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息轻轻松松的从山涧上往下跳,踩着岩石一个个地蹦下来。
她在检查着这个大灵脉的情况。
很好,灵气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察觉不出丝毫灵气的踪迹。
可以了。她转头准备离去。
可是,却突然在不远处遇见诚毅了。
这还真是巧。慕止息望着腰间佩着剑远远立在不远处山石上的黑衣男子,不觉叹了口气:“诚庄主,您今日大驾光临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啊?”
老实说,慕止息才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诚毅十有八九是找她有事。
诚毅面色沉沉,未说话。
好吧,这不爱说话的毛病又出来了。这人在有要求的时候话总是很多,喋喋不休的。但是一到了这种久别重逢的场面上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慕止息总觉得他有种欲言又止的意味在,可奈何人家不说啊。
她看了看天色,今天也不早了。晚上回去估计是来不及了。附近方圆百里没有人家。只能在这里风餐露宿一晚上了。
她在天快黑的时候找到了一个石洞。有山就有山洞,这里山洞还是挺多的。至少不用夜宿外围了。
她挺满意的。
然而连带着诚毅也跟着来了。没办法,人家诚庄主再有神通,也不能在这荒郊野岭的找到一户人家呀。来都来了,自然是得跟她一样风餐露宿。
洞里着了火堆,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把猎来的猎物剥皮烤了。都这么久了,慕止息也练就了一身野外生存的本事。放她一个人在野外至少不会饿死。
火堆“噼啪”地燃着,两个人的影子被投射在石壁上。
慕止息觉得很安静。然而对面坐的那个人却让她没法平静下来。这人……太怵人了。若是有人在的时候还好,没人在的时候,慕止息可不能和他单独相处,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会起来。
要这么对坐一夜,饶了她吧。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好东西。
她在路过某家以酿酒闻名的小镇时候买的人家佳酿。度数一点都不高,是她路上解乏用的酒。
虽说慕止息以前喝醉过一次,还让人看了笑话,但是她把这个归根结底为那具身子本身的酒量不行。在发现流锦这具身体是个饮酒不醉之人后,慕止息可就high起来了。
她把酒倒出来两小碗,递给诚毅:“你要不要?”
这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慕止息想到这里也放松了不少,自己就快要走了。这人一直对自己都很好。虽说他们两个的性格要做朋友很难,可是在发生各种阴差阳错的事情之后,他俩现在说一句是朋友不为过吧。
诚毅看着她手里的酒碗,缓慢的摇摇头:“不喝。”
不喝就不喝吧。慕止息也没太在意,就随口问了句:“怎么?不会喝?”
诚毅道:“没喝过。”
这可就让慕止息来兴趣了:“没喝过?不会吧?诚庄主家教那么严啊?从来都没尝过酒?”
诚毅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慕止息看他这幅样子,心里有点痒痒,就忍不住劝他道:“喝一杯吧。现在哪还有人没喝过酒的。再说这酒度数又不高,一般人都喝不醉的。”
可能是她哪句话打动了诚庄主,诚毅面色有点犹豫,然后,还是在慕止息灼灼的目光下接过了酒碗。
慕止息也没想过他会喝醉。毕竟这酒放现代就是啤酒的劲儿。谁会被啤酒一口撂倒。
事实证明是她太天真。
诚毅接过酒杯很矜持的喝了一口,然后突然闭了闭眼,之后就见他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后背的山石上。
慕止息这下可惊了。
“喂,喂,诚庄主,你没事儿吧。”慕止息慌忙站起来想要去摇他。却在将要碰到他身前的时候被诚毅抬起几根手指打开。
但是再看他的眼神,已经不清楚了。
慕止息一下在想,如果她现在趁诚毅迷糊的时候逃走还来得及不。
等他醒来她会不会完呀!
诚毅摇了摇头,似乎真的看不清楚周围了。他的眉头微蹙,一副要睡不睡要醒不醒的模样,再加上他那张本就出色的脸,慕止息抚心暗叫罪过,这样子让任何一个小迷妹看到了,估计诚毅的清白就不保了!
但是她又不能把这人丢在这儿。想来只是喝醉了没什么关系,睡一觉就好了。她轻声对诚毅说:“呐,庄主大人,您……您就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就好了。别挣扎了,睡吧!”
可是突然听到她的声音后,诚毅的目光一下望向她,那样子好像没听懂她说的什么一样。
慕止息心里叹道真是自己惹的祸。她俯下身来想要再跟他说点什么,却冷不防诚毅一手抓住了她。
?
