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碎片的记忆，只能断断续续的记得那个人在过程中一直抓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紧紧地，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她嗓子哑的时候，那人就吻住她的唇，叫她叫也叫不出来，反倒更难受了。
最后，她都不行了的时候，那人似乎看她这样也不打算做下去了，但是还是从额角开始一遍遍按住她吻个没完，没办法睡着，也醒不过来。
慕止息就一直在这样昏昏沉沉的气氛中迷糊着。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了丝毫昨晚的痕迹，倒不让人腻歪。窗户开着，温暖的带着花香的空气漫进来，床头还放了一杯温水。
慕止息爬过去，试图够床头的水杯。
然而身下传来的疼痛让她一下抽了，被子下面氤氲出来的吻痕，简直让她不忍直视。
慕止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狠狠哭了一场。
太委屈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呢。要打就打要杀就杀，这么虐待人还是头一回。
她昨晚还哭的贼没出息。
她简直要哭死了。
埋了一会儿，她又把自己刨出来，去喝了那杯温水，感觉自己好点了才想起来可以给自己修复身体的，忙急吼吼的把自己修复完毕。
看到自己身体又恢复了白皙，也没有什么痛感了。慕止息才好点。
可是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永远的失去了。
总觉得少点什么。
慕止息觉得那是自己的自尊心。
她要死要活了一阵儿之后，听见门“咔擦”一声，毫无征兆的响。慕止息在第一时间就跳下床飞快的把自己藏进了柜子里。
然后被一双手从里面扯了出来。
“别闹，别闹。身体还疼吗？”霍擎一边用一只手制住她的挣扎，一边随意撩开她的衣服。
发现了白皙的皮肤，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都忘了，你自己能修复自己身体的。”霍擎怔了一下，后把她半推半抱到床上放好：“身体都修复好了，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难受什么？”
慕止息简直想一口血喷他脸上！你TM做完了能跟没做一样吗？！
看她气鼓鼓的瞪着他又说不出来什么话的样子，霍擎淡淡的笑了，笑意却从没有这一刻，进到眼底那么深。
他低下头来揉揉慕止息的头，又拢起她的一束发丝吻了一下，说：“那事情都办完了，你说怎么办吧？”
慕止息：……
她说怎么办？
“那你放了我呗？”
“不可能。”霍擎的脸平静下来，方才那抹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他又刮了她鼻尖一下：“想都别想！”
看到慕止息又变回了想咬人的状态，霍擎心情却很愉悦，他拉她下床：“吃点东西吧，叫人做了你最爱吃的。”
慕止息很不情愿的跟着踱到了餐桌，然后发现一桌子摆的果真都是她喜欢吃的，从正餐到主食好几样，还有饮品和甜点，生怕她不够吃或者不爱吃。
说起来……慕止息看了霍擎一眼，他说过他很了解她。原本慕止息并不这么觉得。现在看来……都这么久了，他还把她喜欢吃的都牢记在心。是真的……很了解了吧？
边吃她边说：“对了，我今天遇到宋温温了。”
“嗯？她找你做什么？”霍擎状似不经意地问。
慕止息就不信他不知道。
“哦，她说，她和你是真心相爱的云云，叫我把位置让给她。”慕止息说的还是委婉的，天知道那时候宋温温给她跪下来的视觉冲击力有多大！
好歹也是曾经自己用过半年多的身体，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给自己跪下了一样的！于是慕止息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她给拉起来了。
好在没人看见。
实际上慕止息无心，也避免了一场宋温温设定好的媒体纷争。
“噢。那你和她说什么了？”霍擎竟好似丝毫不在意，一边听一边捡起筷子吃了两口。
慕止息盯着他吃饭的样子，莫名的觉得眼熟。
但就是一种感觉，没法从记忆里找到确切的片段。
“我说……”慕止息想起这个来就头疼：“我说她喜欢就尽管去要，我打包送到她家去得了。”
然后宋温温就被她给气跑了。
霍擎说：“下回别让这些无谓的人接近你了，会影响你的心情。”
慕止息还真没什么心情，她全部的心情都在昨晚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连个渣渣都不剩了。
看她没精打采的样子，霍擎盯住她问：“怎么？是对我昨晚不太满意？”
