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法子，不过嘛，九死一生。”
张宇正盯着医疗帐篷里那些闪烁的仪器，心乱如麻，冷不丁听见左冷在他脑子里来了这么一句。
“别废话！”张宇低吼。
“血魂共生，把你自个儿的血分给她点儿，往后你俩就绑一块儿了。”
张宇追问一句成功率。
“三成吧，要是没成，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张宇紧握双拳，指甲嵌入掌心，他深吸一口气：“整！”
他把帐篷里碍事的人全轰了出去，只留下何岳打下手。
按照左冷给的“教程”，张宇在地上画着那些扭来扭去的血符，这玩意儿看着就邪门。
随后，他咬破手指，在姜雪晴的眉心、胸口、手腕处各滴上一滴血。
“血魂相通，生死与共。”张宇念着拗口的咒语。
胸口的血祖印记“唰”的亮起来，红的吓人。
张宇感觉有团火在心口烧起来，一路烧遍全身，血液都像煮开了锅的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正一点点流进姜雪晴的身体里。
快扛不住的时候，姜雪晴猛地睁开眼。
“五族归一，血渊洞开，”姜雪晴的声音变得空灵，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两界融合，万物成灰。”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她又昏死过去，不过脸色倒是好看了不少，起码有了点人色。
张宇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觉得身体里多了点什么，像是多了一条看不见的线，连着姜雪晴。
“妥了。”左冷的声音里透着得意，“现在开始，你俩就是‘连体婴’了，她能感觉到的你也跑不了，你的本事她也能用。”
帐篷外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
李元满身是血地冲了进来，那张脸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
“燕国那帮孙子被血蝙蝠洗脑了！他们到处抓五族的后人！”
张宇“腾”地站起来，完全忘了身体还虚着。
“多大事儿？”
“天大的事儿！”李元抹了把脸上的血，都快哭出来了，“他们在鬼哭谷弄了个巨型的传送阵，不停地从现代运东西过来，人啊，枪啊，炮啊……”
张宇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
张宇独自站在悬崖边，夜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他试着主动去联系那个S-7851。
刚觉得心口有点儿不得劲，就感觉姜雪晴那边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然后——
两人眼前一花，发现自己竟然“穿越”到了现代！
还是那个熟悉的玻璃罐子，S-7851依旧泡在红色的液体里。
不同的是，这次他旁边多了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姜雪晴的“影子”！
“张宇，你感觉到了？”姜雪晴的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S-7851缓缓睁眼，把手贴在玻璃上。
张宇和姜雪晴下意识地把手贴了上去。
一瞬间，海量的信息涌入两人的脑海，差点把他们给整宕机了。
他们“看”到血蝙蝠那帮疯子的真正目的不是放出血祖，而是要借血祖的力量打开通往“血渊主宰”的通道！
那血渊主宰是什么鬼？一个被五族老祖宗封印在时空夹缝里的老怪物！
更让人心惊肉跳的是，他们看到了一个熟人——
李元！
现代世界的李元竟然是血蝙蝠组织里的头目！
“这……”姜雪晴的声音都变了调。
连接突然断了。
两人回到了现实世界。
姜雪晴已经能下地活动，站在张宇身边，满脸的不可思议。
“咱们刚才看到的……是真的？”
“不清楚。”张宇眉头紧锁，“可能是两个人，也可能……”
营地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何岳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一个个膀大腰圆，手里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一看就不是善茬。
“时空猎手，”何岳介绍道，“一群和血蝙蝠对着干的现代人。”
领头的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肩膀上有道疤，看着挺唬人。
“赵明宇，猎手队长。”
“情况比你们想的还要完蛋。”赵明宇开门见山，“现代世界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被血蝙蝠控制，成了‘血傀’，就是那种没有脑子，只听血蝙蝠使唤的活死人。”
“得找到五族封印的那些老古董，激活它们，才能阻止这场灾难。”何岳补充道，从背包里掏出一堆现代武器，“这些玩意儿应该能派上用场。”
张宇默默地接过一把造型复杂的枪，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姜雪晴也捂住胸口，身子晃了晃。
“啥情况？”何岳吓了一跳。
“不清楚……”张宇咬着牙，“但我感觉我能用雪晴的封印术了！”
他伸手一挥，一道蓝光从掌心射出，在空中形成一个迷你的封印阵。
这力量弱的跟过家家似的，但确确实实存在！
“血魂共生的‘后遗症’，”赵明宇一脸震惊，“你们能共享能力。”
张宇扭头看向姜雪晴，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但这笑没持续几秒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他们都想起了在现代世界看到的李元。
张宇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李元。
那家伙正和几个兄弟吹牛打屁，没注意到这边。
“你说，他会不会是内鬼？”姜雪晴的声音很轻，很飘。
“不清楚，”张宇盯着李元的背影，“但咱们得多个心眼儿。”
“军师，前面有情况。”斥候压低了嗓子，声音紧绷得像一根快要断裂的弦。
张宇做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停下，他可不想打草惊蛇。
这荒山野岭的，连个鬼影子都难找，能有什么情况？
他心里犯嘀咕，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兄弟，你说这帮孙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大早上不睡觉，跑这儿来喂蚊子？”李元凑过来，小声嘟囔了一句，顺手拍死了一只在他脖子上嗡嗡叫的蚊子。
张宇没搭理他，只是觉得心跳得厉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他屏住呼吸，努力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这太安静了，反而让人心里发毛。
张宇皱紧了眉头，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暗处，死死地盯着他们。
“他奶奶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孙子在装神弄鬼！”李元骂骂咧咧地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前方的山坳中传来。
张宇心里“咯噔”一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