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经历的苦难几乎是等价的,只不过个人生活不同,经历不同,所经历的苦难内容不同而已。
相比于若兮与陈述的苦难,若澜的苦难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如果小舟同志能够讲点道理,心疼一点这个曾经为了爱情,不惜众叛亲离,与他私奔的女人,他就坦然放手。
没能给若澜一个好的归宿,就让她展翅飞翔。
可他始终不能懂得这一点,他宁愿单方面维持着这段如枷锁一样的婚姻,也不肯放手。
这种狭隘自私的心理大概是: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
有多少人陷入这种狭隘的爱情观里,将原本自由、相互成全的美好爱情亵渎成可怕的模样。
若澜在儿子的陪伴下,度过了一个半愉快半忧虑的短暂假期。
这是诸多年来,除了逃离命运的离家出走外,最远的一次旅行。
为了尽快的息事宁人,若澜跟儿子商量,给叶小舟五万块钱。
如果跟叶小舟继续耗,只会消耗自己的生意,理发店生意竞争压力也大,一个小区东西南北门至少各有一家理发店,主门处甚至有两至三个。
若澜深知从没有人气到积累人气的过程有多艰难,如果她再这样跟叶小舟耗下去,只会让自己理发店的顾客被别家店挖走,甚至有些老会员还会因为不能及时满足服务而退卡。
她也无法仗着技术好就怠慢客户,在这个一觉醒来,世界都会发生很大变化的时代,没有垄断,更没有酒香不怕巷子深。
如果你不努力,就有人替你努力,然后撬走你的客户。
在这个顾客是上帝的时代,唯有将客户服务好,才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流动进来。
如此算下来,损失不至五万。
思来想去,若澜决定给叶小舟五万块钱,并让他签下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纠缠,并跟他离婚。
用五万块钱换人生自由也值当,就是害怕叶小舟出尔反尔,毕竟你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干过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比如,一个因为一毛钱都会对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你怎么跟他讲道理都没有用。
若澜终于妥协了,她再次拨通了叶小舟的电话,一场别开生面的谈判开始了。
若澜的妥协并没有换来叶小舟的放手,反而让他变本加厉。
“当初我是问你要五万块钱,如果那个时候你就答应的话,我会痛快地跟你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但现在不行,我要加至十万,因为你这么多天的拖延,耽误我多少事,误工费杂七杂八加起来,说啥都不能低于十万。”
若澜一时气极语塞,她无法想象一个人能无赖成这个样子。
“叶小舟,你他妈不要脸,真是没有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若澜牙齿咬得咯咯响,如果叶小舟在她跟前,她大概率能将其一口咬死。
若澜挂断电话,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子里,扑在床上绝望地哭泣着,仿佛要将命运长河里的泪水哭干。
儿子叶一鸣不忍看母亲哭泣,抄起母亲的手机,给父亲叶小舟拨去了电话。
叶小舟正得意洋洋。
“冯若澜,你可要想好了,这个婚还要不要离,要离就爽快答应给我十万块钱,否则我又要涨价了。”
“叶小舟,你还是人吗?你自己过得不好,还要拉我妈去给你垫背是吗?“
“叶一鸣,你还得叫我一声老子,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流淌着跟你老子一样的血液。“
“你少来道德绑架我,没见过你这样当老子的,你跟我妈离婚,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再见,到时候你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小子,翅膀硬了,学过的知识都给你老子用上了是吧。”
“我妈能给你五万,那是我妈可怜你,你要是不知好,那我们法庭上见,起诉离婚。”
“别别别,那就给我五万,我同意离婚。”
“没有五万,我们法庭见。”
叶一鸣的语气强硬,说完即挂断了电话。
若澜早就想过起诉离婚,但那几年她已悄无声息地离开,她想让叶小舟自己主动放弃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她没有想到的是叶小舟再次出现,并再次来纠缠。她知道叶小舟就是那种没底线,可以为一毛钱与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如果惹急了他,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若澜倒是不害怕自己的安危,她害怕姐姐、姐夫、她的一双儿女、还有她年迈的母亲受到牵连。
其实离婚与不离婚,对于叶小舟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约束力,即使离婚了,叶小舟还是会以别的理由来纠缠。
如果当初能用离婚解决问题的话,她也不至于走上出逃他乡这条路。
若澜是无奈的,若澜也是坚强的。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被困难打倒过。
她再次振作精神,聘请了保洁,将店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并聘请了一支舞狮队,在门口放鞭炮,舞狮,敲锣打鼓,重新开业。
陈述和杨若兮都收到了开业通知,陈述送来了两大盆发财树,杨若兮虽然人未到,却在网上订了大大的两个花篮。
为了再次拉升人气,若澜做了开业活动,所有烫染都打七折,即使这样,打折下来也要大几百块钱,甚至上千块钱。
开业当天,除了个别新客户在进行了一次剪发体验后,满意的充值了七折的VIp。还有个别老客户,也趁着活动进来做了消费。
那些充值了VIp的老客户,得知优惠新政后,瞬间激起了他们内心的不平衡,他们将理发店围得水泄不通,本来以人类美业为基石的店,瞬间就像动物园,热闹非凡。
他们之所以默契地汇聚在冯若澜的店里,就是想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其实老VIp已经享受了当初的充值满减活动,现在如果再跟着新客户一样打个七折,那她相当于自己掏着水电门面费,给客户白做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