕女鬼有所迟疑，乔姝顿了顿，补充道：“苏老师的情况说不好严不严重，我认为需要尽快得到救治。你应该不想看到她出事吧？”
闻言，女鬼飞速地点了点头，飘起来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跟着苏白白天天上下班，她早已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
乔霜白来的比预想中快很多，乔姝只默数了150下，他的身影便突然闪现在了门边，一同出现的还有被他单手提着的红衣女鬼。
看乔姝还有气，并且不像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乔霜白紧绷的面部才终于放松下来，天知道他刚听到这里发生了什么时有多震惊。手上的力道一松，红衣女鬼立即扑到了苏白白的身上，又开始咿咿呀呀地哭起来。
“乔姝。”乔霜白看了她一眼，蹲下来轻轻触碰了一下乔姝的脸庞：“怎么我就一会儿功夫没看好，你就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乔姝抬起眼看着乔霜白的眼睛，那里面有种很陌生的感情，既像美丽的星星吸引人的目光，又带着酸涩的让人畏缩的情感。乔姝的心落了一拍，几秒后，她率先移开视线：“……还不快去找人来帮忙，看看苏老师的情况。”
“放心，她的心跳听起来比你的还要强健。”乔霜白站起来身，朝空中虚抬了抬手，下一秒只听“轰隆”的一声响，压在两人身上的书架被无形的力量移开，倒向了旁边，只剩下一些书本虚压在身上，算不得太大的重量。
为了给现状一个合理的解释，乔霜白并没有把两人身边的障碍物弄得太过干净。确定重物不会继续压迫并加重伤势之后，就起身离开。没过多久，一群混乱的脚步声向门口袭来：“就在这边！快来帮忙啊！”是乔霜白的声音。
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学生围了上来，还有一个闻讯赶来的不认识的老师，大家一起合力将旁边其实已经移开的书架再度抬起来往旁边移开，对苏白白和乔姝却是不敢动弹，怕因为错误的操作导致伤口加重。
“你怎么样，没事吧？”老师蹲下来简单查看了一下状况，并安慰道：“老师已经打了120了，坚持住，马上送你们去医院。”
“姐，千万别睡啊！”乔霜白在一旁戏瘾大发。
还有人跑去通知了校医，林老师匆匆忙忙地赶来。难为他一个文弱书生跑这么快，乔姝感觉他脸都发白了，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蹲下来为乔姝和苏白白做了粗浅的检查，确定没有致命的伤处。
旁边围着帮忙的学生一开始还都不愿意离开，是来救援的老师以上课为由把他们赶了回去，只留下了乔霜白一个，一起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等到乔姝和苏白白分别被抬上救护车运走的时候，负责管理的老杨才姗姗来迟。这两天后勤处的厕所堵了，报上去一直没有人来修，问了几次就只让等。没办法他才绕远路去的教学楼那边，人一老了动作啥的都变得很慢，等到他遛弯回来，就看到门口停了两辆救护车，吓得他大惊失色。
送到医院后进行了一系列检查，确定只是腿部轻微骨裂。苏白白比乔姝伤的重一点，会晕过去也是因为被一本厚装书砸中了脑袋，好在拍了ct，只是受到冲击晕了过去，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治疗手续和缴费都是乔霜白和林老师两个人跑前跑后来完成的，期间学校方还来了人慰问，不仅报销了治疗费，还各给了两人十五天的假期。
打完石膏固定后就可以回去了，只是苏白白还没有苏醒，姑且留院观察一天，乔姝蹭了个便宜，也入住了隔壁的床位，不然她回家要爬上楼梯的六楼还是很吃力的。
“我可以背你的。”乔霜白坐在一旁削着苹果，这也是刚才学校来人送来的慰问礼：“你不喜欢背的话，公主抱也可以，我看网上大家都很喜欢这样的样子。”
“不用了。”乔姝客气拒绝，她捏了捏病床的床单，只担心医药费会是怎样的价钱。
乔霜白把按照教程削好的兔子苹果用塑料盒拼成果盘递了过去，虽然厨艺不太好，但刀工倒是很熟练，看乔姝有些担忧的样子，难得良心发现开口宽慰道：“学校刚才给了不少钱，这个应该叫封口费对不对？据说那个叫老杨的也被处分了，书架裂口那么明显，想抵赖都没办法。他也出了一笔钱刚才托他们带过来。别说今晚住一天了，你住一周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再不济我还可以去“打劫”乔碧华一家呢，乔霜白心里想着，没有说出来。现在乔姝伤了腿行动不便，只能靠他来照顾了，乔霜白隐秘的掌控欲得到了满足，像是确定猎物跑不出手掌的捕食者，心情非常不错。
林老师去楼下医院食堂为大家打饭去了，苏白白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也没见人来探望，同样只有林老师一个作为友人跑前跑后的。红衣女鬼老老实实地坐在病床边，听到苏白白伤势没有大碍后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不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病房内暂时只有乔姝和苏白白两个病人，不再聊天后顿时安静了下来。乔姝和乔霜白默默坐了几秒，一齐扭头看向隔着床帘自以为小心的看着他们两人的红衣女鬼，倒把对方吓得瞬间站了起来。
“你、你们……”她结结巴巴的，完全没有外表的威慑力，看上去比乔姝还要弱。
也是这时，乔姝才注意到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不少烧灼的红痕，记得前面在藏书室内的时候好像还是没有的。
“我们怎么了？”乔霜白跃跃欲试，端起一副反派的架势，打算好好从红衣女鬼身上套一下情报。不凑巧的是，打饭的林老师在这时候回来了，红衣女鬼瞬间像找到了依靠，躲在了他的后面，只是依然没有移开苏白白躺着的病床太远的距离。
“啊。”林老师一开门就对上乔姝两人的视线，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太慢饿着了孩子们，当即利索地把饭菜放下招呼他们来吃饭。
食物的香气是最好的唤醒剂，没一会儿，苏白白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吟，在病床上悠悠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