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乱哄哄的场面,狱卒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鞭子说道:“都安静一些,你们若是无罪自然是不会冤枉你们的。
但是你们若是犯了法,谁也救不了你们。”
李云志他们来到了最里面的牢房里,一个浑身脏乱的人背对着他们而坐。
狱卒用手里的鞭子敲了敲牢门,里面的人听到声音不由得抖了抖,然后恐惧的说道:
“官爷饶命,我真的没有作弊啊!”
狱卒见状开口说道:“李富祥,有人来看你了。”
李富祥这才抬扭过头来,见到来人是李云志和李云开,一下子扑到牢房的门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云志摸了摸鼻子给李云开使了个眼色,李云开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二两银子塞进了狱卒的手里:
“官爷,能不能让我和我爹说几句话。”
那狱卒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足足有二两,心里想着这两个年轻人年纪不大,倒是挺会办事的。
再加上他们有周知府亲笔写的手令,于是笑着说道:“二位公子请便,不过这里毕竟是大牢。
让其他人看见了不太好,你们有什么话要快点说。”
李云志闻言赶紧向他道谢:“多谢官差大叔通融,您放心,我们知道规矩,说几句话就走,绝对不会让您为难的。”
那狱卒闻言点了点头,便去检查其他牢房去了。
李云志见李富祥一直在哭,终于不耐烦了:“我们花银子不是来看你哭的,你确定要这么一直哭下去吗?”
李云开也跟着说道:“是啊爹,我刚刚可是给了人家二两银子呢,才争取了这么一点时间,宝贵的很。您若是想哭等我们走了再哭啊。”
李富祥:。。。。。。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他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哭下去了。
李富祥抹了抹眼泪,力求找回一点颜面:“谁说我哭了,我就是见到你们两个激动的。
咱们家离府城这么远,没想到你们能不远千里的来看望我。
就算,就算我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李云志没想到李富祥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难不成是坐了几天牢,倒是想明白了。
不过李云志可没忘了他以前做的那些事,也不可能因为他简单的几句话就原谅他。
于是翻着白眼说道:“大伯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李富祥被他这话噎的不轻,他才不想死呢,不过是因为刚刚自己在他们两个面前痛哭流涕失了面子。
他想展示一下自己读书人的风骨罢了。
现在听到李云志这样说,生气的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来看我,原来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告诉你我压根就没有作弊,就算上面要对我小惩大诫也不会太严重的。”
李云志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大伯知道还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干什么。
你没作弊是因为你那同窗也没拿到试题,但是他又拿了你不少好处,最后没办法了才拿几道假试题糊弄你罢了。
也不知道是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
对了,大伯可知道为何众位大人都认为你没有作弊吗?”
李云志的话题转移的很快,李富祥都来不及细想,径直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那些人又是怎么认为他无罪的。
毕竟一开始他可是被认定为重要嫌疑犯的,一天三审,还挨了好几鞭子呢。
后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不再是那些人审查的重点对象,这几日更是连问都不问了。
李云志嗤笑一声说道:“那是因为上面调查的人查看了你的试卷,觉得你的试卷考成那样不可作弊,真是不知道大伯这么多年的书是怎么读的。
这下大伯也算是出名了。”
李富祥听到这话脸色一阵苍白,在考试之前他就没怎么用功,再加上考试的时候脑子里一团糟,知道自己考的不理想。
但是没想到居然能差到这个地步。
李云开见李云志怼的他爹几乎说不出话来,不由得替他解围道:“我们是来看望我爹的,就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李云志看了李云开一眼:“好啊,那你跟他说点开心的吧。”
李云开:......
这会哪有什么开心的事啊,是告诉他爹李老太太急火攻心被气晕了过去,还是告诉他他娘因为当不上诰命夫人疯魔了啊。
李云开张了半天嘴,也不知道这开心的话该怎么说。
父子两人是大眼瞪小眼。
李云志见状嘴角抽抽了两下,他真是服了这父子俩了。
最后李云开搜肠刮肚的说道:“爷爷让你在里面好好的,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将来,将来就算不能科举还能做些别的。”
李富祥想起李老爷子和李太太从小对他的偏爱,也不由得觉得有些愧疚。
李富祥同样也叮嘱了李云开几句,无非就是让家里人不要担心他之类的话。
李云志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
李富祥见状深吸一口说道:“志哥儿,谢谢你能不计前嫌不远千里来看大伯,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
若是我有机会出去,将来一定会补偿你们的。”
李云志冷哼一声说道:“大伯不必这样,我可承受不起。
我来府城也不是为了你,而是有其他事情要办,今日来这大牢也不过是看在李云开一片孝心的份上。
行了,既然你们已经说完了,我们就走吧,省得让人家狱卒为难。”
李云开又给李富祥塞了二两银子,然后赶紧跟着李云开出了大牢。
吕管家在外面等他们,见到他们出来了简单询问了几句,就带着他们一块回了周家。
葛山长的酒量不行,见到李云志回来了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他推脱家里还有事就跟李云志他们一道回去了。
周知府想拦都拦不住。
坐到马车上葛山长才大着舌头问道:“怎么样?可是见到了人了?”
李云开赶紧点了点头,葛山长便没有再细问。
毕竟李富祥已经不是西风书院的学生了,他跑这一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葛山长又看了李云志一眼问道:“你这给周大人送的什么酒,怎么这样烈,不过口感是真好。”
李云志笑着说道:“山长放心,这酒虽然烈,但是酒醒之后不有什么不适感。您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等马车到葛府的时候,葛山长已经睡着了。
还是几个小厮把他抬进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