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枪口慢慢扫过前面一张张惊恐的脸。
这下，燕军那些人才真怕了。这玩意儿，能隔着老远就要人命！一时间，没人敢再往前冲。
姜雪晴趁机挪到张宇身边，两人背靠背站着，警惕地看着四周。
“你从哪儿弄来这玩意的？”她压着嗓子问，气息还有点不匀。
“说来话长。”张宇回了句，眼角余光飞快扫过战场，“现在得想办法撑到援军来。这城里还有多少人能打？”
“不到五百，大半带伤。”姜雪晴的声音带着苦涩，“援军？做什么梦呢。齐国内乱外患，谁顾得上这座死城？”
“那就靠自己。”
张宇从包里掏出那枚易燃弹，塞到姜雪晴手里。
“拿着，听我口令，把这铁环拔了，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往人多的地方扔！”
姜雪晴捏着那沉甸甸的铁疙瘩，一脸懵，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面的燕军指挥官看手下被吓住，气急败坏地吼：“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活捉他们！”
几百号人呐喊着又冲了上来，后头的弓箭手也弯弓搭箭，瞄准了两人。
“三、二、一，扔！”
张宇吼道。
姜雪晴依言拔掉保险销，用尽全身力气把易燃弹甩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比刚才枪声还炸裂！
火球在燕军人群中猛地爆开，灼热的气浪夹着火星子四散，瞬间就把几十个人吞了进去！
惨叫声、哀嚎声响成一片，阵型彻底乱了。
“走！”
张宇一把拉住姜雪晴，趁乱退回城墙内侧。
城墙上残存的雍城守军看到这神仙手段，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天神显灵！是天神来救我们了！”
张宇看着眼前这些又累又怕，但眼里重新冒出点光亮的士兵，心里有了计较。
“现在开始，所有人听我指挥，不然今天这城，谁也守不住！”
姜雪晴没犹豫，立刻转向周围的士兵：“都听张将军的！”
张宇迅速开始重新布置。
他把剩下的人分成小队，利用熟悉的城内巷道打游击，不再死守那破破烂烂的城墙。
“听着！”他对着一群面黄肌瘦的士兵喊，“燕军人多，但他们攻了几天，也累了！咱们人少，就得玩阴的，集中力量打他们措手不及！”
守军们眼里那点光，亮了不少。
张宇这才转头看向姜雪晴，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伤得不轻，先下去歇着。”
姜雪晴却摇摇头。
“不行，我不能退。”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
张宇瞳孔骤然一缩！
那里的皮肤上，蔓延着一片青紫色的诡异纹路，形状，竟然和他胸口的血祖印记如出一辙！
“自从地下那次之后，这玩意儿就长出来了。”姜雪晴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有时候发热，有时候疼，但也能给我力气。”
话音未落，张宇胸口的印记猛地一烫，好像和她胸前的纹路呼应上了！
他刚想问点什么——
“嗖！”
一支冷箭毫无征兆地从侧面飞来！
“小心！”
张宇想都没想，一把将姜雪晴推开！
箭矢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两人立刻散开，各自找掩护。
燕军第二波进攻，又开始了。
“给我十分钟，我去西门看看情况！”张宇快速说道，“你守好这里，别硬拼，不行就往后撤，保住人要紧！”
姜雪晴点点头，眼神复杂：“十分钟！多一刻都不行！”
张宇顺着窄街烂巷往西门摸。
城西这边，守得确实松快。
影影绰绰的，已经有燕军摸进来了。
他从包里掏出最后一颗“大爆竹”，猫着腰，贴着墙根往前蹭。
“砰！”
枪声又响了。
打头的两个燕军脑壳开了瓢，直挺挺栽倒。
剩下的几个吓傻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那黑乎乎的铁疙瘩就滚到了脚边。
轰——！
比刚才更猛烈的火光炸开！
热浪卷着碎肉烂铁，把那几个倒霉蛋吞了进去。
惨叫声刚起就被火焰压了下去。
张宇趁着烟火弥漫，几步冲上去，干净利落地补了几下，把剩下几个喘气的也送走了。
他拖了些破木头烂家具，勉强把那个刚被摸进来的小缺口又堵上了。
“神仙爷爷显灵了！”
“又是刚才那动静！”
远处残存的守军看见这边火光冲天，又是兴奋又是敬畏，声音都抖了。
刚干完活，还没喘口气。
胸口！
那块印记猛地一抽！
疼！
不是之前那种烧灼，是钻心的疼！
一股说不出的力量，又热又沉，顺着骨头缝往四肢百骸里冲，烫得他血管都要炸开。
同时，他清楚地感觉到，城墙中间那个方向，有另一股相似的力量在呼应！
姜雪晴！
张宇顾不上别的，掉头就往主战场那边冲。
还没跑到，就远远看见，姜雪晴被十几个燕军死死围住了。
她还在拼命挥剑，但动作已经完全变形，全靠一股狠劲儿撑着。
更要命的是，她胸前那片青紫色的花纹，颜色深得发黑，已经爬到了脖子根！
“姜雪晴！”
张宇吼得嗓子都破了，疯了一样撞进人堆。
胸口的印记像是被彻底点燃，爆开一片刺眼的金芒！
光芒瞬间把他整个人裹住。
身体轻得不可思议，力气像是凭空涌出来，无穷无尽！
他甚至能感觉到风从指缝间溜走的速度！
“铛！铛！”
燕军的刀砍在他身上，连皮都没破，只留下几道发白的印子，倒是震得对方虎口发麻。
他随手一拳，或者一脚，围上来的敌人就像破麻袋一样飞出去几米远，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姜雪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
看到金光里那熟悉的身影，她胸前那片诡异的青紫纹路也跟着亮了起来，散发出柔和的青光。
那股几乎要压垮她的疲惫感，瞬间消退不少。
动作重新变得流畅，手里的剑轻盈地仿佛活了过来，每一次递出，都精准地找到敌人盔甲的缝隙。
两人再次背靠背。
一个金光爆裂，势不可当。
一个青芒流转，剑出如风。
硬生生在黑压压的敌阵中，杀出了一片空地。
周围的燕军都被这非人的景象吓破了胆，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