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的慕寒烟，愣住。
指着自己。
“尊者，您是让我……决定吗？”
少虞颔首，“你是合欢宗宗主，要收谁入门，自然是由你决定。”
慕寒烟：“可……”
可对方是魔界少主啊！
这是她能做决定的程度吗？
慕寒烟的脸，像是艳丽的花经过烈日的暴晒而变得有点蔫。
“那个……尊者，”
她腔调踌躇。
“听闻您和容少主是旧时，要不还是您来决定吧？”
中州无人不知，息心尊者和魔界少主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容止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去元清宗息心峰找息心尊者。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一场打完，他们俩身上都是深可见骨的伤。
谁都没留情。
但双方都知道，不能下死手。
少虞和容止渊无论死了哪个，都会引起整个中州乃至璇玑域的动荡。
死了少虞。
中州正道实力大减，魔界绝对会蠢蠢欲动，卷土而来。
死了容止渊。
魔尊大怒，即便隔着冥海，也会踏平中州。
明明应该是拼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怎么魔界少主容止渊突然要加入合欢宗？
这事儿怎么看，都能看出他是为了息心尊者来的。
但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慕寒烟不知道，也摸不准。
所以是否让容止渊加入合欢宗的决定，不能由她来做，而应该让息心尊者定夺。
“我来决定啊～”
少虞缓缓抬眸，落在容止渊身上的眼神闪着细碎的光。
“虽是魔界少主，但合欢宗也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得设个考验。”
容止渊怔愣，看向站在一边的苏子苓。
“她刚才不是直接进了么，也没有考验。”
怎么到他这就要考验了？
“她是她，你是你。”
少虞表情倦懒地靠着椅背，眼尾向上轻扬，轻描淡写地问。
“你是接受考验，还是不接受？若是不接受，就可以走了，别挡着后面的修士。”
容止渊往后看了眼。
空无一人。
哪来的其他修士。
分明是少虞给他设的门槛，为的就是让他知难而退。
但他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吗？
“我接受考验。”
容止渊微抬下巴。
“说吧，什么考验？是要和谁比试吗？”
只要不是少虞亲自上，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
“不需要比试。”
容止渊看她唇角一弯，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
“就考炼丹吧，你炼出一种丹，就可以加入合欢宗。至于通过与否……苏子苓。”
突然被喊到名字的苏子苓：“在！”
“就由你来做评委。”
苏子苓：“啊？我？”
“你会炼丹吧？”少虞问。
“会。”
她点点头。
“你是药王谷的，比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有资格作评委，由你来评定容止渊练的丹通不通过，最合适。”
苏子苓脑回路还没弯明白。
但只要是息心尊者说的，那她就这么做。
“好！”
容止渊：“……不是，我是要加入合欢宗，又不是濯丹峰，为什么考验是炼丹？”
就算要考，难道不应该是考合欢心法吗？
比如……和她再一次神魂双修之类的。
少虞双眸潋滟。
看他的眼神气定神闲。
“有谁规定合欢宗的考验不能是炼丹吗？”
容止渊：“……没有。”
每个宗门的招生形式本来就是宗门内部决定的，一般都是通过比试的方式进行。
除了收丹修的宗门，招生的时候会考炼丹之外，他就没听说过其他宗门考炼丹的。
毕竟大部分修士不是丹修，考炼丹没用。
但也确实是没有规定不能考炼丹。
“那我要考炼丹，有什么问题吗？”
容止渊根本说不过她。
只能无奈地回应：“没问题。”
“那你要接受考验吗？”
“……接受。”
他不接受还能怎么办？他一定要加入合欢宗的。
“不就是炼丹么，我炼！”
他连那么多复杂繁冗的阵法都能轻而易举地学会，练个丹还能难到哪里去。
“炼丹房在哪儿？我现在就开始。”
早一点炼出丹药，就能早一点加入合欢宗。
慕寒烟看了看少虞，见她真就这么决定，只好按她的来。
“后院有个炼丹房，但是很久没人用过了，炼丹炉应该还可以用，我让人带您过去。”
容止渊：“走！”
跟着合欢宗弟子去炼丹房之前，他直勾勾地盯着少虞，眼神坚定有力。
“我一定会炼出丹，加入合欢宗的！”
直到他走远，明危收回视线。
“师尊，您让他炼丹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吗？”
素问魔界少主容止渊是阵法天才，但从未听说过他会炼丹。
看容止渊刚才的表情，炼丹应该也不是他拿手的，或者说很可能从未炼过。
“他就算知难也不会退的。”
少虞望着容止渊离开的方向，清冷的容颜染上几分乖戾色彩。
“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从她重生开始，一切就和上一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容止渊也是。
在元清宗的时候，他就嚷嚷着要进息心峰，甚至拜她为师。
堂堂魔界少主心甘情愿地肯当她的弟子？
以他的骄傲，在上一世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现在，却是实打实地发生了。
这其中，必有蹊跷。
魔界被封印在冥海的另一端，唯有容止渊能肆意出入，璇玑域也因此平静了近千年。
容止渊一开始要加入息心峰，现在又跟着她来合欢宗，这其中极有可能涉及到魔界的意图。
但……
他的这些举动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
所以，她也不好判断他究竟想做什么。
既然不清楚，那就先把他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好。
合欢宗的招生大会持续了三天。
第一天人还稍微多点，后面几天来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好在有几个天赋不错的，而且还有药王谷传人苏子苓入宗。
这次收获倒也还算可以。
至少比以往几次招生大会好多了。
慕寒烟心满意足。
但……还有个定时炸弹。
“师尊，三天了，容止渊连最简单的黄级下品聚灵丹都没炼出来。”
这三天，苏子苓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炼丹房看看容止渊进度如何。
结果就是，容止渊是她见过最没有炼丹天赋的人。
不然这么多天了，也不至于——
“而且，连丹药的形都聚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