慕止息一下被一口红酒呛住，咳了半天。
“我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如果不好的话，今后我们多加尝试。”霍擎用平静的语气跟她很认真的商量着这些事，然而慕止息在抬头的时候却能看到他眼中的揶揄。
那丝喜悦，就像波澜，从湖面上扩散开来一样。初时看不出来什么，却越来越大，直到后面能感受到强烈的……
慕止息连忙错开眼睛，不去看那人的眼。
啊啊啊啊。她愁的想要抓狂。本来她是想尽可能的避开、忘记这件事。谁知道从她醒来后基本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她在他们两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晚的那些细节，甚至抹也抹不去地在脑海里重复出现。更像是在提醒她些什么。
慕止息心烦，难受，可还是吃饱了饭。
霍擎帮她把餐具都收拾好了，家里没有用人，霍擎也不喜欢有外人在自己的领地里的感觉。家里的一切事务也不用她干，霍擎有空了的时候回家会自己慢条斯理地做些家务，没空的话索性直接用空间术法解决。
没想到，两人就这么一直过了半年。
霍擎把餐具收拾好放进橱柜后回来跟她说：“你看，这样也很好。不是吗？我们过了半年，今后，八年，八十年，八百年。也都可以这样过来。”
“我们的寿命都很长，寿命长的人一般感情淡漠，对一样事物的习惯性却会很强。等你习惯了我的存在。今后就不是什么难事。”
慕止息说：“你这样犯得着吗？我又不爱你。你也说了你寿命还有几个亿来算呢吧，留我在身边有必要吗？那么长的时间，也许你就厌恶了。”
霍擎看了她一眼，在慕止息以为他又会避开这个话题的时候，他说了一句：“那样……更好。”
更好？
更好……
慕止息突然有点忆起了曾经她问过还尚未黑化的霍擎一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消除掉一切有关我的记忆吗？”
霍擎那时候回她一句什么来着，备受折磨的他，慕止息本以为他会一口同意下来。结果他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不知道？
到底是有什么……让他即便不快乐，即使那么不开心，也要留她在身边呢？哪怕只是留下她的记忆，也不肯放手？
“没关系。”霍擎突然说：“你不爱我这件事……我早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所以，你不必这样一遍遍的重复提醒我。”他的语气淡漠，却仍给了慕止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因为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不明白自己在追寻什么。”霍擎靠在椅背上说：“但是，我其实已经很久……不能感受到什么人类的感情了。我的存在，有时都变得模糊了。”
“唯有你在的时候……”霍擎侧头看她：“很奇怪对吧？明明已经都这么久了……我对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家人，都已经失去了感受。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没见到的时候还好。”
他说：“但是如今，我还是能感受到对你的思慕……和不愿离开的某种可以被称作是依赖的情感。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存在意义了。”
慕止息被他的话震惊在原地。虽然霍擎来说，也已经告白过很多次了。可没有一次比这次显得更加诚恳、真挚的感受到……来自那个人的感情。
我喜欢你。不需要什么理由。你就是我唯一的存在意义了。
这么久的等待，可以被称作是爱吧？就算不知道这份爱能持续多久……却也已经够了。这样的如果不是爱的话，还能是什么呢？
想不出来了。
其实霍擎也骗了她。
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其实，并不是“没见到的时候还好”的状态。而是——
没见到的时候，就凭着一份思慕，然后陷入着绝对漫长的黑暗、漫长的等待中。可是。对你的爱恋，是我唯一能感受到情感。
请求你。
留在我身边吧。
然而这份感觉，慕止息终归是感觉不到。她就在这样的状态中，迎来了第二天的婚礼大典。
婚礼上的排场十分大，慕止息也不考虑自己会不会丢人的事，什么礼仪也没学过，霍擎也不操心这个问题，任她随便。
但是新娘出场的时候还是惊艳了众人。
有媒体在日后报道说过：“那是惊艳了一代人的时光的一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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