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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茂良被关在大理寺狱,本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无奈萧惟带着谢无猗过来,直接拿出先帝从明庙请出的金牌。大理寺众人哪敢多言,忙把两人放进了门。

数日不见,何茂良佝缩在狱中,身上遍布血口,几乎看不出人形。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何茂良猛然睁眼,见是萧惟二人,眼中刚刚亮起的光迅即熄灭。

“燕王来送罪臣最后一程了?”

干涩低哑的声音从栅栏钻出,萧惟冷冷俯视何茂良,将手中的卷宗抛到他面前,“贪十万两银子全堆在府里,留着下崽吗?还有,强占民居是怎么回事,卧雪庄不是你买的吗?”

“卧雪庄……”何茂良垂下头,有气无力地笑着,“罪臣看上了那里,人是罪臣强行赶走的,账目是褚大人帮忙做的,这些罪臣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谢无猗一听就觉出不对,“卧雪庄从褚瀚手中收缴,褚瀚因此下狱受刑,他连自己的命都不保,还能替你做账?”

这件事当年是乔椿查准的,又在苗四诬陷谢无猗杀李山人时被翻出来,谢无猗和萧惟都记得很清楚。何茂良的说法乍听过得去,却根本经不起推敲。

何茂良打量着谢无猗,笑容里满是讽刺,“王妃,你放着十余条大罪不论,单单挑出这个,不就是因为只有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谢无猗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诚然,每个人都只在意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萧惟和谢无猗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一眼看见卧雪庄确实有乔椿的缘故,但私心是私心,疑点是疑点。

人只有一世可活,没人甘愿含冤而死。

萧惟将谢无猗往身后藏了藏,沉声道:“何郁之,你该更相信朝廷一些的。”

他们互相看不上对方,萧惟从没这么称呼过何茂良,再者萧惟这话没头没尾,与何茂良的罪证并无关系。可何茂良却死死瞪着萧惟,嗓音陡然凌厉。

“殿下要罪臣相信什么?是屈于贵人淫威的软骨头,还是踏着白骨上位的贵人?”

牢狱中一片死寂,只有墙角的老鼠“笃笃”地打着洞。何茂良哼了一声,自嘲地摇了摇头,“也是,殿下向来不关心政务,不了解实情也正常,终归是何某罪有应得——”

“本王知道。”萧惟上前一步,“何郁之,本王知道你为什么会死。”

何茂良的目光淡淡扫过萧惟的面庞,就像在看世界上最荒唐的笑话。他在御史台多年,自作聪明的人见得多了,尤其是像萧惟这样明明没什么本事,还能凭借尊贵出身踩在别人头上,最后鄙薄对方无能的人。

“曹若水。”

萧惟冷然开口,嗓音微涩。

何茂良浑身一凛,贴了许久的人皮面具被猛然剥落,再也撑不住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何茂良“噗”地喷出一口血,他微微愣神,用又脏又破的囚衣抹了把嘴,这才望向萧惟。

萧惟一改平日浪荡的做派,蹲在牢门前平视何茂良,“你手里掌握着曹若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朝堂上很多人不敢赌的,他们怕一旦本王定曹若水死罪,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自己。他们不敢对本王怎么样,只能对在乐公书会上表态的你下手。”

两簇波光在何茂良眼中闪烁不定,他上过刑的十指下意识收紧,颤抖着抓住枯草。

他已经是文武群臣的敌人,没想到最后敢对他把话挑明的竟然只有萧惟。

相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认识这位燕王殿下。

何茂良盯着萧惟看了好一阵,才低低出声:“罪臣确实应该更相信殿下一些的……”

听他终于有松口的意思,萧惟轻轻握了握谢无猗的手。谢无猗会意,把这里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等确定牢房外没有其他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后,她才对萧惟使了个眼色。

