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倒也平稳，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是手腕上的龙阳，没走多远，就开始不老实地蛄蛹着。
来到仙源市郊区那荒凉的星海小区附近，楚鱼停下脚步。
他没有进去，而是在不远处一个废弃断头路的路牙子上，坐下来，喘口气。
路旁，抬眼望去，不远处便是仙源师范大学的烂尾新校区。
在这附近，他捡到了那只凤眼西施兔。
那只让他命运齿轮不知转向何处的兔子啊。
楚鱼想到此处，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吐出胸腔之中，那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他双手扶着膝盖，站起身来，双手放在嘴边，撑个喇叭，朝远处大喊：“去你妈的！乾！”
“舒服了？”
橘猫像个幽灵，出现在楚鱼对边那棵矮树的树冠上，竟然痴痴地望向隐阳山方向。
在仙源市，隐阳山不显高，但是站在这郊区，远远望去，宛如一条孤独的祭台，立在那里。
楚鱼不知道，这个同一个地方，却是他们两个命运交织的点。
“走了。”
楚鱼朝橘猫挥了挥手，招呼它赶路。
或许，心中郁结散开，楚鱼赶路的步伐，都显得轻快了，当真是一步三跳。
八步赶蝉，也不过如此。
没过多时，楚鱼已经到了仙苑小区倪世泽家那小院外。
他那么长时间没来，从外看向里面，没有显得萧索，反而生机勃勃。
要是没记错的话，里面不知是谁添了一个水缸，里面还飘着几片睡莲的叶子。
或许是安幼静吧。那姑娘是个勤快的人。
楚鱼走到门前，敲了几下门。
等了一会儿，门没有开。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很干净，还残留淡淡清净香那令人舒缓的香味。
此时，手腕上的龙阳，着急忙慌地从他手腕上飞了出来。
直接冲到小院里，那口水缸旁，对着水缸，哇地吐出它吞的那条鱼。
离开水缸时，它还满脸厌恶地顺嘴呸呸吐了几下，又回到楚鱼手腕上呼呼睡大觉去了。
那条龙鱼，头探出水面，朝楚鱼叽叽咕咕叫个不停。
在见楚鱼似乎听不懂自己意思时，竟然吸一口水，朝楚鱼滋了过来。
哞！
龙阳不知何时冲到了水缸边，冲着龙鱼猛地甩了一尾巴。
梆的一声。
楚鱼看见龙鱼落入水中时，水溅出缸，湿了地面一大片。
安静后，水面上还飘着鱼鳞，略显凄惨。
不过，那片金色豆大鱼鳞，一闪便消失不见。
哞！
啥！
楚鱼感觉自己在幻听，龙阳那意思是你要是再挑三拣四，把鱼鳞给你剃了。
自己这乖徒弟，也是个暴躁的。
龙鱼似乎是不太服气，鱼头探出水面，又吸了一口水。
它还没鼓起鱼鳃，就挨了龙阳一尾巴。
龙阳这次似乎下手有些重了。
龙鱼翻着白眼，翻着肚皮，在水面漂着。
“死了？”
楚鱼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龙鱼的肚子。
哞！
楚鱼听出来龙阳话里竟然有些委屈，似乎是怕他这个师父责怪它。
“死就死了，横竖也就是一条鱼，趁着新鲜，我捞出来给你做个红烧鱼吧。”
说着，楚鱼下手就去捞鱼。
翻身的龙鱼，哗啦一下，竟然活了。
在水面下，那鱼身子竟然瑟瑟发抖。
哞！
楚鱼听到徒弟说自己厉害，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它还活着，就不吃他了。我休息会儿，买条鱼给你做晚饭。”
哞哞！
“你不是这些俗物啊。那你想吃什么？”
楚鱼朝龙阳过手，它跳了上去，顺着手臂，在楚鱼脸上蹭了蹭。
哞！
“你吃这香味？”
楚鱼看到龙阳眯着眼，耸着鼻子，转动着头，寻找着屋子里的香味，最后朝向了书房。
这时候，他也大概明白徒弟口中“香味”是什么了。
那是清净香。
“那师父给你弄一根尝尝。”
楚鱼没去书房，而是在客厅那堆成一堆的清净香中，拿出一根走到书房，点燃，插在香炉之中。
龙阳闭眼，刚吸一口，肚子以眼见的速度臌胀起来。
楚鱼傻眼了。
哞——
“好好，师父这就掐灭了这香。”
掐灭香后，楚鱼怕还不稳妥，就又推开窗户进行通风，让着香味赶紧散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龙阳那鼓起的肚子，才缓缓瘪下去。
哞～
听着徒弟那萎靡不振的声音，楚鱼心生自责，“这次怪师父......”
哞。
他话没说完，就被龙阳打断了。
“啥？不怪师父？那是怎么回事？”
楚鱼对龙阳的话有些不解。
“你力道太大了，回头你换个普通人试试。”
橘猫坐在一旁的罗汉椅上，斜躺着，像个颓废的胖子。
“什么力道？”楚鱼这下更为糊涂。
“耶？”楚鱼感觉系统这货在戏弄自己，“你猫爪比个耶是什么意思？”
“靠！我说有两点，懂不懂，蠢货！”
楚鱼讪笑。
“一是，你是他师父；二是，你业力太大，大到能点化它化龙。你用这个力道给它上了一根香，也得亏它有些运气，不然就不是撑肚子了，那会要了命的。”
经由橘猫这么解释，楚鱼心中明了。
“得，咱还是吃鱼吧。”
楚鱼摸了摸龙阳的头。
“哎，对了！有事想问一下。”楚鱼扭头，看向橘猫。
“什么事？”橘猫眯着眼道。
“有什么办法，让它说话？”楚鱼顺势坐在了橘猫旁边。
“它不一直都能说吗？”橘猫说道。
“人话。”楚鱼把龙阳放在桌上，进一步解释道，“我能听懂它的意思，但是太消耗我的心神了，我做了统计，听徒弟说话，超过十句，我就心神恍惚，之后它说什么，我就不太能听懂了。”
“切，弱鸡！”
橘猫先是嘲讽一句楚鱼，然后慢慢抬起猫爪，指向书房门外，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
“你说。”楚鱼心生期待。
“等。”橘猫不紧不慢，蹦出了这么个字。
“等？等什么？”楚鱼觉得这狗系统，又在故弄玄虚，白了橘猫一眼“给我兑换一个让动物说话的功法。”
“兑换不了。这个不是最优解。”似乎是预料到楚鱼要问问什么，橘猫又道，“升级了。”
“靠！升级就是牛掰！”
楚鱼愤愤，鼻孔狠狠喷气，像一头暴躁的老牛。
“耐心等几秒钟，让你等的契机就快来了。”
橘猫那伸出的猫爪，没有收回，依旧指着书房门口处。
楚鱼顺着望过去，几秒后，听到门外传来啪啪的声响，由远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向书房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