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我知道了,我先挂了。”
“哎,大姐,你都不问下我过得好不好,你就着急挂电话,真是没良心透了。”
“我都泥菩萨过海,自身难保,我还哪里能顾得上你。你跟那个李总怎么样了嘛?”
“嗨,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拿不得,放不得。”
“你可别当第三者,我最看不起第三者了。”
“算了,不说了,我先忙了,我马上要恢复工作了,哪天方便一起吃个饭吧。”
“我一个家庭妇女,随时可以。”
“那就我明天过来。”
杨若兮在工作中雷厉风行,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唯独李唐这件事情。她都被拖成了老姑娘,现在当第三者吧,她不愿意。再找个人重新开始吧,也没能碰到合适的。尤其年龄越大,越挑剔。
感情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陈述刚挂掉杨若兮的电话,就接到一个让人崩溃的电话。
“你好,你认识刘攀吗?”
“认识,你哪位?”
“我是xx交警大队的,刘攀出了车祸,麻烦你过来一趟。“
听到这个消息,陈述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那一刻,她真的理解了什么叫“福不双降,祸不单行”?
她带上手机和身份证就往交警说的地方走,临走时不忘安抚父母,安顿孩子。
“爸妈,单位有点事情叫我回去一趟,你们一会接下小花和小果。”
她一路狂奔到楼下,搭了一辆出租车,就往车祸现场走。
到了车祸现场,她远远地看到歪斜的道路围栏,还有那辆熟悉的白色SUV车,现在已看不出是一辆SUV,前面的两个车轱辘分别疲软地躺在地上,车前面就像被按下去了一样,深凹着。车子旁边围着两名交警,还有道路管理人员。看样子是车子撞到道路围栏上。
陈述没有找到刘攀,她冲到汽车跟前。
交警阻拦:“这里是车祸现场,不允许旁观。”
陈述连忙解释:“我不是来旁观的,我是司机刘攀的爱人。”
“你就是刘攀的爱人?”
“对对对,是是是,我想知道我丈夫刘攀呢?”
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陈述预设着各种答案,被送去了医院,或是······
交警操着职业的语气。
“你丈夫刘攀应该是受到了惊吓,不肯说一句话,我们将他扶到了路边椅子上。”
陈述顺着交警手指的地方,朝刘攀走去。
看到刘攀安好无恙,她不由大哭着抱起刘攀。
刘攀仍表情木然,陈述感觉到他浑身发着抖,就连嘴唇都在颤。
陈述就像哄小孩一样抱着刘攀。
“没事了,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车子坏了就坏了,坏的不去新的不来。”
交警开了好几张单子,全部交给了陈述,车子也被交警拖走,道路得到了疏通,只是那段被撞断的栏杆像个缺口,引人注意。
“走,我们回家,回去再说。”
陈述搀扶着刘攀从椅子上起来,刘攀都不能独立站立,陈述检查过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也没有一条伤痕,但只要一走路,刘攀的两条腿就开始发颤。
陈述搀扶着刘攀去路边搭出租车,刘攀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舌根发硬,慢吞吞的吐出几个字。
“我想喝口水。”
陈述向四周查看了一圈,附近还没有商店,只有对面有一个24小时超市,但是要过对面必须通过人行天桥。
平时三四分钟就可以走到的地方,陈述扶着刘攀走了近二十分钟。
刘攀每走一步,腿都要抖三抖。
好不容易走到超市跟前,陈述让刘攀站在原地等候,她独自去超市买了一瓶脉动。
正是交接边的高峰期,搭出租车也不是很容易,等了很久才搭了一辆要到加气站加气的。
在出租车上,车祸现场的情景就像过电影一样在陈述的脑海上一遍遍闪过。
哎,修车要钱,赔偿栏杆也要钱。
原本走保险就可以,但是保险刚过期两天,刘攀忘记续险就开着车上路了,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真是人到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陈述在脑海里粗略的算了算,杂七杂八下来就得四五万块钱。
哎,现在只要是牵扯到钱的问题,陈述就开始肉疼。
前两天还房贷和车贷,陈述还是问杨若兮借了一万块钱。现在四五万块钱又从哪里去筹措。
想想都是包,越想越头疼。
陈述此刻觉得,除了钱和事业是自己活着的底气外,其它什么都不重要。就连闹离婚,夫妻闹矛盾也显得矫情。
这个婚看来是离不了了,只要陈述一担离婚,刘攀这里就出事情。
这也许就是缘分,有些人要走到一起,因为没有缘分,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力,有些人想分离,因为缘分太深,也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阻力,导致分不了。
这或许便是命运的巧妙安排。有些人,命中注定要携手同行,若无那份微妙的缘分牵引,便会被种种无形的力量阻挡,难以靠近;而另一些人,虽心生离意,却因缘分的纠葛太过深刻,同样会被各式各样的羁绊所困,难以真正分离。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缘分如同一张细密的网,既温柔地交织着相遇的喜悦,又悄然地束缚着离别的脚步,让一切情感的发展,都显得既理所当然,又充满变数。
或许,他们之间的红线尚未被命运的剪刀轻轻剪断,陈述心中暗自思量。
刘攀在整个旅途中,宛如一尊静默的雕像,牢牢地钉在座位之上,未曾吐露半个字。唯有偶尔饮水时,才会有些许声响打破那份沉寂,随即,他又迅速回归到了那无言的雕塑状态。
陈述将刘攀搀扶回家,刘父与刘母已经将孩子接了回来。
刘父刘母看两人搀扶着回来,从这个表象来看,两人感情有恢复的可能,他们反而心里有些暗自窃喜。
刘攀回来继续雕在了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说,耷拉着脑袋,就像一头蔫驴。
陈述弄了一块热毛巾给刘攀擦拭着脸上的灰尘,还有手上的油印。
小花与小果也围了过来。
小果童言无忌:“爸爸好羞啊,还要妈妈给洗脸,那么大人了还不会自己洗脸。”
刘攀仍然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