“郁之,”萧惟向何茂良伸出手,温声道,“你肯定活不成了,但本王还在,本王想知道——比曹若水与合州大都督的信函更有说服力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是每个将死之人都值得萧惟在意,他冒险来见何茂良还是想赌一把,赌他之前的猜测没错,赌何茂良就是他挥向曹若水的铡刀。

犹豫片刻,何茂良拖着残废的双腿膝行至萧惟面前,眼睫微垂,“多年前,罪臣偶然从一位同僚处得知曹若水手中有本册子,里面有朝堂上下所有官员的秘密和罪证。曹若水放出话来,只要他死,册子就会现世。”

一语既出,平地惊雷炸响,就连守在旁边替萧惟把风的谢无猗都忍不住转头望向何茂良。

当官的手难免不干净,甚至身上背着人命也不是稀罕事。曹若水居然真的靠这些挟持百官,而这个把柄竟会被一个小小御史抓住。

谢无猗左手中指虚按在苍烟上,与萧惟同时开口。

“可他只是个县令。”

换言之,曹若水可以在合州胡作非为,但说他能拿捏朝堂百官,实在有些耸人听闻了。

何茂良诧异地望了二人一眼,收敛心神道:“罪臣一开始也不信,曹若水不光只是县令,更从未进过京,但那位同僚为了告诉罪臣这个消息付出了性命,罪臣不得不追查。”

谢无猗抿住嘴唇,那位御史把这么重要的秘密托付给何茂良,肯定也是看中了他认死理的“毛病”。

“此后,罪臣花了十年时间,终于查知曹若水初名曹冰,天武元年以字‘若水’取代了本名,而那本册子是真实存在的,叫作《仕林录》。”

“《仕林录》?”谢无猗重复道,“他一个人就能做成这事?”

“当然不能,朝中有他的内应。”何茂良的眼眸里藏着消不掉化不开的愁绪,忽然他话锋一转,“殿下可知先帝为什么要让罪臣去陵州做按察使?冒犯你们是个理由,但罪臣同时奉了一道密旨。”

“卢玉珩。”萧惟接口道。

“不错。先帝圣明,他早就察觉卢氏屡次派人前往合州,怀疑与曹若水勾结的就是……”何茂良顿了顿,终究没有道出卢云谏这个名字,他仰头闭上眼,“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说罪臣辜负了刘氏的信任,可罪臣根本无暇顾及她。你们不知道为了从卢氏找突破口,罪臣费了多少心血。”

何茂良再次看向萧惟,勉强露出几分笑意,“罪臣在卢玉珩的一封私函里发现了被涂掉的几个字,偷出信件后,罪臣找字画大师复原,这才得知《仕林录》的全名。而且,卢玉珩也曾暗中让人去过合州,他弃姓是假,整个卢氏与曹若水往来密切才是真。”

萧惟静静听着,何茂良认为卢氏去合州,定是与曹若水合谋控制百官,只是萧惟觉得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卢云谏为什么会找曹若水?

他是野心驱使,还是被迫入局?

于是萧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仕林录》的确是曹若水做的,但里面藏着卢云谏的秘密。卢氏频繁去往合州不是与曹若水商议,而是去灭口。

这样一来,最近众人的态度也就很好理解了。百官不敢让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世,这才众口一词保曹若水活命。而卢云谏和窦文英不同,他们在朝廷的势力盘根错节,足以在乱流中自保。

细论眼下有能力有把握对曹若水出手的人,大约也只剩下两位位高权重的宰相。

难怪他们都想和萧惟合作。

谢无猗走到萧惟身边,掰开他青筋暴起的拳头,目中掠过一丝悲凉。她低声问:“何大人知道《仕林录》的下落吗?”

何茂良举起手臂,朝谢无猗展示着沉重的铁链,“如果能找到,罪臣还会落得今天的下场吗?”

