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
夏衍皱眉问道。
自己是因为有系统的存在，可以及时预警启动异能，但谢芊羽又是怎么做到的？
“在我眼中，蓬莱仙岛的一切都是原貌。”
谢芊羽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淡淡道：“任何的伪装都对我无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类仙生物究竟是什么样子。”
夏衍愣住了。
自己的心性是经过系统夸赞的，即便如此，在猝然看到类仙生物原本的样貌后，仍旧被吓得头皮发炸。
谢芊羽从一开始就能看到原貌，竟然自始至终都能做到淡然视之？
真是厉害……
“走吧，既然你也看到了，倒是能轻松许多，不用再费力跟你解释了……”
谢芊羽背着双手，缓缓走向通往下层的方向。
“明天晚上的仙宴，就是解开一切谜团之时，什么蓬莱仙岛？这里分明就是一处人间地狱。”
谢芊羽不屑一笑，视线在落在从身旁经过的蓬莱城居民的时候，其中的鄙夷清晰可见。
唯有这些蠢笨的愚民，才会相信世界上有掉馅饼的好事。
类仙生物的伪装可算不上是天衣无缝。
尤其是在蓬莱城住久了的这些人，如果但凡能提高一点警惕，恐怕早就能发现类仙生物的不寻常。
可他们偏偏没有发现。
整天只知道享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等到哪天被类仙生物害死了，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看你的语气，好像挺恨这个地方的……不应该啊，不是说十三人众亦正亦邪么？看起来，你这次是打算正义一下了？”
夏衍忽然意识到，从一开始谢芊羽就很抵触蓬莱仙岛。
身为十三人众的尊上，和夏衍心中的大反派，遇到蓬莱仙岛这种诡异的地方，竟然不是去拉拢，而是想干掉对方吗？
这有点不合逻辑了……
等等！
难道是因为自己吗？
夏衍愣了一下，而后脸色悄悄红了一红，嘴角微微一扬。
现在看来，谢芊羽应该就是被自己给同化了，所以决定帮助人类，除掉那些恶心的类仙生物。
很有可能啊！
“我确实很讨厌这个地方，但我有说过要除掉类仙生物吗？”
忽然，谢芊羽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夏衍。
眸光中有着倒影，有着蓬莱塔内的景象，还有从外面洒进来的月光。
可唯独没有任何感情。
清冷的眸子，仿佛看穿了夏衍的心中所想，直勾勾的，能直接看透人的内心一般。
“……啊？”
夏衍愣住了。
“我只是想知道仙岛上一共有多少类仙生物，会不会在未来影响到十三人众，仅此而已，至于它们会对人类做什么，计划是什么……我都不感兴趣，也压根不会去阻止。”
“省省吧，别幻想一些有的没的，比如你觉得我是因为跟你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所以感化了我？呵呵……该说这么厚的脸皮，不愧是你么？”
“我只是答应了你的告白，不代表你就能改变我的想法，没有人可以改变我。”
“不要再自作多情了，会让人很头疼的。”
“……算了，明天再说吧，这是留给你住旅店的钱。”
谢芊羽蹙着眉头，没有回头，反手丢出一张银票，而后脚步不停，走下了楼。
她紧蹙着眉头，只觉得心中一片烦躁。
银票在空中飘飘荡荡，朝着夏衍飞去，他没有伸手去接，任凭银票落在自己脚边。
自始至终，夏衍都没有开过口，他只是站着，望着谢芊羽的背影，没有任何动作。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银票，面无表情。
谢芊羽的话在他的心头回荡，似乎心中刚刚燃起的火焰，被一盆凉水兜头浇灭了一样。
“只是自作多情么？哈哈……算了，谢芊羽说的是对的。”
夏衍动了动嘴角，一抹自嘲的笑意浮现。
谢芊羽高高在上，是十三人众的尊上。
而自己，已经不是梦境世界中的那位师尊了，两人之间的地位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亏自己还以为谢芊羽和自己之间的关系近了不少……
果然表白什么的，只是谢芊羽觉得好玩才会答应的吧？
还有那个充满桂花香的吻。
“不喜欢桂花了……”
夏衍将思绪收回，深舒一口长气，随即摇了摇头，走下了楼。
一向爱财如命的他，没有去捡地上的那张金额不菲的银票。
似乎在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人在失望的时候，是会对任何事物都失去兴趣的。
夏衍的性格，其实一直都有些自卑。
这一点和他从小的经历有关。
极度的自卑，被极度的开朗所掩盖了。
直至系统的降临，造梦百次开启，夏衍才渐渐找回了一点自信。
可这些，终究只是虚拟的。
谢芊羽的话宛如一记重锤，敲散了夏衍刚刚拥有的自信，也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是个胆小鬼，在遇到让自己难过的事情的时候，是会选择逃跑的。
比如已经前进了五十步，在即将迈出第五十一步就能成功的时候，只要夏衍觉得委屈了，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哪怕已经踏出了五十步，也是一样。
“自作多情么……这句评价，我记住了。”
夏衍走下了楼，月光被隔开，一层黑暗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
只有夏衍能看到的心中，原本属于谢芊羽的那份异样的情愫，缓缓破灭了。
从此以后再面对谢芊羽的时候，夏衍只会拿她当作系统的任务，而不会再有别的任何情感掺杂。
……
谢芊羽走出蓬莱塔，而后身形仿佛化作一抹流光，直冲天际。
她的心中更加烦闷，这股躁乱不安的情绪，让她想杀人。
杀很多人。
只因在属于谢芊羽的仙人座谈的时候，对方虽是邪祟，但却看出了谢芊羽的心中所想。
“你其实心中有愧，对么？”
“本仙不清楚对方是谁，但却能感觉出来……”
“你似乎把某人当成了别人的替身，这一点你没有意识到，可你的潜意识却注意到了，所以，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