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我不与你们动手,只是念在阿浅还在你们手中,你们不要以为我这便是怕了你们!”冥王大手一挥,一团黑云翻涌狠狠的向蓝倾丘扫来。
阴风阵阵袭来,蓝倾丘不动如山,掌中一缕蓝光涌动,直直的朝着那滚滚而来的黑云打去。蓝光像是一柄利剑,狠狠刺入黑云之中,只见霞光四射,将那团黑云打散,远处的冥王闷哼一声,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诚然,你还知道阿浅还在我们手中,冥王,即便是你可以与我一较高下,但是不知你家阿浅可否撑到那时候。”
蓝倾丘瞥了眼阿浅,对冥王说道。
冥王冷哼一声,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看了眼阿浅,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取暗魂,只是,让我双手奉上,我却是万万做不到。”
“那你便是不想阿浅活了。”蓝倾丘走到阿浅身边,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叹息一声,扼腕的说道。
冥王一张俊秀的脸上泛起滔天怒火,却是发作不得,他狠狠的瞪着蓝倾丘,深吸了两口气,道:“诚然,你也知道那暗魂是神器,我一介小小的冥王,怎么可以触碰,你分明是不安好心,想要我死呢。”
蓝倾丘低笑,“冥王这话便是严重了,我便不信,那暗魂在地府之中被你藏了这么久,你就没有动过它的心思?”
冥王哼了哼,似有恨意的说道:“我倒是极想动它的心思,只是那暗魂之上不知被什么人施下禁法,我哪里能近的它的身!”
花若隐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不管冥王难看的脸色,对落香道:“香香,你听这话,说的可真是一个哀怨呢。”
落香......“哪里有什么哀怨了,冥王分明是看的着却摸不到的遗憾。”
“唔。算是吧。”花若隐胡乱的点了点头。
“如何,你们若是想要取得那暗魂,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绝不阻拦。若是你们可以打破那禁法,将暗魂拿到手中,我便什么也不说,将你们安稳的送出地府,若是你们无法打破那禁法,被暗魂伤了哪里,我可不会保证你们可以安稳的离开。”冥王神色莫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几人说道:“若是不然,即便是你们将阿浅杀了。我也是不会去将暗魂取来的。”
蓝倾丘看着冥王一副“若是不同意,我们便同归于尽”的姿态,轻笑一声,道:“如此,倒要劳烦冥王头前带路了。”
冥王点点头。“带路便带路,不过,你们要将阿浅身上的毒解了。”
蓝倾丘摇了摇头,“冥王,你有所不知,这是极为阴寒的昆仑天池中的水,你们地府中的人是触碰不得的。方才,唉,说来惭愧,是我一时失手,才将水洒在了阿浅身上,我的师侄若隐又是一副热心肠的。他见阿浅受苦,心中不忍,便喂了她一颗解毒的丹药,谁知竟弄巧成拙了,这才让阿浅中了毒。”
他这一番话说的言词极为恳切。又带着一丝内疚,冥王明知是他在歪曲事实,却也是无法反驳,只能暗暗将一口咬碎了的银牙吞进肚中,憋了片刻,才道:“如此,那你便说,到底有没有解毒之法?”
蓝倾丘点点头,“当然,这个解毒之法还是有的。”
“那你还不快些为阿浅解毒,还在这里与我费口舌!”冥王怒道。
蓝倾丘却是摇了摇头,“冥王有所不知,阿浅所中的毒倒是容易解开,那昆仑天池水才是重点。那昆仑天池之水,需要以暗魂的神力才可以驱出来,所以,冥王若是着急,便快些带我们去取暗魂吧。”
冥王咬了咬牙,暗骂蓝倾丘阴险狡诈,心道,但愿你们解不开暗魂上面的禁法,到时候被打个半死,我便可以渔翁得利了。他想通了便转了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地府大门走去。
蓝倾丘几人紧随其后,一步也不敢耽误,冥王此人阴晴不定,说风便是雨,如今若不是将他的女儿擒在手中,他们倒是真的不好过这奈何桥。
想到阿浅,蓝倾丘不禁有些疑惑,他倒是从未听人提起过冥王有了女儿,冥王继位之时还尚未娶亲,有哪里来的女儿,况且,这阿浅看起来比落香还要大上一些,他们,怎么看也不像是平常的父女。
蓝倾丘看着前面脚步飞快的冥王,故意慢下了脚步,对花若隐道:“若隐,待会儿进了地府,你来看着阿浅,切莫小心孟婆的动作。”
花若隐虽有些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将阿浅从白羽殇那里接了过来。
几人跟着冥王朝地府走去,孟婆在奈何桥头虎视眈眈的看着花若隐手中的阿浅却是没有什么动作,几人走下奈何,蓝倾丘忽的想起什么,转了身,向孟婆身边不远处的三生石看去,只见那三生石上光滑如明镜,却是看不出一丝端倪。
孟婆发觉蓝倾丘朝三生石看来,连忙侧身挡在三生石前,道:“要过桥便过桥,你们没有喝我的孟婆汤,是无法在三生石上看出什么的。”
蓝倾丘也不在意,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地方中走去。
约莫走了有半个时辰,几人面前出现一座高大的门楼,门楼四周由无数根枯骨装饰,门楼之上高悬着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上书“阴曹地府”四个大字,黑漆漆的,看起来很是阴森。
冥王转过身,看着几人嘿嘿一笑,文弱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毒,心道:天宫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来了,便好好的在我这阴曹地府中感受一番地狱的邪灵怨气吧!