“你……贪墨银两,强占卧雪庄,是为了调查?”谢无猗又试探着问出内心的猜测。

何茂良的脸色顿时暗淡,他撇撇嘴,算是默认。

无论被迫自污还是有意敛财,何茂良的确犯下了这些罪。在朝臣眼里,死一个愣头青能保自己无虞;在百姓眼里,死一个贪官更令人拍手称快,因此根本不会有人为他求情。

何茂良是两眼一翻死痛快了,可他根本就是白死!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刑部去抄家!

萧惟瞳孔猛地一缩,再回视何茂良时就好比在看扶不上墙的烂泥,“何郁之,本王想你肯定猜到乐公书会有窦相在背后推动,你查到这么多,为什么不去投诚他?又或者,你有父皇密旨,大可以去见陛下。今日但凡本王犯懒,你打算把曹若水的秘密说给阎王听吗?”

何茂良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轻描淡写地回答:“罪臣不信他们。”

萧惟霍地站起,心里的无名火控制不住地往上冒,那火苗炙烤着他残存的理智,将它撕得粉碎。萧惟在牢门外来回踱步,最后他指着何茂良骂道:

“蠢货!”

萧豫就算再昏庸也不可能容忍臣子脱离他的掌控,何茂良完全可以对萧豫坦诚相告。他应该是萧豫的利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沦为刀尖上的第一滴血。

毫无意义的血!

何茂良的语气并无半分犹疑,“窦相投机,他一边想和卢相争,一边又做缩头乌龟,连故太子妃都能利用,罪臣不信他拿到《仕林录》后不会做第二个曹若水。至于陛下,他性子太温和,不比先帝——”

“你大胆!”萧惟鼻子都快气歪了,“本王一样投机,一样缩手畏脚,一样是个废物。何郁之何犟牛,本王就没见过你这么糊涂的人!”

“殿下不是废物。”

何茂良蓦地笑了,昏暗的牢狱中,他的笑容十分惨淡,又透着难得的清亮。只是他越笑,萧惟就越生气,恨不得砍断栅栏冲进去揍他一顿。

“十年,罪臣耗费十年也只得到只字片语,殿下去合州不过一月就端了曹若水的老巢,仅凭一个卧雪庄就看透内情,这是废物吗?”何茂良感觉到寒意,不由打了个冷战,“罪臣死了,所有人都会放松警惕,殿下不就能顺势而为了?还有王妃,你连二狼山都炸得,也不会不敢再大闹泽阳吧?”

“何犟牛你少攀扯王妃!”

萧惟只觉心口压着一块巨石,他从腰间抽出瑶光,把何茂良打趴在地上。何茂良背部的伤口开裂,他不顾剧痛,咬牙道:“殿下,罪臣也是今天才想明白,如果罪臣的死能助你们找到《仕林录》杀掉曹若水,罪臣百死无憾。”

眼见何茂良越说越起劲,萧惟刚要开骂,谢无猗忽然搭上他的手腕。意识到有人来了,萧惟把话咽了回去,转过身时已然面色如常。

来人正是萧筠身边的落照。她端着一壶酒逆光走来,萧惟和谢无猗心中同时一顿,萧豫不会再给他们时间了。

落照对二人行过礼,便请狱卒打开牢门,在何茂良面前倒了一杯酒。最后的秘密已经道出,何茂良反而十分从容。他摇摇晃晃地跪直身体,端起酒杯朝皇宫的方向俯身拜礼,又看向萧惟和谢无猗。

“殿下,请代何某向裴兄道个歉吧,就说他识人不明,错认知交。”何茂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用尽最后的气力道,“泱泱大俞,踽踽儒子。赤子丹心,至死不悔。”

这句遗言化作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萧惟脸上。他什么都没说,执起谢无猗的手,牵着她走出大理寺狱。

明媚的阳光洒在空旷的庭院上,谢无猗翻过掌心与萧惟十指相扣。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同一缕金屑闪着光晕窸窸窣窣地飘落,揉碎他们足下的阴影,一路延伸到牢房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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