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韬轻咳一声：“你打算怎么办？”
商羽拿出自己的手机：“还记得咱们之前找到的那个U盘吗？我当时用手机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份元笙的录像。”
他将录像的内容和祁璟韬概括了一遍，继续道：“录像一结束，我的手机就再也用不了了。”
“难怪……”祁璟韬喃喃道，“之前沈深和我说，你的坐标完全暴露了，现在想要找你的人都能通过各种方式找到的位置。”
“我刚才就猜测，U盘会不会触发了什么，果然。”商羽看着手机，当初系统都是蒋元笙做的，“之前归墟的事情被我传播出去，现在这儿附近蹲着的人肯定不会少。所以，璟韬，我需要你以你的名义，召集各方人士，对我发起围剿。准确来说，是对被0106占据了身体的我。”
商羽的死讯之前就被祁璟韬传开了，爱人之死让祁璟韬心中极为不悦，只身出走寻找宋怀义的踪迹为了替商羽报仇。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又发现，商羽还“活着”，但是确实被0106的魂魄占据了身体。于是，祁璟韬勃然大怒，召集各方发起围剿。
这样一来，有心人便可以乘东风到达归墟附近一探究竟。
虽说从陆地到这儿来正常情况下需要耗费的时间很长，但是，他们现在都在附近，直过来，拦截住邮轮的前进，完全没有问题。
而这个时间内，完全可以去破坏掉已经画好的纹路，灭魂阵自然可以解除。
商羽想着，忽然道：“其实，我们也可以直接去破坏现有的纹路。”
祁璟韬显然比他思考得要深入一些：“尚未成型的阵法纹路不会很明显，只有到最后一天的时候，才能在海面上见到已经完成的部分，那个时候才能去破坏。”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讲究呢？”商羽回忆着他学过的那些内容，看向祁璟韬，“嗯？”
“宋怀义现在正在绘制的这个灭魂阵，借助了很多自然的力量，所以，不少地方极为精密，也和平时用的不一样。”
“可是以前赵先生用的虚境术……”商羽说着，忽然想到这件事祁璟韬是有些介意的，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他要说的，祁璟韬自然明白。就见其目光柔和了一些，说道：“不一样的，灭魂阵的威力很大，所以，也就比虚境术更难破坏。”
“好吧。”商羽点点头，看向外面，“所以说，咱们现在做什么？”
“距离到达归墟还几天，我现在把召集令写好，定上时间，等时候到了就发出去。”祁璟韬低头弄着手机，商羽等他在那巴掌大的屏幕上将文件排版好，心里却想着以后给人买个折叠屏的，这样弄文件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祁璟韬无论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是个人类精英的模样，除了现在这种和电子产品斗智斗勇。
十年前他就不太擅长，好在十年间这些物件的迭代也不算太快，不至于让祁璟韬使用不来。
商羽现在用不了手机，这房间里连本书都没有，无聊得很。
门又被锁了，要是强行出去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祁璟韬弄完文件回头一看，商羽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
他轻轻一笑：“困了就去床上睡。”
闻言，商羽整个人扑在他身上，找了个极为舒服的姿势靠着：“不行，还没洗漱，睡着不舒服。”
“有人来了。”祁璟韬拍拍商羽的肩背，自上船起，他就已经将感知覆盖到了船上的每一个人角落。
商羽闻言从他怀中抬头：“来就来呗，多半是来偷听的。”
“雇佣兵这个点儿应该在值守。”祁璟韬看向门口，眼神不似之前柔和，“来的是那个叫瑞思的。”
瑞思擅离职守，鬼鬼祟祟地摸到商羽的房间门口，没有宋怀义的授意，总不可能真的是来偷听的吧？
屋内现在很安静，商羽顿时清醒了，他瞬间跳到床边，火速画了个符贴在床上，床就开始规律地摇起来发出噪音。
门口的瑞思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而后极为有节奏地敲着房门，边敲，还边往周围看。这种时候过来，意图显然。
商羽还在想要不要做点儿什么，瑞思已经原地消失了。
“人呢？”
“送去找米哈伊尔了。”祁璟韬脸上是明显的不悦，商羽连忙将床上的符撕下来烧干净，朝他一笑。
“还有好几天呢！”商羽坐到床边的地上，托着下巴看着祁璟韬，“我刚才就在想，拖到最后一天才动手，会不会来不及啊？到时候咱们怎么做？海面这么大，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搞定的。”
祁璟韬走过来在他边上坐下，将手机上的航线图打开：“这几个地方，是下手的关键点。这里，我已经让赵宵和夏学正过去了。总部那边也在派人协调，还有以葛家为代表的玄门，都抽调了人手。”
商羽点点头，心算着这一切：“我还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赵宵和学正我了解，葛家也尚可，但其他人，他们可信吗？”
“当然不可信。”祁璟韬说道，其实还是有很多人盼着他和商羽死的，要是他们两个没了，当下的平衡被打破，玄门，普通人，鬼怪之间的这些年维持起来的秩序势必会重新洗牌，利益相关的各种问题都会发生改变。
“所以，重要的地方我都交给的是可靠的人。”
商羽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这都快五月了，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祁璟韬在他额角落下一吻：“放心，肯定赶得上。”
许是现在的环境能够让人稍微放松一些，商羽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困得甚至连洗漱都不想去了。
他干脆就不洗了，直接爬上床躺下：“困了，先睡了。”
说完，就这几秒的功夫，人已经睡着了。
祁璟韬替他将衣服换了一下，又给人擦了个脸，将被子盖好，而后看了眼时间——本地时间下午七点半。
他的眼底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只是默默地拾起商羽的手腕把脉片刻，复而摸摸人的额头，揉着那下意识拧在一起的眉头，又在那双微阖的眼睛边上轻轻一吻。
趁着人睡着的功夫，他输送了不少灵力过去，感觉到情况好一些后，祁璟韬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