“请吧诸位,你们马上便要走进到阴曹地府了。”冥王站在门楼旁边,整了整一身紫色锦袍,对着蓝倾丘几人说道。
花若隐挑了挑眉,对冥王道:“说实话,冥王的这个样子,倒让我想起了客栈门口迎客的店小二,啧啧啧,这股子谄媚劲儿,真是如出一辙。”
说完,与落香对视一眼,几人偷笑着抬脚走进了阴曹地府,冥王身子僵硬着没有反应过来,几人走近了阴曹地府,他僵硬的转过身,看着花若隐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臭小子,我若是不好好教训你一番,实在是难咽这口恶气!”
蓝倾丘在他身边轻咳一声,似没有听到冥王的话一般,笑着说道:“小孩子实在顽劣,不懂事,冥王可莫要与他一般计较才是。”
他说完也不管冥王更为难看的脸色,轻飘飘的从他身边走过去,身后的冥王脚下一个踉跄,忽的便摔倒在地了。
孟婆迟疑的站在冥王身边,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扶啊要不要扶......
几人进了阴曹地府,放眼望去,只见整个地府错落有致,街道房舍孤魂遍布,却是那些已经从了良的孤魂不愿投胎,便在这阴曹地府中安了家。
只是......落香看着满大街悬挂着的枯骨,不禁恶寒,这...还真是阴曹地府,看来,他们没有走错。
花若隐怀中搂着阿浅,转了身,看着街上熙熙攘攘满大街游荡着的孤魂,心下惊叹,把个阴曹地府打理成这般,冥王也是个人才,难怪方才那迎客的动作做的是惟妙惟肖呢。
那些孤魂也是被忽然出现的几人吓了一跳,皆是如僵死了一般,怔怔的望着几人,一动不动。
蓝倾丘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番景象,满大街游荡的孤魂僵硬着身子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望着落香几人,落香几人也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快步走过去,拉过落香,急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他方一开口,那原本僵死的孤魂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呼啦一声,瞬间便没了踪影。
落香回过头,看着蓝倾丘,她轻轻开口,道:“师叔,这些,方才这些,全都是孤魂啊?”
蓝倾丘点点头,以为她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孤魂有些害怕了,便柔声说道:“无妨,他们都是些没有法力的孤魂,连这阴曹地府都走不出去,是不会害人的,不要怕。”
落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是怕这些孤魂,我,师叔,难道你没有看见那些孤魂背后的东西吗?”
蓝倾丘不解,问道:“什么东西?”
落香还未开口,身后的冥王便走了过来,他轻轻靠近落香,轻笑一声,说道:“啧,竟还有一个如此国色的小美人儿,小美人儿,你能看到那后面的东西不成?”
蓝倾丘面露不悦,一把将冥王推开,冷冷道:“冥王此刻该关心的,应该是你的女儿才对。”
冥王看也不看阿浅,嘿嘿一笑,“阿浅么,我很放心呢,倒是这位小美人儿,真真儿的是国色天香呢。”
花若隐面有怒色,怀中的阿浅感受到他的怒意,只觉得手臂被他紧紧的扣住,手臂上的痛意更甚,像是灵蛇一般,直直的向她心口钻去,她忍不住低声呻吟,道:“父王。”
花若隐略微有些尴尬的看了眼阿浅,低声道:“啊,是在对不住,我方才不是有意的。”
阿浅哪里会理他,眉头紧紧的皱起,额头有冷汗不断溢出。
冥王还尚未开口,远处一个瘦瘦高高的黑衣男子快步走了过来,看着花若隐怀中的阿浅,大吃一惊,惊声叫道:“阿浅,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