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方才蓝倾丘对秦皇的随意让百官吃惊的话,那么秦皇对蓝倾丘的恭顺则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这真的是他们那位杀伐果断,不容许半点不赞同的声音出现的皇帝陛下吗!
几人在百官探究的眼神中随着秦皇缓缓走上玉阶,直到几人坐定,百官都没哟收回放在几人身上的目光。花若隐略略不耐,一双美目冷冷的朝着百官扫去,那眼神凌厉之极,直直的将百官震慑,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秦皇仿佛没有发觉百官的动作,看着几人笑的开心。忽而想起什么,转了身对身边的太监总管道:“太子和安阳王呢?怎么不见他们二人?”
“回陛下,太子与安阳王方才出了万寿宫便不知道去哪里了。”
秦皇闻言,皱了皱眉,对那太监总管低声道:“快快去将他们寻来,这宴都要开始了,他们还不过来,成何体统。”
“是。”
那太监总管应了声,连忙退出寿阳宫,差了小太监去寻那二人。
却说那荣简和荣煜二人出了万寿宫便向着东面的御花园走去,宫人们都在忙着秦皇寿宴的事,一路走来,倒也没有看到几个,二人遣散了身后跟随的宫人,慢慢的走着。
荣煜随意的走在前面,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小亭子,轻笑一声,对荣简道:“不知太子皇兄是否还记得,我们幼时经常在那座小亭子里玩耍,臣弟还经常被太子皇兄欺负呢。”
荣简挑了挑眉,看着那亭子微微出神,继而蓦地笑开了,“那时你很瘦弱,经常被我欺负的哭鼻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是一点没变。”
荣煜轻轻一笑。转过身看着荣简,他气质温润,含着一丝轻笑看着荣简,“不。是太子皇兄变强了。”
荣简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许是吧,自从你走后,我便知道了,要完全的掌控自己的人生,掌控别人的人生,只有让自己变强。”
荣煜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大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大笑两声,转过身朝着小亭子走去。
荣简看着前面的荣煜。眸中闪过一丝不忍,阿煜,不要怪我对你心狠,你和她之间,我只能保全一个。
冥冥之中。是谁给了谁希望,又是谁,在生生的毁灭一个人的希望......
两人静静的坐在小亭子里出神,片刻,荣煜收回思绪,对一边的荣简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莫叫父皇派人来催了。”
荣简点了点头,二人相携离开小亭子,还未走出御花园,便遇上了前来寻人的小太监,小太监来不及抹去额头的汗水,面带喜色的对二人道:“哎呦二位殿下。奴才可算是找到你们了,陛下已经在寿阳宫等着开宴了,二位殿下快快回去吧。”
荣简点点头,“知道了,头前带路吧。”
三人一路朝着寿阳宫走去。片刻,寿阳宫终于到了眼前,看着面前的寿阳宫,荣煜忽的想起什么,对身边的荣简小声道:“太子皇兄,不知太子皇兄知不知道万花楼花魁献艺一事?”
荣简挑了挑眉,惊讶的说道:“什么?万花楼的花魁来献艺?皇弟所言可是当真?”
荣煜轻笑一声,大步走进寿阳宫,只留下他含笑的声音萦绕在荣简耳边,“看来太子皇兄是不知情咯?真是造化,这等好事,便由臣弟来办吧。”
荣简看着前面得意洋洋的荣煜,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二人进了殿中,只见秦皇已经坐定,正与慕容朗在谈论着什么,蓝倾丘几人神色冷淡,静静的坐于一处并未开口。
荣煜挑了挑眉,对着龙椅上的秦皇高声道:“儿臣见过父皇,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秦皇这才看了眼殿下的荣煜和荣简,哼了声,却是笑着道:“就数你嘴甜,好了,快快落座吧。”
两人走到早已经空出来的席位上坐下,秦皇才对着身边的太监总管吩咐开宴。那太监总管应了声,高声道:“皇上有旨,开宴。”
他尖尖的嗓音方落,便见那些宫女太监端着盘盘珍馐鱼贯而入,殿下的百官纷纷举杯为秦皇贺寿,慕容朗看了眼蓝倾丘几人,见他们静静端坐于席位上,酒杯不举,更是未曾起身。慕容朗心中有了思量,对身边的徐盛和徐枫二人道:“不必举杯。”
徐枫不解,“大师兄,这样未免有些失礼吧?”
慕容朗看了眼蓝倾丘,低低一笑,道:“怕什么,蓝仙长他们都不怕,我们便更不必担心了。”
果然,秦皇见到几人稳坐与席位,微微皱了皱眉,却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只心中暗道:果然,这些名山的仙长,可是气派的很呐!
