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谁还能一辈子安稳无余,谁还能一生一世快活恣意,梦醒了,看清了,这世间,本就不是你可以随心所欲的。
白羽殇静静的坐在一边,花若隐则皱着眉头在房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太冒失了,太冒失了啊。”
麟儿蹬着小腿,笑着看着花若隐,说道:“师兄,你停下来歇歇吧,看的我都要晕了。”
花若隐叹了口气,忍不住对白羽殇恶声道:“都说了让你不要答应那个胡烟儿,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你这样,不仅暴露了你自己,还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主人,我知道,我今日确实是大意了,但是,我不想再这么枯等下去了,我也知道,自己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白羽殇神色淡淡的,看着花若隐开口。
花若隐瞧他这个样子,倒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既然你决意如此,我也不能放任不管,你跟麟儿暂且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消息,万不可轻举妄动,也不要去找胡烟儿。”
“师兄你去哪儿?”麟儿跳下凳子,来到花若隐身边。
花若隐看了眼窗外的骄阳,说道:“去找帮手啊。你跟着你白大哥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走,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
麟儿点点头,乖巧的说:“知道了,麟儿会乖乖的等师兄回来接我。”
白羽殇站起身,有些愧疚的对花若隐说道:“是我的错,才让您这么被动。”
花若隐摆摆手,说道:“我能理解,眼下,你们好好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便消失在房内,白羽殇眨眨眼,看向麟儿,“主人难不成是神仙吗?”
麟儿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哪里是神仙了,明明是法术,什么眼神儿。”
花若隐虽然对丞相府有所图,但决计不会是靠着这种下作的手段,白羽殇的犹豫与黯然他都瞧在眼里,所以,即便是被蓝倾丘臭骂一顿,被逝初嘲笑一番,他也决定要帮白羽殇,不为白羽殇的感激,不为忠心,只为那迷雾重重的紫眸得以绽放光芒。
果然不出花若隐所料,蓝倾丘在听完他的一番话后,笑了,莞尔,又对一旁的逝初笑道:“听见你师兄方才的话了没有,他竟然说要为了帮那个白羽殇而推迟我们的计划,你快瞧瞧,这还是那个一念之间,生死两重天狠辣决绝的花若隐吗。”
逝初脸色变了几变,拉着花若隐走到一边,悄声说道:“师兄,你不是这样的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也是被那个白羽殇迷惑了?”
花若隐强压下心头窜起的小火苗,对逝初道:“说什么呢你,师兄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吗,更何况还是个男人。”
蓝倾丘冷笑了,“是不是,你自己知晓,只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忘了我们下山的目的。”
花若隐淡淡一笑,“师叔,你总是这般,若不是此次事情将落香也牵扯进去,弥蓝即便是伤的再重,你怕是也不会出手吧?”
蓝倾丘笑了,“若隐,你竟然拿他跟落香相提并论?”
“师叔,我知道你一直对落香怀着一种心思,但是,不要忘了,你是我们的师叔。”
“那又怎样?”蓝倾丘淡淡道:“即便我是她的师叔,你也没有机会可以达到她,怎么,想借着大唐皇室的手来困住我么?若隐,你根本不了解我。”
“是,我是不了解你,那么,你便这般确定,落香会依赖你,信任你吗?不要忘了,她也是不了解你的。”
不了解么?没关系,来日方长,他蓝倾丘有足够的时间陪着她慢慢了解。蓝倾丘淡淡一笑,“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同意你的计划么,好啊,我到想看看,你跟白羽殇可以翻出多大的浪。”
二人剑拨弩张,逝初则好奇的看着二人,蓝倾丘设了禁法,他方才与花若隐的对话,除了他们二人,没有人可以听到。
花若隐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么还要劳烦师叔在这里委屈几日了。”
转了身,对逝初道:“我走了,好好跟在师叔身边,莫要再生事端了。”
逝初惊大了眼,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师兄,你,你别冲动啊。”
花若隐摇摇头,“没有,我考虑好了。”
蓝倾丘看了眼花若隐,淡淡道:“逝初,人各有志,你师兄一心要做好人,我们不要在强求他了。”
花若隐苦涩一笑,“师叔,我原本也是想着能如你一般潇洒恣意,但是下山之后我才知道,这世间,本就不是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快活恣意,那不过是我们与世无争的梦。”
蓝倾丘闭了闭眼,不再管他。是,这世间本就是也已潇洒恣意,随心所欲的,他活了这么久,早认清了一点,不然,落香早已随他远走,又岂会发生这些,他冷清漠然,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个人之命,半点不由人。
三日后,京都发生暴乱,潇湘苑一众面首小倌在白羽殇的带领下,一把火烧了潇湘苑,潇湘苑苑主及一众管事无一生还。
新帝李申下令彻查此事,竟牵扯出与丞相*有关,新帝震怒,又查出*暗中克扣赈灾款项,帝王一怒,流血千里,胡氏一族除年幼不满十岁者均处以极刑。
新帝登基,将原先不思进取的百官几乎换了遍,一时间人心惶惶,百官人人自危,生怕不知何时那股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蓝倾丘淡淡一笑,花若隐,到底是没有让他失望。不过,他们引出的这个契机,倒是成全了李申,不得不说,李申是天生帝王,杀伐果断,不似李钰那优柔寡断的性子。
蓝倾丘看着面前高居龙椅,身穿黄袍的人,淡淡开口:“新皇登基,却亲自审理我们,看来不甚忙碌。”
李申微微一笑,说道:“朕还要感谢仙长,若不是仙长,朕又岂能如此之快的登上皇位。”
蓝倾丘神色淡淡:“既然你已经得到忙碌你想要的,那便把落香和弥蓝放了。”
李申略微吃惊,说道:“仙长忘了不成,朕的九妹妹弥蓝服下了毒药,眼下早已魂飞魄散,何谈放了一说?”
逝初瞪着李申,恶声道:“少在这里装糊涂,弥蓝什么情况你比我们都明白,快点将我师姐与弥蓝放了,不然要你好看!”
“你们在说些什么,朕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李申轻轻走下龙椅,来到蓝倾丘与逝初身边,轻声说道。
“李申,不要忘了,我能将你推上这个位子,自然可以把你拉下来。”蓝倾丘淡淡道。
“哈哈哈,把我拉下来?”李申狂傲的笑了,“我敬你是世外高人,才叫你一声仙长,莫要忘了,帝王一怒,流血千里。”
蓝倾丘淡淡一笑,“帝王一怒,流血千里,不错,但是,那与我何干?我既不是你的臣,亦不是你的民。”
“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身为虚弥之人,难道不是我的臣?我的民?”李申负手而立,高高在上。
蓝倾丘笑了,“你所谓的君臣,在我眼中却是如笑言一般的脆弱不堪。若你按所言,那我虚弥派的掌门岂不是与你一般是位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