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书宁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次青阳县举办的学子交流会,我们学院里只有十二个名额。
我们丁班也只分到了三个而已,按照以往的评比标准,我各科成绩都不错,该由我代表学院参加。
可是最后李夫子却选了李云志,他刚入学不过三个月而已,夫子凭什么要选他参加?
不就是因为他跟葛山长有亲戚吗?我不服气啊!
他若是有真才实学也就罢了,可是你们看看他比赛的成绩,简直是丢我们西风书院的人!”
葛山长听到这话严肃的开口问道:“所以你就偷了他的银子?扔了他的铺盖?”
窦书宁委屈的说道:“他的铺盖是我扔的不假,可是我真没偷他的银子。
他肯定是在冤枉我,他就是乡下来的穷学生,跟严学安一样,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呢。”
对于窦书宁的话大多数人是不相信的,李云志家里虽然也是乡下来的,但是他们还真没见李云志缺过银子啊。
平时对待同学也挺大方的。
李云志看了窦书宁一眼,觉得今天这一出还真不算委屈了他。
“我明白了,今天窦书宁同学针对我,不是因为我输了比赛,而是因为看不起我是从乡下来的。
就算我是从乡下来的又怎么样,有道是寒门出贵子,乾坤未定,谁知道将来会如何。
我是乡下来的,我也从来没有喝过你家一口水,吃过你家一粒米,你又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寒门学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不成你们家祖上就没有穷过吗?”
李云志话音刚落就引来了一阵附和声,西风书院里可是有不少学生都是出身贫寒的。
葛山长也跟着发话道:“好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李云志同学说的没错,不是谁生来都是富贵命的。
当初圣上要留我在国子监任教却被我拒绝了。
因为我觉得青阳县可能更需要我,虽然你们其中有很多学生出身贫寒。
但是你们却可以靠一己之力扭转门庭,光宗耀祖,这是件很光荣的事情。”
葛山长这番话更是激励了一些寒门学子。
窦书宁见压根没人跟他一气,更没有人相信他,再也忍不住张嘴大哭起来。
李云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他这是把人给欺负哭了。
其实他也不想的,只是这熊孩子当真是让人讨厌。
若窦书宁是个成年人,李云志肯定不会手软,可现在这窦书宁还只是个孩子,尚且有扳正的机会。
而且他确实没有拿自己的银子,若是为此让他退了学,毁了他的一生李云志觉得自己也会愧疚的。
李云志开口说道:“既然窦书宁说他没有拿我的银子,我倒是也是愿意相信他的。那咱们再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掉在哪里。”
本来哭的正起劲的窦书宁听到这话顿时止住了哭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云志。
大家都不相信他,李云志居然愿意相信他。
他的心里不由的闪过一丝愧疚,虽说银子不是他拿的,但是铺盖确实是他扔的,他还在上面踩了两脚。
【哎呀,李兄不仅仁义而且还心善,真是让我等愧疚啊。】
【就是,就是,以后谁若是再欺负李兄在背后说他的坏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李云志则装模作样的找了起来,其他人也一起跟着帮忙。
最后找到床底下的时候,李云志随手一翻手里凭空出现了二十两银子。
“哎呀,找到了,居然在床底面,还真是冤枉了窦书宁了。”
一旁的陈沐被李云志的这番操作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李云志到底是真丢了银子还是假丢了银子。
窦书宁见状又哭又笑:“我就说这银子不是我拿的吧,这下你们该相信我了吧。”
陈沐适时的开口说道:“虽说这银子不是你拿的,但是你扔李兄的铺盖是事实。
说不定就是你掀他床铺的时候这银子滚落到床底下去了。
无论如何你都该跟李兄道歉的。”
陈沐觉定他以后跟李云志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李云志让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
其他学生听到这话也纷纷跟着附和。
葛山长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大家说的不错,你确实该给李云志道歉。”
窦书宁觉得自己能顺利洗刷冤情就行,不然真要被退学回家,他爹回去还不打死他。
现在不过是道个歉而已,反正今天丢脸已经丢到姥姥家了,他也不在乎了。
“李兄,对不起,是我肚量狭小嫉妒你,故意弄脏你的床铺,我愿意赔偿你,希望你原谅我这一次。”
李云志看了窦书宁一眼,别说这小子还挺真诚。
李云志大度的摆摆手:“赔偿就不用了,你只要把我的铺盖给我洗干净就行了,要你亲手洗,不然我就不原谅你。
还有,天黑之前若是我的铺盖干不了,我就用你的。”
窦书宁闻言啊了一声,他愿意赔偿他银子啊。
他们家里不缺银子,平时都有丫鬟仆人伺候着,他连一双袜子都没洗过,哪里会洗什么铺盖。
但是看着李云志一脸你若不洗我就不原谅你的模样,这才耷拉个脑袋:“我洗,我现在就去洗。”
李云志笑道:“你只有亲自洗了之后才知道洗衣服的艰辛,才知道严学安的母亲有多不容易和伟大。”
严学安听到这话顿时就红了眼眶,没想到李云志居然如此维护他。
其实他也是嫉妒李云志的,他们同样是乡下来的,凭什么李云志就活得潇洒肆意,得到夫子的赏识和认可。
而他却每天都生活在自卑中,生怕别人嫌弃他穷酸。
可是现在李云志不仅相信他,还替他解围,说他娘伟大。
他决定了以后定然要跟李云志处好关系,唯他马首是瞻。
葛山长看到这里笑了笑,对李云志更加认可了。
他本来是想澄清他跟李云志没有任何亲戚关系的,不过现在他不想说了。
怪不得他爹喜欢这个孩子呢,瞧瞧这说话办事都颇有章法,将来肯定是个干大事的。
他的亲戚家中若真有这么一个聪慧的孩子他还真巴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