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连笙轻笑了一声,眼眸中皆是向往:“好,我会带她去的,无论她心里还有没有我。”
窗棂外的天空渐渐暗淡下来,无边的风声随着鹤立,穿过窗子跑了进来,这初冬的寒气终是到了以温暖着称的灵墟了。
女子看着手中雕刻着暗纹的小匣子,嘴角微微扬起,原本暗淡的眼眸中升起无边的璀璨光。
她好似看到了晦暗天空之下隐藏着的黎明曙光。
......
泽漆这几日都在密室之中闭关,企图达到最终的圆满之境,一人可抵万军。
所以这些时日的一应事宜全都交给白啼之手,他瞧着无端而起的大风,心中隐隐有丝丝不安闪过,狭长的眸子猛然抬起,昏暗的天空之中几只鸩鸟胡乱的飞过,更扰的他心绪不宁。
他将手中的狼毫放在一旁,看着大殿之中那唯一明亮的色彩,正活蹦乱跳着在小声的叽叽喳喳,觉察到白啼骇人的目光,那声音逐渐变弱,直至消失不见。
这是一只极为罕见的通体碧绿,却夹杂着几根红缨的小小鸟儿,略有些肥胖的身躯更显可爱,昨日魔将献殷勤送到了这里,他本不想收下,忽的想起沈嘉这几日暗淡的瞳眸,便收了下来。
他整理好衣衫,手指提起装着鸟儿的牢笼,信步走出了大殿,朝着巍峨的钟神殿而去。
大殿门口仍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守卫,可他知道,在这殿宇之上,半空之中确是有很多禁制,一层层加固,生怕她逃脱出去。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焚着淡淡的安神香,这是他派遣宫女前来为她安置的,前几日那暮光总爱半夜来叨扰他,瞧着她总是睡不够的模样,便想着让她睡着安稳些。
金黄色的柱子在微弱的灯光之下折射出灿烂的光芒,使得这大殿更显辉煌。
厚重的床幔被拉了起来,遮掩住床榻之人的玲珑身姿。
他忽的想有一种拥抱她的冲动,他缓步走进金黄的牢笼,将手中的鸟儿放置在桌案之上,一步步朝着床榻走了进去。
隔着厚重的床幔,沈嘉正在双眸紧闭,手掌之中隐隐有暗流涌动,她的额头之上沁出点点汗珠,已然是大功将成的时候。
男子的脚踏在毛毯之上细微的声响从耳际传来,汗珠从鼻翼划过落在手背之上,她猛然睁开了眼眸。
这样细微的走动声音,不会是旁人,定然是白啼师兄。
额头的汗珠打湿了她的眼睫,在微弱的灯光之下,睫毛轻颤,一张白净的脸庞冰冷的犹如霜雪铸就。
“白啼师兄怎么有时间来看我,我已然就寝了。”少女淡漠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床榻显得清丽无比。
白啼停住了前行的步伐,摸了摸鼻翼,他知道今夜便是凡间所谓的除夕夜,他也想给心爱的姑娘送一件讨喜的礼物呢。
“今夜乃是凡间的除夕之夜,是很热闹的庆典,我想着你平日里最喜热闹,便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不知你是否会欢喜。”
面对着自己喜爱之人,好像是低到骨子里的尘埃。
“可现在确是晌午,还未到晚上呢,师兄说的什么胡话,至于礼物,但凡在这囚笼之中,再热闹也不过是一方天地罢了。又有何区别。礼物放那里,师兄还请回吧。”
少女的淡淡声音传到耳畔,其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反而多了几分淡然和清冷,犹如寒夜之中渐渐冻结的冷冰,只觉得清脆,却遍地生寒。
白啼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无声的拂过床幔外的一层飘起的薄纱,终是无力的垂了下来。
“既然这样,若是今夜我带你出了这牢笼前往千端阁之上游玩,你可会欣喜?”少年终是不死心,在转身之际,缓缓说出了这话。
他知道,每年都会有喜爱热闹的修士效仿凡间节日来进行热闹一番的,而千端阁便是个好去处。
千端阁本为一处买卖奴隶和拍卖东西的场所,后来搬至护城河之上,规模更为庞大,其中盘根错杂,不乏势力深厚,修为高强的能人异士,若是能一一招揽,定然能使自己的势力变得庞大些。
“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她将自己小小的脸庞从厚重的床幔中露了出来,眼睫之上还闪着细碎的汗珠。
嘴角挂着的甜甜笑意,确是遮掩不住的欢喜。
白啼转过身来,看到少女渐渐红润的脸颊,心中也不由得柔软了几分,他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她如此会心的笑意了。
“自然是真的,晚上我会来接你。”白啼看了眼床幔之上的脸庞,眼眸中俱是笑意。
沈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殿之上,重重躺在床榻之上松了口气。
浑身皆被汗水浸湿,薄薄的衣衫将玲珑有致的身躯展现无遗,刚刚若是白啼执意要掀开床幔,怕是早已看了个一清二楚。
沈嘉眼眸中俱是欣喜,手心处隐隐有白色光亮闪过,她坐在床榻之上,口中喃喃,不过一瞬,身上的衣衫尽干,就连身体也变得清爽起来。
“说起来,这清凉诀还是我在这灵墟之中学会的呢。”少女望着窗棂之外渐渐暗淡的天际,托着腮,眼眸闪烁了几下,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望去,桌案之上,一只小小的胖乎乎的通身碧绿的鸟儿之上夹杂着几根红艳的羽翎,此时在正在小笼之中欢快的蹦跶。
她仔细瞧着,一步步走了过去,手指伸进囚禁着鸟儿的小笼,白嫩的手指出现在小鸟面前,它小心翼翼的啄了一下,终究是往身后退去。
沈嘉轻声一笑:“原来被关的久了,竟然连基本的攻击都给忘了。”
她提着小笼缓缓走到窗棂之前,手指不过微微用力,那小笼便尽数毁坏,只剩下那个躺在她手心处的白胖鸟儿,她将小鸟放在窗棂之上,含笑转身离去。
......
南翼等人带着几万将士瞬间出现在灵墟边境,他仰头瞧着昏暗的天际,嘴角带着一丝不可觉察的笑意,他,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