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善老和尚到底是经验老道,阅人无数,哪里会听不出马奴话中的怨气和不服。
他那张老脸微微抽动了一下, 歉疚之意更浓了些,说道:
“就实而论,若再战下去,以小友特有的天赋和武技,七成概率可摘得头筹。只是天色已晚,延至明日,又会造成诸多不便。
另外,老纳在此事上多少也有些忧虑,担心再战下去,会有意外,不论你们二人谁受了伤,都是我大夏武林的一大损失。从而使小友失去了独占鳌头的机会。
也正因此,老纳与释诚一同前来向慕容小友致歉,并邀请小友及圣武宗各位施主,在敝寺小住数日,以尽我御龙寺东道之意。”
这可是誉满武林的致善老禅师啊,人家将身段放得这么低,马奴的怨气随之也消失得再无踪影。
可还没等马奴开口,一侧的席风雷就急着说道:
“谢谢老禅师,心意领了,但我等离开宗门已有些时日,需马上回去。来日再见,来日再见。”
在席师兄的恳求,甚至可以说是强行裹挟下,马奴只得让武力为、小六子和雅洁带着来到御龙山的兄弟们返回云壁寨。
可令众人不解的是,马奴独独将小棒槌带在了身边,随席师兄他们一同前往圣武宗。
其实,不用席风雷强求,马奴也很想前往圣武宗,去看望陈爷爷,老爷子交给马奴的两项任务现已圆满完成。
一是代表圣武宗参加武林大会,登台比武并夺得前三甲,现在自己获得了并列第一。
二是设法寻找到宝贝孙女陈灵儿,现在她应当已在老人家膝下。
老爷子的两大心愿都已实现。现在,马奴心里更为关切和担心的是,老人已将一身内功修为输送给了自己,那现在他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何,还能坚持多久,每每想到此事,马奴恨不得马上就飞到陈爷爷身边。
与席师兄和圣武众弟子一同离开御龙山时,马奴虽始终保持着低调,还是引来了无数目光,受到人们围观。
一个还未满十八的小伙子,就已夺得并列第一,在未来的江湖武林之中,那可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各门各派,不论是参赛者,还是前来御龙山的观摩者,都想趁此机会,与这个一出江湖,便夺得头筹的圣武弟子慕容英,相识相交,哪怕就是说上两句话,日后与朋友提及,这也是抬高自己身价的谈资。
一行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足足离开御龙山二十里后,才算真正踏上了路程。
圣武宗距此大约有五百多里,为磨练提升脚力,席风雷等人来时便是徒步。马奴也只得让小棒槌骑在自己的那匹枣红马上,与大家并肩而行。
“师弟,你以慕容英之名登台比武,现在已是名满整个武林。那以后愚兄是称你为慕容师弟还是马奴师弟?”
席风雷疑惑不解地问道。
而这一问题,似乎勾起了马奴对自己身世的回忆和联想,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儿时就被土匪劫上了山,成了一个吃马料,睡马棚的马奴,周围人都叫我马奴或小马奴。
我也就听习惯了,从心里认为‘马奴’就是自己,自己的名字就叫‘马奴’,而且,觉着这名字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到这儿,马奴抬头望向远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
“前不久,我才知道,自己是...是慕容家的子孙,本名叫慕容英。”
但自己是南越国皇族后裔,马奴此时还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是这样......”
席风雷看到马奴面色沉暗,目有悲情,便知自己可能提了个不该提的问题,引发了小师弟痛苦的回忆,便赶忙转移了话题:
“小师弟,在擂台之上,你与那个释诚对阵时,使出了我圣武宗那招‘纵天无影’。
真正是身姿绝妙,功力非凡。愚兄虽也得其真传,可苦苦修练了近十年,至今还是刚刚入门,在实战中无法使出。”
席风雷轻轻拍了拍马奴肩头,满是佩服和羡慕地继续说道:
“陈师叔曾多次提到,说师弟天赋异禀,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那时还有点不大相信。现在亲眼所见,俺老席打心里服了,小师弟可是我圣武宗未来的希望和擎天柱啊。”
“席师兄谬赞了,毕竟还是未能一招击败那个释诚和尚,只能是与其并列了。”
“师弟或许不知,这个释诚虽十分低调,也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武林中人皆知,他的功力修为深不可测,本次大会开始前,所有人都认定,第一名非他莫属。幸好师弟你出现了,才有了这历届大会绝无仅有的并列第一。”
这个席风雷,还真是个坦诚之人,最后自嘲道:“要是老席遇上他,恐怕三十回合都撑不过。”
马奴也不禁赞叹说道:“这个释诚内外兼修,身手确实超凡,而且人品武德也不错,不论是敌是友,都值得我等尊重。”
说话间,已至深夜,一行人就近找了家小客栈歇息。
次日天刚亮,就又出发了。一路上,马奴可以说是心急意切,他不仅想早一点见到陈爷爷,还想见到那个身材曼妙,五官娇艳,而且轻功卓绝,被誉为“飞仙女侠”的陈灵儿。
这妞可是陈爷爷要自己设法寻找,并托付自己终生要好好照顾于她。这也就是说,陈灵儿就是...就是自己的女人,哈哈哈。
马奴已在雅洁身上告别了处男,正处在如饥似渴激情难耐的状态。此时,头脑中出现了陈灵儿那美不可言的身姿,那俏皮可爱的面容,难免生出了那羞羞的想法和冲动,忍不住暗暗窃笑。
就在一行人有说有笑,真正是走得轻松,聊得开心,可在距圣武宗总坛还有不到二百里路时,无任何征兆,席风雷等人也没有发现周边有什么异常情况。
马奴的神色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脸上的兴奋、喜悦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害怕和愤怒。
他就连走路都显得有点踉跄和不稳了,可见他的情绪心境,瞬间糟糕到了什么程度。
“师弟,你哪儿不舒服吗?”
席风雷发现马奴面色苍白,双目通红,赶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