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隐的掌心抚过岩壁,血色月华在指尖凝成半透明的茧——这是被蚀月浸染的地脉在示警。吴刚的冰莲胎记泛起月纹,青铜脉络在皮下游走如活蛇,每道纹路末端都渗出星髓溯渊的星砂残粒。吉巫的银镯垂落蜡染裙摆,玉骨蛇纹路忽明忽暗,蛇瞳映出墟顶垂落的月影丝绦,丝绦末端粘连着未被净化的瘴母胎宫残片。
荒墟深处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三人循声踏入环形祭坛,坛心悬浮的蚀月核体正吞吐着暗红月华——核体表面浮凸着藤魇墟村的槐树年轮,年轮间隙渗出雷殛古刹的焦油。修隐的瞳孔骤然收缩,琥珀光晕中映出核体真容:万千细小的月相残片正吞噬星砂,每片残月中心都蜷缩着巫祝未被斩断的神经突触。
“他在借月噬魂。”吴刚的青铜脉络突然刺破皮肤,经络末端暴长成锁链缠住蚀月核体。锁链触及月华的瞬间,核体表面裂开七道竖瞳,瞳孔内浮出三人被篡改的命轨:修隐的星砂核心反噬成黑洞吞噬吉巫,吴刚的冰莲根系绞碎祀灵山鹿的心脏,吉巫的玉骨蛇异变成咒骨冰陵的刑具。
吉巫的银镯突然炸成玉粉。粉末凝成净灵箭矢射向竖瞳,箭尖触及的刹那,祭坛四壁浮现终墟镜骸的棱镜迷宫。镜面折射的蚀月光华凝成实体——上半身是巫祝残魂凝聚的月影,下半身是旋涡状的暗红月潮。修隐的星砂凝成苗疆古刀劈斩,刀锋却被月潮腐蚀出咒骨冰陵的霜毒孔洞。
蚀月核体在此刻暴动。核内射出三条月华锁链,分别刺入三人眉心。修隐的星砂记忆被暴力翻搅,黑洞吞噬吉巫的画面与净灵时刻交织成悖论旋涡;吉巫的净灵之力遭遇反向侵蚀,玉骨蛇鳞片间渗出腐瞳幽窖的菌丝;吴刚的冰莲根系暴长,青铜脉络裹挟着巫祝残魂直冲天灵,机械疤痕处绽开数百朵诅咒月昙。
月影巫祝的指尖点向虚空。荒墟穹顶坠下灵源圣泉的净化瀑布,水流却在触及月潮时异变成溟沼咒庭的腐酸。吉巫的蜡染裙摆突然硬化成玉骨甲胄,甲片缝隙钻出未被污染的净灵萤火——萤火触及月昙的瞬间,吴刚的青铜脉络突然反向侵蚀月影,经络末端浮出他封入冰莲时暗藏的时间密钥。
修隐的星砂核心在此刻脱离躯体。砂粒在月潮中凝成太极阵图,阵眼正是吉巫眉心的净灵光斑。蚀月核体突然裂解,核内涌出未被篡改的真实记忆:暴雨破庙中,修隐推开门的刹那,吴刚的铁匠锤砸偏了巫祝的咒鼎;吉巫被冰晶蜈蚣贯穿时,修隐的黑洞吞噬了最关键的半句反咒。
月影巫祝发出慧烬谜廊崩塌时的轰鸣。祂的躯干裂解成渊薮祀林的碎石,碎石间却绽放出蚀月独有的夜莲——莲心封存着三人因果交融的共生咒文。吴刚的冰莲根系突然暴涨,青铜脉络与月潮交织成锁链,将共生咒文烙入蚀月核体残骸。修隐的星砂重归瞳孔,琥珀光晕中永驻着太极阵图的印记;吉巫的玉骨甲胄褪回银镯,蜡染纹路间游动着净灵月萤。
荒墟在此刻坍缩成玉髓碑。碑面自然浮出星砂轨迹、冰莲月纹与玉骨蛇影,碑底渗出滋养土地的月华清露。三人踏出墟口时,百里外新生代祭司的摇篮传来清啼——婴孩的足心印着共生咒文,腕间缠绕着星砂与月萤凝成的银链。修隐回望荒墟,恍惚看见月潮深处另一个自己——那个未被黑洞侵蚀的修隐正朝他挥手,身影消散成山间永驻的净灵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