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国公病重,谁也不见!\"看门的人看到有人到来之后当即站出来解释道。
\"我是皇太孙派来的,你前去通知一下就行!\"姚广孝只是淡淡地说道。
门房看着眼前这位形貌僧人,眉头紧锁。近几年来,韩国公府门前冷落,几乎无人敢登门拜访。不过,皇太孙的名号分量极重,门房也不敢怠慢,只得转身入内通报。
不一会儿,门房匆匆归来,神色已然大变,恭敬地说道:\"大师请随我来,国公爷已在书房等候。\"
姚广孝微微一笑,跟随门房穿过庭院,步入府邸深处。韩国公府虽然地位尊崇,但内部装饰却异常朴素,与其地位极不相符。只有几处精巧的雕塑和古朴的书画才能彰显主人的不凡品味。
穿过几道回廊,终于来到了一间宽敞的书房前。守在门口的下人恭敬地推开了房门,姚广孝踱步而入。
书房内,一位身着素色长袍的白发老者正坐在书案前,神态安详地翻阅着一本古籍。听到脚步声,老者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炬,与姚广孝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久闻韩国公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姚广孝双手合十,恭敬地施了一礼。
\"大师客气了,老朽不过是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罢了,有何名不虚传可言?\"李善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警惕。
姚广孝也不客气,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国公爷的病,想必是越来越严重了?\"
李善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故作轻松地回答道:\"年纪大了,毛病自然就多了。大师从何处得知老朽患病之事?\"
\"皇太孙殿下告诉贫僧的。\"姚广孝坦然相告,\"殿下说国公爷这病已经拖了快十年了,真是让人佩服啊!\"
李善长听出了话中的讽刺意味,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直视着姚广孝的眼睛,沉声问道:\"不知大师此来有何贵干?\"
\"贫僧此来,是为了告诉国公一件事情。\"姚广孝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国公的病,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说不定已经是一病不起了。\"
李善长闻言大笑:\"我自己的身体,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姚广孝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国公可曾听说过晋朝的司马懿?\"
\"司马懿?\"李善长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姚广孝的意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姚广孝缓缓点头:\"不错,正是那位着名的装病专家。司马懿装病避祸,最终一举夺取魏国政权。但国公可知,司马懿虽然成功了,却也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埋下了祸根?\"
李善长的面色变得越发凝重,沉默不语。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姚广孝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善长,\"只不过,司马懿面对的是曹操,而国公面对的是——\"
\"够了!\"李善长猛地一拍桌案,打断了姚广孝的话,\"大师此言何意?难道是在怀疑老朽对陛下的忠心吗?\"
姚广孝不慌不忙,徐徐道来:\"国公误会了。贫僧只是受皇太孙所托,前来告知一声:陛下已经对国公心生疑虑,认为国公之病有诈。\"
此言一出,李善长如遭雷击,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颤抖着问道:\"这...这是谁告诉殿下的?\"
\"自然是锦衣卫那边传来的消息。\"姚广孝平静地回答,\"皇太孙得知此事后,十分为国公担忧,特地命贫僧前来告知。\"
李善长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多谢皇太孙殿下的关心。那么,大师认为老朽现在该怎么办?\"
姚广孝嘴角微微上扬:\"国公乃是朝中重臣,又是太子少师,与太子殿下和皇太孙殿下的关系密切。若国公能够坚定地站在太子和皇太孙一边,共同维护大明的未来,相信陛下对国公的猜疑定会烟消云散。\"
李善长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大师说得有理。只是不知皇太孙殿下近来可有什么新的想法?老朽自从'病倒'之后,对朝中事务知之甚少。\"
姚广孝笑了笑,开始详细介绍起皇太孙近来的一系列创新:\"皇太孙殿下天资聪颖,近来不仅发明了威力强大的燧发枪,还引进了一种名为'土豆'的高产作物,大大增加了大明的粮食产量。现在,他又有意研制一种名为'水泥'的新型建筑材料,可用于修筑城墙和铺设道路,比现今的材料坚固数倍。\"
李善长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敬佩:\"没想到皇太孙殿下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远见和才华,实在令人佩服。\"
\"国公有所不知,皇太孙殿下不仅有治国安邦之才,更有未卜先知之能。\"姚广孝意味深长地说道,\"就在不久前,皇太孙殿下还预见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空印案。\"
\"空印案?\"李善长神色一凛,\"这是何意?\"
姚广孝将空印一事详细解释了一番,并告诉李善长,太子已经在东宫召集大臣商议此事,只是遗憾国公因病未能前往。
李善长听完,神情变得异常严肃:\"此事若真如皇太孙所言,确实关乎重大。朝中官员若大肆使用空印,其中的贪腐之风必然盛行。一旦被陛下发现,恐怕又是一场大祸!\"
\"正是如此。\"姚广孝点头赞同,\"更让人担忧的是,在太子殿下召集的会议上,竟有人公然反对先行内部整顿的提议。\"
\"哦?是谁如此大胆?\"李善长追问道。
\"就是那位太常司卿吕本。\"姚广孝冷笑一声,\"还有礼部尚书郑九成。\"
\"吕本?\"李善长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为何要反对?\"
姚广孝摇了摇头:\"这个贫僧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太子殿下对此十分不满,认为吕本此举是在公然与自己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