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郊外。
宁琅一行人正在骑马赶往沧州主城的路上,对面突然走来一位一身黑衣,头戴黑色帷帽的女子,衣服款式跟他日日拿出来思念的、背在身后的衣服一模一样。
“吁~~”宁琅一把拽紧缰绳,喊停坐骑,示意众人停下在原地等候,自己则下马走了过去。
虽说远远地他不能确定,但是随着越走越近,他已经确定了这就是阿莎。是他母亲的关门弟子,为了给他父亲复仇四处奔波,仅仅一年就做到了他筹划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的事情的女子。
阿莎对明显冲着她走过来的人确是不闻不问,直接错身越了过去,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没有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人身上。
“阿莎!”宁琅脸上挤出的微笑停滞,转身喊住无视他的阿莎。
阿莎回身,知道她名字的人不多,这人既然能叫出来,她就听听这人要说什么。
宁琅也是一身黑色劲装,与阿莎几乎一致,宁琅僵硬的脸上有带上了些许的微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阿莎,我是你师傅蔺海欣的儿子,我们失散多年,母亲一直以为我跟爹爹死了,前段时间我才找到她,走吧,跟我回去,我会继续照顾你的。”
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反派,对上阿莎这个淡然的女孩,竟然说出了这些话,要是他的下属就在旁边,非得惊下一地眼球。
阿莎不认识眼前的人,也不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师傅的儿子,就站在原地,等这人拿出证据。
宁琅领会了阿莎的意思,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递到阿莎面前,“你看这个玉佩,母亲肯定有另外一半。”
阿莎看了一眼宁琅手中的玉佩,伸手接了过来,仔细观察了一番,自己在身上拿出这次在师傅房间找到的玉佩,凑在一起,互相比对。
宁琅看到阿莎手中的玉佩,心里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整个激动不已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是阿莎,她现在就站在自己眼前。
阿莎把宁琅的玉佩交给他,她也几乎确认这人的身份,“找我何事。”阿莎的嗓音依旧是干涩沙哑的,这几日连日奔波,从素问谷走到了沧州,去了梁王府找人,没找到的她正准备到别处去寻。
宁琅听到阿莎的嗓音有些心疼,轻轻地说,“阿莎,跟我走吧,我算是你兄长,以后我们在一起,互相依靠。”宁琅充满耐心的劝着面前的阿莎,阿莎是他母亲的弟子,自己又对她有些......阿莎是他心中最亲近的亲人,放在他身边,纵使为了复仇、为了权利,他们最终无法在一起,他都想让阿莎能在他身边。现在他的计划还没有执行,他希望阿莎能和他互相帮助、相互扶持,为他父亲、母亲,为她师傅,报仇。
“我还有事。”阿莎拒绝,虽然这人是师傅的儿子,但她从小就被师傅培养的亲情淡薄,对于没有一同长大的兄长,她还是没什么所谓的。
“你要去寻李飞儿吗?”宁琅问道,他的人从阿莎的住处抓的人,既然能在阿莎的地方住,应该是阿莎的朋友,阿莎这次出来应该是找她朋友的。
“李飞儿?”阿莎小声默念了一遍,随即想起了韩飞飞之前用过的化名,点点头,“是她,在哪里?”
宁琅悄悄舒了口气,“在兖州黎城。”
阿莎继续平静的对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透过黑纱,仔细的看了一下眼前男人的模样,这人长的与自己师傅还真是有些相似。
“带我去。”阿莎坚定道。
宁琅一笑,不管怎样,他第一步成功了,“我让他们给你腾出来一匹马,我们快马加鞭,不过两三日就能到了。”说着就示意阿莎跟着他走回队伍。
阿莎却没有动作,见宁琅停下脚步,一脸疑问的看着她,才终于开口,“我不会骑马。”
她从小活在山谷里,从来不需要外出,练的武功也都是师傅给她秘籍,她自己摸索的,家里更是没有一匹马,别说是会骑了,就连见,她都仅仅在素问谷见过几次。
宁琅听到阿莎的话,心坎一软,明明是这么沙哑难听的声音、这么平静无波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能让他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呢?
“我载你,”宁琅说着就朝自己的坐骑走了过去,翻身上马,走到阿莎身旁,对阿莎伸出了右手。
*
韩飞飞这边。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宾主尽欢的晚餐,韩飞飞去安吉跟白音用餐的房间收拾碗筷,顺便给白音使了个眼色。
白音会意的给了韩飞飞一个眼神,接着对安吉不客气的说道:“我有东西落在书局了,让你手下去帮我取来。”
“好,”安吉答应,接着就把手下喊了进来,“牧仁!”
韩飞飞刚走到门口,见刚才跟她吃饭的那手下从厨房走了出来,才领悟到,这人的名字原来叫牧仁。
之后的话她就没听到了,反正今天白音肯定是能把牧仁支开的,他也肯定能拖住安吉。
这两天她捋了捋,捋清楚了那天她在致远居墙外听到的对话大概是个什么意思,可能之前安吉做了什么,伤害到了白音,所以白音才会把自己关在宁远书局,不让慕容致远把他的藏身之处告诉安吉。
安吉呢?又发疯似的四处找白音。
现在安吉对于她的存在应该是可有可无的状态了,抓她可能是为了好玩,但是也可能是为了报复慕容致远,毕竟她是从慕容致远院子里走出来的,而且还听到了他们两个激烈的争吵。
至于她是怎么确定白音是自己把自己关在书局的嘛,那就是白音虽然被锁着脚腕,吃穿住都是从来没有缺过的,而且吃的穿的个个都是精品。
宁远书局里,徐管事年纪太大,而且也不像是个人面兽心的人;慕容致远腿脚不便,还一身文弱高冷书生气,只是爱自己妻子这一点,他就绝对不会去招惹别的人;蔺博文嘛,她在书局好多天,都没有见过蔺博文来过书局,可能性更小;最后,就剩她之前怀疑过的宁琅了,但是宁琅虽然是最有可能在这里关一个人的,也是最没有可能的。
况且白音自己也说了,他有宁远书局的一成股份,宁远书局的人总不至于有毛病,把自己的股东锁在书局里。
好想知道白音和安吉之间的故事啊!
韩飞飞收拾完厨房的碗筷,感叹了一番,就回了自己卧室,开始收拾起自己逃跑的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