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玉佩在发光。”姜雪晴忽然拽住张宇的衣角。三天前捅穿赵明宇胸口时,那枚刻着张家祖徽的玉佩正卡在他肋骨间发烫。
河面突然结出冰花。张宇的战术刀刮过冰面,刮下层暗红苔藓——这些植物正在吸食蓝火的能量。姜雪晴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比冰还冷。
二十七个青铜环从两岸岩壁弹出,组成齿轮状的闸门。门上的血咒符文正在蠕动,和张宇后腰的烫伤痕迹完全一致。
“退后!”张宇扯开姜雪晴的瞬间,闸门缝隙喷出绿雾。他的左手背沾到雾气,皮肤立刻浮现出与赵明宇相同的青铜纹路。
姜雪晴的蓝火突然暴涨。火舌舔过闸门时,七百枚青铜钉从门缝激射而出。张宇抱着她滚进河湾凹陷处,钉子在头顶岩壁拼出北斗阵图。
血水突然倒灌。闸门背后伸出六条青铜臂,每条机械臂的关节都嵌着半块玉印。张宇摸向怀中赵明宇留下的玉佩,缺口正好对上最近的玉印。
“他在给我们指路。”姜雪晴咳出带冰渣的血,锁骨下的血咒开始逆流,“这些机关…是张家祖祠的守墓阵。”
第七盏青铜灯炸开的瞬间,闸门上的符文突然重组。张宇看清那些扭动的纹路——分明是放大版的赵明宇临终唇语。
暗河突然九十度转弯。两人被甩向闸门时,姜雪晴的蓝火冻住了机械臂关节。张宇趁机将玉佩按进缺口,闸门发出齿轮卡死的尖啸。
门后涌出的不是通道,而是灌满绿色液体的竖井。井壁伸出数百只腐烂的手,腕骨都扣着刻“张”字的青铜环。
张宇的战术靴碾碎岩缝里滋生的暗红苔藓,闸门上的血咒符文突然活过来似的扭动。姜雪晴的呼吸喷在他耳后结出冰晶,血咒纹路已经爬到下颌线。
“这玩意在吸我的血能!”张宇的指节抵在闸门凹槽处,血祖印记烫得能烙饼。暗红纹路顺着青铜门缝游走,他刚催动的净血咒反被抽干能量,眼前发黑差点栽进河里。
姜雪晴的蓝火突然燎过门板,那些扭动的符文突然定格成诡异笑脸。她的指甲缝渗出黑血,点在某个倒悬的麒麟图腾上:“看这纹路走向,和我的血咒是同源不同宗。”
青铜闸门突然震颤,二十七个齿轮环逆时针转动。张宇的后腰撞上岩壁凸起的青铜钉,血腥味混着铁锈味直冲脑门。姜雪晴的蓝火顺着符文烧出焦痕,那些笑脸突然扭曲成哭相。
“不对劲!”张宇拽着人往后退,闸门缝隙里突然喷出墨绿色浓雾。他的战术背心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皮肤下的血祖印记突突直跳。
姜雪晴的蓝火凝成冰盾挡在身前,冰面映出闸门背后蠕动的阴影。她的瞳孔突然收缩:“这些符文的排列……是药王谷祭祀用的招魂幡!”
暗河突然掀起三米高的浪头,闸门在浪涛中裂开道半人宽的缝隙。腐臭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腥甜的熏香气。张宇的战术刀刮过门缝,带下来的青铜渣里裹着半片人指甲。
“有东西在唱歌。”姜雪晴的耳坠突然结霜,蓝火顺着耳廓烧向发梢。缥缈的女声从门后飘来,调子像是三百年前流行过的安魂曲。
张宇摸出赵明宇给的玉佩按在门缝,青铜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摩擦声。整扇闸门像被无形的手撕开,露出条倾斜向下的石阶。台阶上凝结的血冰泛着蓝光,每隔七阶就嵌着颗眼珠状的夜明珠。
姜雪晴的蓝火突然暴涨,火舌舔过最近的夜明珠。珠子里的瞳孔猛地收缩,石壁两侧的青铜管开始渗出绿色黏液。歌声突然变调,像是有人掐着喉咙在唱戏。
“要不算了?”张宇的靴底被血冰黏住,抬脚时带起丝缕金线——是血祖印记的能量残余。姜雪晴的锁骨突然浮现完整麒麟纹,和台阶上的图腾严丝合缝。
暗河对岸传来重物落水声,十二盏青铜灯顺流而下。张宇拽着人钻进密道,闸门在身后轰然闭合。腐臭味突然浓烈十倍,台阶尽头亮起七盏人皮灯笼。
歌声清晰起来,词儿却是反着念的招魂咒。姜雪晴的蓝火冻住试图缠上脚踝的血丝,张宇的战术刀刮过石壁,刮下层正在蠕动的菌毯——那些暗红菌丝拼成的,正是药王谷禁地星图。
转过第七道弯,密道豁然开阔。三百具青铜雕像围成环形,每尊心口都嵌着半块玉印。中央祭坛上摆着口水晶棺,棺盖里渗出蓝黑色冰晶。
歌声戛然而止。
姜雪晴突然踉跄着扶住祭坛边缘,血咒纹路爬上太阳穴。水晶棺里的冰晶正在重组,渐渐凝成穿嫁衣的女人轮廓。张宇的玉佩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脱手——棺中女人的盖头下,赫然是姜雪晴的脸。
壁画上的朱砂蹭在张宇指尖,像凝固的蛇血。他举着火折子贴近岩壁,石屑簌簌掉落——八百年前的药人蜷缩在青铜鼎里,鼎身刻着倒悬的麒麟符。
“这符号眼熟。”姜雪晴的蓝火舔过壁画边角,焦痕处渗出暗红汁液。她的血咒纹路突然爬上锁骨,和画中药人胸口的印记重叠成镜面。
张宇的战术刀刮开腐殖层,更多符号显露——每个麒麟的逆鳞位置都嵌着赵明宇的血祖印记,只是纹路方向相反。火光照亮壁画尽头,二十七个药人正朝血池跪拜,池中浮着对连体婴。
“双生子……”张宇的靴底碾碎湿滑的菌毯,壁画突然剥落大片。新露出的岩层上,七条暗红隧道如血管般交错,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滴着黏液。
姜雪晴突然踉跄着扶住岩壁。她颈后的血咒亮得发紫,蓝火凝成细线指向第三条隧道:“有活物,喘气声像破风箱。”
隧道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岩壁渗出暗红血珠。张宇的战术刀刚触到血珠,刀身突然爬满青铜锈。他甩手扔刀,刀柄撞上洞壁时爆出火星,映出隧道里密密麻麻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