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但是霍擎似乎也没有让她自己办手续的打算。等到慕止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手续都办完了，身旁跟着的人都把行李给她收拾好，静待出发。
慕止息毫无怨言地坐上了霍擎的车。
车一路开到了一间别墅旁。
慕止息一看那别墅，脸庞抽抽了两下。那不就是上次她跟在沈宁嘉身旁时霍擎给她住的那栋别墅吗？
所以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栋不祥的别墅啊，霍擎真是轮回的够了，一点心思都不愿意用了。每一届的沈宁嘉估计都是葬送在这栋别墅里的吧？
慕止息牙根疼着走进了这栋别墅。
以前她从没进来看过一眼，发现这里面的布置还真是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很合她的心意。而且她知道霍擎没有住在这里，他平时还是住在霍家的主宅里的。这里却仿佛一直有人住过的样子，布置的非常生活化。
为什么呢？慕止息觉得这里的布置恐怕多少次轮回了都没有变化，这里都是霍擎自己布置的吗？
霍擎走到客厅内，屏退了身边跟着的那群人，那些人走的时候把门一关，整栋别墅内就剩下了慕止息和霍擎两人。
慕止息望着这个人，看到霍擎很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
那人抬起头来的一瞬间，慕止息还以为他真的一无所有，毫不畏惧。
可她瞄见了那人的手腕儿。
霍擎正一只手无意识的紧紧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儿，他自己偏偏还毫无察觉。慕止息通过那人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内心。
霍擎真的，很难过吧？
她还记得自己在上一次轮回走的时候与霍擎见过最后一面，那个时候的他说的是什么来着？他说——
“无所谓了。怎样我都……不关心了。”
那次之后，慕止息本以为霍擎已经心灰意冷，彻底死心。可是却没想到……他还是不肯向世界妥协。
她没有具体问世界她走之后这个世界有什么改变吗？但是霍擎不论是选择继续杀害沈宁嘉，还是就此收手不再理会，或者是又想出了什么新的举动……但是，他没有向世界带给他的命运妥协，是一定的。
他始终不曾屈服于这样的命运。
“在看什么？”霍擎倚在沙发上开口。慕止息觉得他看上去就像个绷紧了的琴弦。
她摇了摇头。
“你不是沈宁嘉吧。”慕止息没想到霍擎竟然就这么直接开口问出来了：“你和曾经的沈宁嘉不同。来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止息正有此意。她转身坐到那人对面，开启了她的谈判：“我的确不是曾经的沈宁嘉。”
“呵。”霍擎无意识的冷笑了一声，说：“你们还没有放弃吗？又找了你来代替那个人？还想要继续你们那无聊的计划吗？”
慕止息没有问他究竟怎么猜出来的，反而是说：“你做的什么事自己还不知道吗？你该早就猜到我们会来。”
“你说的是把沈宁嘉一次次杀害，还是执意反抗你们指定的规则不从？”霍擎的样子有点好笑，他凝视着她。
“都有。”慕止息的姿态反而放松了，“你要知道你只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就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我前来这个世界。来改变些什么。”
“你们不敢杀我。否则你们早就这么做了。或者说你们还不能杀我。”霍擎手指点在桌面上一步步分析着：“可是，我想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我一次次承受这些？”
慕止息很惊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居然猜的还都八九不离十，她说：“不是你……你的事情是一个意外。本来，你……”
“本来我会失去记忆是吗？”霍擎目光冰冷：“一次次地再度轮回，失去了记忆爱上你们安排好的人？”
慕止息突然言语一滞，她身体冰冷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不管你所代表的是谁，或者说是什么意义。”霍擎道：“天命也好，诸神也好。我只有一个要求。”
别提……
慕止息心在颤抖。别提。满足不了你的。
“我要你们把她送回来。”霍擎深吸一口气，十分郑重的请求道：“既然你们有能力弄来一个个人来假扮她，那么就不能把原来的她还给我？”
“我只要她。拥有了她之后，我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求你们把她还回来。”
慕止息浑身一抖，这个反应很快被霍擎注意到：“你怎么了？”
然而慕止息果断，又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可能。”
