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带着‘中了软骨散’的落香向自己的宫里走去,忽然想起什么,转了身,带着落香朝依香宫的方向走去。
落香趁李申不注意,悄悄睁开眼观察四周,认出这是在御花园的东面,并非是御书房的方向,心中不禁警惕起来,李申心机之深,绝非弥蓝李钰可比,自己定要加倍小心才好。
依香宫内,玲珑惬意的躺在一张贵妃榻上假寐,两三名宫女围在她身边端茶递水的伺候着。
李申走进来便看到这幅样子,笑道:“皇妹好自在啊。”
玲珑猛的睁开眼睛,见到是李申,笑了,说道:“皇兄取消玲珑了。”起身走到李申身边,看到李申身后的落香,玲珑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说道:“皇兄去了天牢?”
“不错。”李申点点头,命小太监将落香放在了一旁的座椅上,自己走到了一边坐下,倒了杯茶,轻抿一口,说道:“不然,你还以为是她自己跑出来的吗?”
玲珑微微有些不悦,却也并未敢表现出来,说道:“纵使他们有万般手段,在天牢内,他们也是插翅难飞。”
李申心中鄙夷,你是没有见过他们的手段啊......
“不过,玲珑好奇的是,皇兄为何带她出来,难道不怕被她逃了吗?”玲珑走到落香身边,打量了一番面前这张清丽脱俗的小脸,心道也不过如此,转身向李申问道。
李申放下茶碗,轻笑一声,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她中毒了吗?”
“中毒?”玲珑一惊,走到落香身边观察一番,却并未发现有中毒的迹象,说道:“玲珑愚钝,倒是没有瞧出来。”
“这是我特地请人配制的软骨散,纵然他们道法高深也不会发现。”李申笑的得意,说道:“所以我拿她来要挟蓝倾丘,蓝倾丘才会乖乖就范。”
玲珑干笑一声,说道:“皇兄好手段。”
李申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看了眼落香,说道:“只是蓝倾丘不知道,这软骨散并无解药。”
玲珑闻听此言,震惊的转过身看着李申,说道:“皇兄此言当真?”
李申看了她一眼,说道:“自然当真,我若是不能顺利的登上皇位,别说是我,便是皇妹你,怕是也逃不掉一死,所以,为兄自然要为你我二人打算了,即便是事情不成,为兄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玲珑听的心惊,这人竟是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讪讪一笑,“皇兄果然深谋远虑。”
李申淡淡道:“成大事者,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那皇兄打算将她怎么办?”玲珑指了指落香说道。
“先将她安置在你宫里,莫要走漏了什么风声。”
“是,玲珑明白。”玲珑虽然心中百般不愿李申将落香安置在她宫里,却也不好辩驳,只好应下。
“唉,我还要到老三那里瞧瞧,老三那个没出息的,指不定闹成什么样了。”李申想到那个不成器的三弟不由的一阵头痛。
玲珑想起李兴的母妃也是一阵头大,有些同情李申,说道:“三皇兄吉人自有天相,皇兄不必忧心。”
李申摇了摇手,叹了口气,说道:“你且好生看着她,万万不可有何闪失。”
玲珑点点头,“皇兄放心,玲珑心中有数。”
李申看了眼落香,抬脚走出了依香宫,玲珑将李申送到房门外,见李申走远,才慢慢走回,仔细打量了落香,嘀咕道:“一个个都拿你当成宝了,眼下,你却落到了我的手里,呵!来人,将她拖去西殿看好了。”
两个小宫女连忙走过来,抬着落香进了西殿,将落香仍在床榻上便掩上房门出去了。
落香感应到四下无人,便睁开了眼睛,放在听到李申与玲珑的谈话,不曾想李申野心竟如此大,对蓝倾丘与逝初也多了几分担心。
黑夜将至,花若隐带着麟儿终于赶回了京都,二人落下云头,见到京都内家家闭户,昔日热闹的大街上此刻静的诡异,花若隐皱了皱眉,对麟儿说道:“今日这京都大街上如此静谧,定然有什么蹊跷,你要跟紧了我,莫要乱走。”
麟儿点点头,紧紧抓着花若隐的衣袍,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
花若隐带着麟儿小心的向前走去,方到一个转角处,一名白衣男子突然跌跌撞撞的从另一边走出来,一下将麟儿撞到在地,自己也狠狠的摔倒在一旁。
花若隐扶起麟儿,仔细看了没有受伤,才走到那名白衣男子身边,扳过男子的身子,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那男子看似十分痛苦,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在**着。
麟儿紧紧抓着花若隐,这时候才像个*岁的小孩子,有些害怕的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个人是怎么了?”
花若隐凑近白衣男子的身边,拿开他紧紧捂在胸口的手,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气,那白衣男子的胸口有一条手指粗细的红色小虫在不停的游动,那红色的小虫似被困在了这块手掌大小的地方,一直在游动着却从未游出手掌大小的范围。
花若隐认出这是南疆的蛊虫,威力极大,显然这条蛊虫还未长大,不然,这名白衣男子怕是早已被反噬。
花若隐皱眉,南疆一带的人难道已经打破了禁锢来到这里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天下,怕是将不会太平了......
花若隐拉着麟儿便要走,那白衣男子却一把抓住了花若隐的脚,喘着粗气,说道:“阁下,还请阁下帮在下个忙,在下没齿难忘。”
花若隐淡淡道:“你中了南疆的蛊毒,命不久矣,没有相克的蛊虫,谁也救不了你的命。”说完抬脚便要走。
那白银男子呆了呆,“你竟认得这是南疆的蛊毒,还知道解毒之法?”
花若隐轻笑一声,“现在这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我讨论这个吗?”
白衣男子忍下一波痛感,说道:“在下,在下只请公子到潇湘苑去带句话,在下,不胜感激。”
“你是潇湘苑的吗?”花若隐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白衣男子,这一看才发现,这男子方才闭着眼睛时倒是在平凡不过的,睁开眼睛却有一种惊艳的感觉,那是一双妖娆到诡异的紫眸。
“在下潇湘苑白羽殇。”白衣男子强忍着钻心的疼痛说道。
白羽殇,花若隐沉吟片刻,男生女相,艳压群芳,妖娆紫眸,视之入狂。难怪,难怪他身上会有南疆一带的蛊虫,花若隐低笑:“原来,你便是白羽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