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祁璟韬记忆中，商羽下了地下室总是睡得很安稳，但人不可能一直在地下室。
他眉眼垂下，看向主卧的方向：“他家里，怎么这么多监控？”
“我说了，您别怪我多嘴。”丁昭斟酌一二，才继续道，“羽总前些年，一直不相信您不在了，所以会有一些不受控制的举动。但羽总这个人，对于自己的一切都有很高的要求，就给自己家里装了监控，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行为，硬是将那种需要药物治疗的问题纠正过来了。”
单从祁璟韬的神色丁昭推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一阵沉默过后，祁璟韬才开口道：“他……”
卧室的门在此刻打开，商羽穿着浴袍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他看都没看二人就走到沙发角落打开电脑看了一阵：“丁昭，财务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多出的那两千万是怎么回事？”
丁昭隐蔽地去了隔音，回复道：“羽总，是技术部今年年初申请的预算，有关元宇宙建设的。”
“多两千万，他们怎么算的钱？”
“是去年引进的人才，他们把原本的计划变得精简……”
“新的方案呢？我这儿没收到，让他们给我发过来。”商羽说完，已经火急火燎地回了房间，片刻后又探出头，“对了，等你休息完帮我去联系一下异管部，安排一下玄门的和异管部的会议。”
“好的羽总。”
声音一落，屋内传来吹头发的声音。
敲门声响起，丁昭立刻去开门。
“祁爷，这是商总吩咐的给您的新手机，里面有之前您的那部手机的全部数据，这个是您的证件和银行卡。”
祁璟韬接过：“多谢。”
“祁爷，这些是我为羽总配好的三天的药，请您一定要监督他在三餐后服用。”丁昭将几个小盒子放到祁璟韬面前，“这是羽总今天的最后一次药，请您在饭后半小时提醒他服用。”
祁璟韬对于他这些话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外卖还有十分钟就到，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祁璟韬点点头，丁昭出门后，他才一笑——才刚才开始他就想问商羽现在身边有没有人，可却一直犹犹豫豫到现在都没问出口。
祁璟韬走进卧室，商羽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在坐在床边的地上打着电话。
卧室里和外面一样毫无生活痕迹，但有一个悬挂在衣帽间门口的监控。
祁璟韬过去在商羽边上坐下，商羽下意识就往他那边靠过去，头发还有些湿。
等这一通电话打完，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祁璟韬起身去开门。
等他将食物在桌上放好后，商羽已经出来了。
“来吃饭吧！”祁璟韬笑道。
商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走到餐桌边坐下，双目一直盯着他，哪怕是将碗筷递到他手中，目光也不曾移动过。
“我脸上有什么吗？”祁璟韬一笑，丁昭不愧是合格的助理，点的菜都是商羽爱吃的，同时又注意了荤素营养搭配。
“没。”商羽摇摇头，吃了口白饭，低头看向放在大腿上的手机，上面是监控画面，画面里，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这不是幻觉，是真人？
祁璟韬眼底满是心疼，就见商羽确定了监控画面后，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祁璟韬的手背，温热的，是人，不是鬼。
“祁爷，你回来了。”
祁璟韬摸着他的头，声音有些许哽咽：“我回来了。”
“回来了……”商羽喃喃道，这才开始吃饭，但眼睛一直落在祁璟韬身上。
他这副模样，祁璟韬上次见，还是商羽刚醒过来那段时间，不过这次比上次好，慢慢来，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一顿饭吃完后，祁璟韬收拾着碗筷，商羽在他身后靠着门框没有说话。
但那目光似是有实质，烤着祁璟韬的后背，没一会儿就滚烫得厉害。
在祁璟韬的感知中，商羽缓缓从后走来，环住他的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抱抱你。”
祁璟韬比商羽没高多少，这个姿势商羽也不吃力，他就由着人来。
商羽的鼻尖缓缓摩挲着祁璟韬的后脑勺，将脸埋进头发中。营地的条件不算好，祁璟韬就回来的当天洗过，并且洗发水的味道并不好闻。
“祁爷，我给你拿了一套换洗衣物在床上，浴室也多备了一套洗漱用具。衣帽间里左边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各种款式的都有，要是有什么缺的，明天我们去逛商场再买点好不好？”
若是换作以前，商羽说话的声音轻且快，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跃。可是现在，音色大体上还是一样的，只是要低沉一些，祁璟韬能感受到他变壮实了不少。
并且，商羽现在说话做事，总是会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哪怕是祁璟韬，想要适应都还得花些时间。
“好，你先去坐着，我把这里清理一下。”
晚上吃的是外卖，其实没什么需要清理的，商羽没说什么，只是在他后颈咬了一下便离开了厨房。
今天应该是没有新的工作了……商羽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虽然他不知道看点儿什么，不过有声音总比一直安静着强。
客厅的声音响起，祁璟韬这才发现，他道脊背才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绷着。
现在，他有意识地想要放松一些——有些困难。
菜都放入冰箱后，祁璟韬走进客厅。
这几天很热，商羽就穿着一套短袖短裤，空调只开了二十度，对着吹。
祁璟韬过去将空调温度调高到二十五度，朝商羽道：“当心感冒了。”
商羽点点头，眼睛还盯着电视，但注意力全在余光里，余光里的祁璟韬朝这边走来，他忽然有点紧张。
还不等祁璟韬完全过来，商羽忽然站起来：“祁爷，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他就拉着祁璟韬的手进了主卧，给他指了指床上换洗的衣物，又带他去衣帽间看了那半壁的衣服，还有浴室里的用具。
床上的是一套家居服，款式和商羽的相配，看得出是情侣款。
衣帽间里，各种场合各个季节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有，还有很多没拆封的新鞋。
显然不是这几天就能置办起来的，这些年商羽一直都在为他买新衣，即便知道他可能回不来了。
“鞋子有几双有点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穿，你穿的时候看一下先。”
浴室里的物件也是成双成对的，看得出来是新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