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玛,这是什么好东西啊!快来快来,老兄你让我看看!”
操着浓重的口音,一个街溜子样的家伙,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直接来到朱由检面前,伸手奔着那玉器就抓。
“你大胆!”
曹化淳怎能容他如此?一把扣住他手腕,往下一扯,那人吃痛的同时,一个踉跄竟然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哎,你怎么出手这么重啊。”朱由检白了他一眼,刚想着问问那人怎么样了。却不想那家伙竟是个不要脸的,躺在地上直接大哭起来,还撒泼打滚。
“哎呦我的妈呀!我尼玛这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
“是啊!没有王法了!”
他的一声哭嚎,竟像是发令枪一样,此时人群当中又钻出来七八个和他打扮差不多的家伙,直接把朱由检几个给围了起来。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遇到碰瓷的了?
碰瓷是一个古老的行业,分为好多门类分支,硬碰、软碰,门里碰,门外碰,什么都有百花齐放,那自己遇到这算什么呢?
心中思量,朱由检瞧了瞧周围起哄的那些人,最后将目光停到地上那男人身上,“你这是怎么了?摔一下至于这样么?”
“我尼玛,你什么玩意!还至于吗,你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来摔一下试试?”
“你放肆!”
那人口出污言,曹化淳又要发作,却被朱由检拦下,“你别这样,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说着,他将手中玉器转给曹化淳,自己则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起地上躺着的那个家伙。
此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身子比较壮,虽然穿的衣服很一般,但是脖子上那条大金链子可是够乍眼的。
当然更加乍眼的还是他脖子上那几条又粗又大的疤痕,再加上他的口音,朱大皇帝心中了然,自己遇到的怕不是什么碰瓷,只怕是从天津到这来的混混儿!
混混儿是一种很有意思的存在,他们无赖却义气,斗狠不好勇,他们属于流氓的一种,但是又与天下间所有的流氓都不一样。
“我就不摔了,你要是觉得很严重的话,咱们可以去医馆看看,你也不必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的胡闹。你脸皮都不要了?”
“哎呦!”
听朱大皇帝这么说,那人嚎的反而更大声了,两条腿还在不断的乱蹬,“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尼玛是挨打的那个,我疼啊,我还要什么脸!”
“如果不是你想抢夺我的玉器,也没有人会打你不是?”朱由检说着,脸色不太好看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和江湖上的各种人都打过交道,而且每一次他都会选择用一些相对江湖的办法来解决。
这也算是他皇帝生涯中当中的一点乐趣吧,但是今天不一样,这家伙赖得实在烦人,所以他也就有点不高兴了。
那人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见他脸色下沉,更加变本加厉起来,躺在地上乱滚嘴里说得方言也没几个人能听得明白。
我尼玛,瞧你这样子就是有头有脸的人,今天老自己就这么闹下去,倒是看看咱们两个谁先挺不住,我非得把你手里那块宝贝弄过来不可!
这人的确没安好心,脑子里面捉摸着,他哭喊的声音更大了。
朱由检就在当场,此时此刻,周围不知道围聚了多少看热闹的老百姓,大家七嘴八舌地有人再替朱由检说话。
也有人向着地上的无赖混蛋,说什么的都有,而且因为人多嘴杂,所以有些话就不免难听一些。
曹化淳听在耳朵里,眼中寒光闪烁,悄然凑到朱由检耳旁,“万岁爷,事情可能不太好,要不然让老奴把他送到顺天府去如何?这么下去可是不行。”
“送到顺天府……”朱由检犹豫了一下,并不赞同,“你把他弄去说什么?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百姓跟着,而且这厮的确没做什么,打人的是你,到时候姚成怕是也没办法啊。”
“这可如何是好?”
朱由检略沉吟了一下,既然断定他们是天津来的混混,那自己如何不试试天津码头上的招数?
心念到此,朱由检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曹化淳,等下我先和他盘盘道,估计等一会还要你大展身手。”
“哦?明白了!”
曹化淳嘴上答应得痛快,但是他却误会了皇帝的意思,他以为朱由检这么说等下事要自己打出一条通路,所以他不动声色间,已经挽起了袖子。
地上那人也真是本事,半天没有人搭理他,他竟然还能哭嚎,而且气力上一点没有消减,这可是不容易。
“咳咳。”
清了清嗓子,朱由检冷着脸冲那人伸出一只手,做了个古怪的手势,那人看了一下不出声了。
因为方才那个手势,自己认得,那是只有在天津码头上混过的人才知道的密语!
莫非眼前这个是同道中人?
不对!
此人一身正气,一看就非富即贵,又怎么可能在码头上混过,不行我得好好问问。
眼见如此,那混混儿一个轱辘坐在了地上,盘着腿直勾勾地看着他,“我尼玛,你这是啥意思?弄一个爪子在这勾搭谁呢?”
这是他们的行话,朱由检一听,知道对方这是在问自己的来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听不明白,不过你方才认出那个手势,可见你就是码头上人,我说得对吗?”
哎呀,不懂行话?··.柒捌z.ò
混混儿眉头一皱,疑惑又谨慎地瞧着他,“我是码头上的,哪有怎么样?难道我们码头上的人挨打了你就不用赔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先不提到底有没有打你,我只问你,我们为何出手,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道?装糊涂不是好汉所为。”
“这个……”
被他点到了命门上,混混儿一咬牙,承认了自己刚才的行为,不过却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就是想看看你手里那个东西,我也喜欢玉器,我尼玛,难道这也不行?”
“行,当然行。”
朱由检揉了揉鼻翼,“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伸手就抢,这总说不过去吧?”
“放屁,不是抢,我是借!”
“借?”
一声冷笑,朱大皇帝眯着眼看他,“是不是借你心里清楚,方才要是被你拿到了东西只怕现在你们已经跑没影子了。不过……”
言及此处,朱由检忽然顿了一下,“借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你有本事的话,我倒是可以把东西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