秦皇虽然心中不悦,却也并未说出来,可是,他的臣子便不一样了,那些溜须拍马之徒,是极有眼里的,当下便站起身指责于几人。
只见一个文官愤愤的站起身,先是向着秦皇赔了个罪,在秦皇“不解”的注视下,开口便朝着几人厉声指责道:“下官吴甫才,今日我皇大寿,下官实在不该在这宴上闹事,皇上恕罪,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看着前方玉阶上的蓝倾丘几人,道:“下官想请问诸位,是何身份,为何百官为我皇贺寿,诸位竟稳坐不起?”
吴甫才此言一出,立刻有不少官员附和,纷纷指责蓝倾丘几人藐视天威。
荣煜挑了挑眉,看着那吴甫才有些震惊,这吴甫才位居要职,很是懂得看人眼色,今日竟然敢当众指着自己请来的贵客,莫非,是仗着太子皇兄为他撑腰便有恃无恐么?呵,且不说太子皇兄会不会迎娶她的女儿,自己可也是堂堂的安阳王,他未免也太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了!
荣煜细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光,放下了酒樽,正欲开口,却听花若隐冷淡的声音传来,他微微一怔,却是轻笑一声,闭了口,静观其变。
只见花若隐淡淡瞥了眼吴甫才,淡淡道:“吴甫才?不知你身居何职?”
吴甫才见这几人神色淡漠,本以为自己这第一问他们是不会回答的,可是他没料到,花若隐竟然开了口,并反问他身居何职。
吴甫才高声道:“下官乃是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么?”花若隐勾唇一笑,“那么,我倒要问一问,是你这礼部侍郎大,还是这上面坐着的秦皇大?”
此言一出,礼部侍郎吴甫才瞬间苍白了脸,寻思过来后,噗通一声归到在地,向着上首的秦皇道:“皇上恕罪,臣,臣并没有要犯上的意思,皇上明鉴啊!”
秦皇自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犯上,可既然花花若隐这么说了,他便不得不做个样子出来,否则,便是纵容吴甫才这般指责蓝倾丘几人,既是纵容,便也是赞同。
秦皇看着跪在地上的吴甫才,道:“吴爱卿,这几位是太子和安阳王从仙山请来的仙长,身份尊贵,爱卿须得以礼相待才是。”
吴甫才一惊,这,这几人是太子和安阳王请来的?他做了什么,他竟然向太子请来的贵客发难,这下,可是得罪了太子了。
花若隐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道:“秦皇谬赞了,实不敢当。”
秦皇干笑两声,“仙长无须谦虚,这话,原也没有夸大。”
花若隐阴阳怪气的哼了哼,没有说话。
气氛这时便有些尴尬了,秦皇对吴甫才点了点头,道:“吴爱卿也不必跪着了,今日朕过寿,便饶了你这一次吧。”
吴甫才连忙谢恩,再不敢打几人的注意,而在座的百官,也收了放在几人身上的心思。
这时,秦皇看见玉阶上与蓝倾丘几人一同坐着的弥蓝和玲珑,看了眼坐在殿下的大唐使节,秦皇笑着道:“这位大唐的使节,为何见到你家九公主和五公主不见礼呢?”
弥蓝皱了皱眉,向下看去,那大唐的使节闻言,也抬了头向上看过来,待见到弥蓝和玲珑后,他起身朝着二人福了福,道:“实是相见的匆忙,在这大殿之上,下官不好见礼,还望二位公主莫怪。”
弥蓝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一边的玲珑道:“哪里,大人出使大秦,本应国事为重,本宫与皇妹倒是事小。”
玲珑此言一出,倒是博得大秦百官的好感,便是那秦皇,也不由得对她另眼想看。一个女子,能在百官面前,天子身边从容不惊,反而处事应对有方,倒真是少见。
秦皇哈哈大笑,道:“五公主说的是,那便等朕宴席散了,公主们再与大唐使节相见吧。”
玲珑轻笑一声,应了声是。
这时,西凉的使节站了出来,对秦皇道:“秦皇陛下,本使久闻大秦的歌姬是为一绝,而万花楼中的两位花魁更是人间绝色,本使更是听闻她们会为秦皇陛下献艺,不知,本使可否有幸现在一睹美娇娘的绝色之姿?”
荣煜看着那西凉使节挑眉一笑,道:“西凉的使节倒是对于我国中的大事小情很是在意呢,竟连那万花楼都知道。”
西凉使节哈哈一笑,小小的眸子里闪过锋芒,“安阳王有所不知,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使节,自然是在意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