诚毅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去,慕止息急急忙忙的另一只手撑住石壁保持平衡,这样看上去就好像是把诚毅困在自己的手臂中间了一样。
“诚,诚庄主,是是我不对,不该怂恿你喝酒的。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慕止息一边说一边努力从诚毅面前想要抽出手臂来。奈何喝酒醉了的人手劲儿异常的大,抓得她快脱层皮也抽不出来。
诚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突然两只手并用,将她搂在了怀里!
慕止息一下呆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可是标准的性骚扰啊!还没等她一脚把诚毅踹飞,就听到脑袋上方传来一声问话:“流锦,就不能不走吗?”
?!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到诚毅抱她抱得更紧了,似乎有什么吻到了她的头顶:“我输了。是我……输了。”
“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不介意那么多了,也不管你有几个男宠。你让我,让我……”
“留在你身边,好吗?”
听着他的话,慕止息极力想要屏蔽掉这些话。不是,这些不是,都不是对她说的!她不是流锦,不是!
但是,有另一个声音,在她心里,清楚如同明镜般地知道,自始至终,诚毅认识的流锦就只有她一个人!还能有谁呢?
肆意折磨他、玩弄他的,只有这一个流锦!
慕止息僵直着身体,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却能听到自己问出了一句话:“那你和你妻子离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诚毅那边顿了一下,听到他说:“是我对不起她……我发现,自己没办法去爱她……”
“然后你就用自己的名誉,来给她赔罪,同时也给她一个再嫁的未来吗?”慕止息木木的嗓音问道。
那头没有回话,到后面,慕止息感觉到他点了下头。
一时间慕止息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五味杂陈,各种各样的感受通通涌入心头。
她想骂诚毅,都是诚毅的不对。他明明娶了小芝,却又要和人家离婚,还用这样的理由,害了他自己有什么用?小芝能感到好过吗?而他自己,又值得吗?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去骂别人?
慕止息伸出手,在对她毫无防备的诚毅面前一推,一道昏睡封印结在了他身上。那人倚着石壁睡着了,面容无暇又无忧无愁。
慕止息站起身来,倒退两步,险些踩到火堆。她跌跌撞撞跑出石洞,坐上了在外面的大鸟的背。
她已经不想睡觉了。早点回去吧。
早点回到……哪里去呢?
慕止息靠在大鸟的背上哭了,眼泪一滴滴滴落在毛茸茸的羽毛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明明……根本跟她没关系,这又不是她的错。
明明……以前,她是不会哭的。发生了这种事,慕止息只会觉得是他们自找的,和她没关系。
什么时候,自己的感情变得如此丰富了呢?
又在什么时候,无意识的,欠下了这么多的债?她还的清吗?又都……该她还吗?
……
不知不觉,慕止息在大鸟的背上睡着了。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在系统空间里了。
身边的人静静地立着,看着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慕止息睁大眼睛看着他,那个人……那个人居然是,许久不出来的澜染!
澜染宽袍广袖,一双眼睛清醒而又淡漠,失却了身为白烟时的温柔和安慰的意味,显得有点赤裸裸的残酷。
他看着她,仿佛能透过那双眼睛看到她的本质。
“澜染……”慕止息垂下眼睛:“你说,我错了吗?”
“是对是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可惜,说这话的不是白烟。
“闲得无聊纠结那些事情做什么?”澜染冷笑了一声,把袖子一挥,在空气中拍打出重重的声音:“你说对就是对,你说错就是错。你倒是看上去很闲啊,有空为一个个喜欢上你的人纠结了。”
“有空去纠结那些跟你无关的人,你怕是忘了还有真正和你有关系的人,真正需要你的人等着你去救呢吧。”
澜染的话一下提醒了慕止息,她下意识地辩驳:“我没有!我没有一刻忘记,我一直所做的都是在……”
“没有一刻忘记吗?你确定你没有软弱的时候,想要彻底留下的时候?”澜染声色俱厉。
慕止息冷静了一下:“没有。”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留在那里。也没有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或者是放弃这一切的时候。”
“我想要什么,我很清楚。我再也不会……让幸福被人夺走!”
澜染被她严重的语气震了一下,再仔细去看她,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那你继续吧。”等待了很久后,澜染一挥衣袖,将她送走了:“但愿你,终将能得到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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