“你当初认识的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霍擎到这里本该大怒的，可他却出奇的忍了下来，只是问：“她呢？她去哪儿了？她还……好吗？”
尾音到后面有点颤抖，但是被他坚决的说完。
慕止息说：“她没死。但是她也不可能回来了。”
“为什么？”霍擎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极轻，似乎是怕戳穿些什么。
然而慕止息没有接着说下去。再说下去她就露馅了。她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如果你不甘心的话。我告诉你。她不会回来了。”
“但是，也没人会再逼着你去进行那些你不愿做的事。你今后完全可以凭借本心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和……沈宁嘉扯上关系了。”
“怎么？你不是来劝我的？”霍擎眼里盛满了意外。
“不是。我来这里是有别的任务。借了沈宁嘉的躯体而已。”慕止息点头道。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准备离开了。
但是在走之前，她想了想，还是转了个身，对还愣在沙发上的霍擎说：“别把一个女人作为你生命的全部目标。就当是分次手，你还不活了？”
“你真正不舒服的是这种命运被人操控的感觉，无法摆脱。但是现在你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无需顾忌这个世界的感受。”
“所以你可以放下了。别再纠缠不清了。”慕止息撂下这句话后，转身打开别墅的大门，离开了这栋别墅。
……
走出去后不久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什么的全都落在那里没拿。站在街道上犹豫了一会儿觉得现在还是不回去拿比较好。反正霍擎也不会贪了她这么几件东西。以后自然会差人给她送到家里的。
幸好没忘带钱，慕止息打车回了家。然后把自己往浴室里一送，着着实实把全身上下都清理了个干净。
好舒服~
满足之后，她叫了份外卖，在家里吃过晚饭，穿上一件夜行风衣，把餐盒什么的拿到外面一倒，就提步去了夜行街。
慕止息没打算就凭自己这几句话就能让霍擎放下，然而她能做的也不能更多了。她只希望今后还在霍擎的公司里混口饭吃，别等着他恼羞成怒了把自己扫地出门。
接下来就是到了夜行街上，慕止息找了处人多的地方故技重施，继续施放灵魂，范围影响得很广，就等着有没有妖怪自投罗网。
她还是仔细观察到了人群中有一些人明显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但大部分都是瞬间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然后匆匆忙忙遮住脸就跑，一刻也不多停留。
慕止息一边倚靠在电线杆上一边感叹，到底是良民多呐。
她现在不抓良民，就等着主动找上门的人。那样怎么也得是有点能力跟她对上的人。
这次慕止息的灵力施放没有像在白天的时候浅尝辄止，而是慢慢悠悠，持续不断地稳定施放着灵力，辐射的范围越来越广，人流越来越多。
她就不信，还没人能关注这赤裸裸的挑衅！
若是能引来管理者就更好了。那没准就是阴阳世家的人。
这么庞大的妖精圈子不会没有一个管理者吧？
她是优哉游哉地站在道边，只是合目了一下后睁开，竟然发现道旁的人流都被清空了。
她站在宽宽的大道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连道旁卖小吃的商家灯都被熄灭了。
这是什么？慕止息有点兴趣了，她还从没看过这样的情况。
是幻术？这周围人满为患的场景不可能一下就消失。还是……她被下在了某种结界中？
她尝试着左右走两步，这能力可真令人奇怪，若是结界的话，进入了别人的结界就等于是被人攥在了手掌心里，那可就是揉圆捏扁均可了啊。
“嘻嘻嘻嘻嘻——”一声幼童的笑声从道旁一处垃圾桶中发出来。慕止息心说这难道又是一只小老鼠？还没等她走近去查看，那只垃圾桶就被人从中间削开了一般，铁皮向着两边外翻，露出中间的一个香蕉人。
之所以叫做香蕉人，是因为……那就是根香蕉，长了一张小脸两条腿。
“嘻嘻，今晚我吃的香蕉，今晚我吃的香蕉。”那香蕉小人蹦蹦跳跳的往前走来，满脸的笑容莫名诡异莫测。
慕止息突然想起来她今晚是吃了根香蕉。但是她现在好想吐出来。
还没等那香蕉小人走到她跟前，慕止息掏出一根冰凌来就把它给打飞！
那根香蕉飞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垃圾桶里的各种东西仿佛得了信号一般“乌拉——”一下全都跳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嚷着：“今晚我吃了茄子——”“今晚我吃了番茄——”
慕止息很惊恐地发现都是她今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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