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帝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既忐忑又期待，他也想知道，在这孩子心里的形象如何。
云栖晚围着他转了一圈，差点把自己转晕。
“他有四五六个头，我好像又不认识他了。”
昭云帝嘴角抽了抽，这孩子是会溜人的，拉着她站稳。
“现在认识我了吗？”
云栖晚回了他一句。
“哦。”
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就在众人以为她不会说什么时，又见她高声道。
“柠儿，姐姐想起来他是谁了？”
靠在她身上快睡着的云知柠费力睁开眼，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
“谁呀？”
“就是他害死姐姐师娘。”
轰的一声，她的话在昭云帝心中豁开一道口子，冷风不要命地往里灌。
正准备闭上眼的云知柠，被她这话惊得一激灵，站起身来就冲向昭云帝。
“原来是你害死了姐姐的师娘，我咬死你。”
咬了半天，发现有点硌牙，朝云栖晚哭诉道。
“姐姐，我咬不动。”
昭云帝无奈，你咬的是玉佩，能咬得动就奇了怪了，默默将那玉牌抽出来，把手伸到她嘴边。
云知柠也丝毫不客气，直接咬了上去，一边咬，一边愤愤道。
“你害死了姐姐的师娘，咬死你这个坏人。”
云栖晚看不清，以为云知柠被昭云帝捂住了嘴，大喊道。
“柠儿别怕，姐姐来帮你。”
抡起小拳拳就往昭云帝身上砸。
“你放开柠儿。”
“你赔我师娘，赔我师娘……”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祈墨淮最先反应过来，正准备去拉开几人，就被昭云帝阻止。
“不许伤了她们，都给朕站住。”
“父皇……”
云珩话都没说完，便被昭云帝呵斥。
“闭嘴。”
云知柠咬的空隙，松开嘴。
“我嘴闭着的。”
咬了一会后，又反应过来。
“不行，我好像闭不上。”
“咦，我现在又好像能闭上了。”
说完，又继续去咬。
“咦，我怎么又闭不上了。”
看着被自个儿绕晕的云知柠，昭云帝哭笑不得，便任由她去了。
另一只手扬起，虚扶住还在捶打他的云栖晚，以免她身形不稳，往一旁摔去。
“你还我娘亲，还我娘亲。”
“你又让我成了没娘的孩子，我恨你。”
捶着捶着，云栖晚的声音便染上了哭腔。
“你杀了我，把我的娘亲还给我，好不好？”
“我明明这么听话，可娘亲为什么又不要我了？”
……
云栖晚本就是习武之人，暴雨般砸在昭云帝身上的拳头力道自然不会小。
但昭云帝知道，他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她心中伤痛的万分之一。
不一会，云栖晚便砸累了，跌坐在地上，云知柠见状也爬过去抱住她。
“姐姐，你别哭，柠儿刚才替你报仇了。”
云栖晚突然笑了起来。
“柠儿，咱们好像打错了人了。”
云知柠疑惑，她打错人了吗？那她要不要去道歉，在她纠结之际，便又见云栖晚道。
“柠儿忘了吗？真正害死师娘的那个人是我，该死的是我才对。”
来不及想去道歉的事，云知柠手忙脚乱地解释。
“不是的，师娘不是姐姐害死的。”
姐姐这么好，怎么会害死师娘呢？
云栖晚将她的小脑袋掰到自己面前。
“是我，就是我，早在十年前，我就该死了。”
“其实姐姐一点也不好，我害死了嬷嬷，害死了外祖母，害死了言风叔叔，还害死了师娘，我才是那个最坏的人。”
云知柠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嬷嬷和言风叔叔是谁，但她知道，她的姐姐就是最好的。
“不许姐姐说自己不好，在柠儿心中，姐姐就是最好的。”
看到她这副认真的模样，云栖晚又低低地笑了出来。
“傻柠儿，你还真好骗。”
“姐姐是第三个对柠儿好的人，就算姐姐骗柠儿，柠儿也信。”
“那姐姐以后不骗你。”
“好。”
“姐姐，柠儿也没有娘亲好多年了”
“咱们又都是没娘的孩子了。”
“那姐姐别不要柠儿，好不好？”
“不会，姐姐永远不会不要柠儿。”
……
看到两姐妹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云珩忍不住想上前，刚往前走了一步，便被谢知礼拉住。
“由她们去吧。”
两个孩子心底压了太多的事，让她们释放释放也好。
看着手上的牙印，昭云帝用袖口掩住，忍着身上的伤痛，蹲在两姐妹面前。
“对不起，都是父皇的错，是父皇对不起你们。”
若不是他当初相信那预言，也不至于害得两个孩子如此。
云知柠没听清昭云帝说什么，看到他眼底猩红，便以为他要同她算账，急忙辩解道。
“大叔，我方才咬你都没用力，你……，你……，你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吧？”
话虽这么说，云知柠心里虚得不行，她方才可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好像还尝到了血腥味。
咬了半天，才发现咬错了人，她不是故意的。
见她一直往云栖晚怀里躲，昭云帝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轻柔。
“放心，我没有想怪罪你的意思，你的嘴被咯疼了吗？”
云知柠眨巴眨巴眼睛，以为自己幻听了，没说话，便又见昭云帝关切道。
“怎么了？是咯疼了吗？”
云知柠抬手覆上他的额头，又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喃喃道。
“脑子也没烧坏啊。”
这人被他咬成那样，怎么还反过来关心她。
昭云帝被她这一顿操作整得只剩下无奈，看到两个小丫头醉成这样，也歇了原本要同两人谈谈的心思。
转身严厉地看着云珩。
“滚过来，将柠儿抱回房。”
云珩：“……”
父皇就算被两个妹妹打了，还是和颜悦色的，他什么都没做，就被迁怒，不带这么偏心的，他好歹也是个人。
心里虽然布草，但面上丝毫不敢显现，走上前，便准备将云知柠抱起来。
“坏人，你放开我，你休想分开我和姐姐，姐姐，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