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我？”李阅凑到脑灵旁边，向它传念。
“一点点……不确定……”脑灵的回应断断续续，似乎心里有很多困惑，不确定脑袋里那么多记忆碎片中，哪个是李阅的。
然后又吐出一些骨头。
“有希望。”李阅评价道。
不管怎么说，恶魔图鉴在它身上确定无疑，而从身体的颜色来看，这只脑灵只是最低阶的魔物。
李阅就算仅有一条小脑子，也足够拿捏它。
“怎么做？”事关两个脑灵的嵌合，诺莱摩尔等待李阅的方案。
“别害羞，你知道怎么做。”李阅可等不及让学者汤姆重新评估一遍，再搞些仪式之类有的没的。
“你的意思是……用影子？”影影和影儿一起说。
“对。”李阅觉得影影和影儿是最了解自己身体构造的恶魔，比学者还了解。
假如有谁能把两只本是一体但相对独立的脑灵缝合在一起的话，非影影和影儿莫属。
而且这条脑灵分裂的初衷，就是为了最终的回归。
现在只是提前一些时间而已。
“可是过程中……也许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因为熟悉，影影预料到一些可能的影响，“剧痛中，你又很难为自己强加自愈……”
“可以用这个！”影儿指了指诺莱摩尔拆解下来的猎人图钉，“它可以提升忍耐！爸爸就可以承受住痛苦，然后自愈！”
【可是这个东西会给你带来痛苦……】影影拿出那枚还沾染李阅脑液的钉子。
【最后一次？】李阅询问影影。
【你可以吗？】
李阅点点头。
【那最后一次……】影影决定用完这次之后，就把猎人图钉毁掉。
“那我们开始吧！”诺莱摩尔用影子抚过秃顶，确认影儿的说法。
紧接着，影影给蛋蛋使了个颜色，蜗牛开始顺着大树向上爬，准备杀掉上面盘着的那只巨型蜘蛛，为这场手术减少一些不确定因素。
这两天里巨型蜘蛛不仅向上提拉生物，甚至还会吐下一颗颗茧球。
本以为这些茧是食物，但隔不多久总会破茧而出一些融合各种魔物器官的新魔物，咿咿呀呀地见到活物就杀。
当然，它们也是食物，也会被巨蛛提到空中，再度吃掉和缝合。
如此循环。
“别杀，守着，它其实是我们的保护伞。”李阅想尽量减少异象，以免被人察觉到这次隐秘的行动。
“那你最好别动哦，动我就砸烂你的脑袋咯。”蛋蛋爬到巨蛛腿上，没有进一步动作。
手术开始。
李阅的脑子和第五藏书室的脑灵在影子的控制下，开始伸展，瘫成一张薄饼。
影儿了解李阅的延展性，影影了解第五藏书室的脑灵，两个脑子都被延展到极限，发散到不同的形状，然后在影子的拉扯下变成一大一小两块拼图。
没有多余的步骤，两块拼图开始衔接。
当它们嵌合在一起的一刹，李阅觉得自己突然缓过一口气来。
就像是原本的肺泡扩展到8倍，能吸入更多空气和魔力。
如同影影预料的那样，拼合的时候第五藏书室的脑灵出现异常，就像是要强行在脑袋里嵌进一个肿瘤，有一些抵抗。
影子恶魔控制住脑灵的身体颤抖，猎人图钉也在分担伤害和痛楚……
李阅强加“自愈”，顺便也在两个脑灵身体接轨的同时，尝试使用欺瞒之杖探进它的脑海，帮助它集中注意力。
李阅只是这只脑灵的一世，在它的身体中还残存许多杂乱无章的记忆，欺瞒之杖是剔除杂念的好东西。
但是无果。
显然，李阅的魔力有限，无法勾连这件远在藏书库的恶魔遗物。
不过在“自愈”的作用下，第五藏书室的脑灵减轻抵抗，逐渐平静。
当一条猩红的脑子嵌合在脑灵的身体上，李阅终于融合为一。
紧接着，伴随着猩红蔓延，脑灵的新身体蠕动、增生，有畸变的迹象。
影子恶魔第一时间发觉并控制，为脑灵身上的猩红划定界限。
融合成功。
李阅重回身体。
这意味着……恶魔图鉴也回来了。
“哈哈哈老子回来了！”李阅腾空而起，甩着脑子。
那团脑子明显是由猩红色的那部分操控，剩下的低阶魔物脑灵身体垂在下面伸长并摆荡，整体像是一个莫名器官，拖着一袋脑子。
“你扶着点。”影影对影儿写字。
影儿急忙遁进李阅的脑沟里，拖住新嵌合的身体，省得被李阅甩下来。
至于猎人图钉……则要在李阅偿还完这次融合的痛楚之后，才能被彻底拔出并毁去。
“你回来了！”斯帕德从蜘蛛腿上落下，连带着影影一起，落去与李阅的头顶。
自始至终巨蛛都没有干扰影子恶魔的行动，不知是有意的还是遗漏。
李阅也迅速在脑海中搜索模板，穿上一身加拉瑞克，左手握着影矛，右肩卧着蜗牛，重现骨锤之战中的那个恶魔模样。
“还差一截斗篷。”影影点评道。
“嗯，加上那个家伙，如果配合史诗的话，也许会让人类和恶魔们回想起当时？”李阅心情极佳。
重见故人，回想起一切，找回了能力……
并且此刻还占据了一个很有利的位置，没有被魔王、老山羊或者孟菲修斯之类的盯上，可以偷偷算计他们。
如果不是恶魔图鉴里没有恶意存量，李阅恨不得原地召唤18只骷髅，在这密林里开一场舞蹈大会。
“注意你的脑子。”影影提醒李阅，以他现在的脑力，还不足以同时操控18只骷髅。
“没事，都会回来的。”猩红之色正在沿着脑沟蔓延，李阅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把这副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即只差一次“晋级”，就能塑造想象物的状态。
只可惜“瞩目”卡牌被老山羊抢走，少了一样能迅速吸收恶意的东西。
不过李阅并不担心找不到这张卡牌的下落——现在想来，它必定会成为老山羊重塑信仰的重要物品，未来一定会出现。
而且就这张卡牌的属性来说，想藏也藏不住。
“对了，我的‘可憎’呢？”李阅问起另外一张卡牌。
这两张都是门托赠予的物品，有很高的价值。
“我会回去找一找，可能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又或者是被阿卡吃掉了。”影影淡淡地说，“因为最近我莫名觉得他很讨厌，对吗？”
“他不是一直那么讨厌？他最顺眼的时候，就是成为你的斗篷的时候。”蛋蛋也回想起骨锤之战终幕时的畅快，有些怀念。
“安心，现在我回来了，那天也就不远了。”李阅仔细检查过恶魔图鉴，发现除了恶意和恶魔点数清零之外，原本保存的模板都还存在，感应物也都照旧。
是时候搞新的大事情了。
什么老山羊，什么孟菲修斯……
“对了，你们觉不觉得……骨锤之战的最后，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李阅忽然想起什么，问影影和蛋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