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姬像是想起了什么,跃身殿宇之上,只见自己设下的禁制已然破裂,她暗道不好,径直闯了进去。
里面一片狼藉,好似被狂风暴雨侵蚀过一般,春颖无力的倒在床榻之上,上面满是血迹,但她的唇瓣却在蠕动,俨然是还有生机的样子。
“移星,进来帮忙。”幻灵姬眉心一紧,大喊一声,看着大殿之上投射进来的黑暗仰头看去,上空处被掏了一个洞出来,看来是从这里逃走了。
她知道那人定然是在附近,他一直在等着自己束手就擒。
幻灵姬瞧着面前的大洞,沉了沉心,一跃而上。
四周传来凛冽的风声,在暗夜无光的夜幕之中显得格外凄凉,这乃是盛夏的夜里,却像是深秋一般,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从宫门口传了过来,不知是堆砌了多少人的白骨,才能使这味道传得如此之远。
幻灵姬一双蓝紫色的眼眸闪动着,夜幕之下的光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连藏在假山之后偷懒的小宫女也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不远处钟神殿的殿宇之上,两道身影正立在那里,看那身形,分明是若雷晏无疑。
“泽漆,你到底想要怎样?”幻灵姬一脚踏上殿宇之上,看着站在面前眉眼弯起的黑袍之人。
“母亲,这些不过是我自己犯下的罪孽,不需要你来承担什么,既然泽漆尊上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不过就是一死罢了,除却春颖,我还有何留恋的呢,若是以灵墟百万子民的姓命来换,我的性命又有何重要呢。”
若雷晏怅然一笑,眼底都是愧疚:“母亲,孩儿自知对不住灵墟子民,更是对不起你的期望,孩儿知道您一直挂念着我,这就足够了,哪里用的着这百万子民和我的生死挂在一起呢,泽漆,我心意已决,你若是要一个了断,直接杀了我便是,何必畏手畏脚,倒不像是个魔尊模样了。”
“若雷晏,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还能有如此胸怀,不过就算是你怎样慷慨赴死,你觉得身为生你的母亲,她能愿意吗?如今的灵墟可不是你能说话算数的灵墟了。”
泽漆垂眸,看着站在面前的幻灵姬,装作镇定的眼眸之下是一颗慌乱的心。
“泽漆,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给你便是,只要你能心甘情愿的解了晏儿的封印。”幻灵姬目光落在若雷晏身上,满是心疼的模样。
自己已然缺席了那么多年,哪里还来的脸面让自己的亲生之子替自己所造下的冤孽来还债呢。
“我无论要什么你都会给吗?”泽漆嘴角上扬,手指在若雷晏的脸颊上划过。
“当然,只要我能给你的,无论是什么都没有晏儿的姓命重要。”幻灵姬眼神紧了紧,目光紧紧盯着泽漆的手指,生怕他做出什么来。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要的不过是整个灵墟,只要你将灵墟拱手相让,将灵墟宫的禁制解除,放魔族进来,我便放你们母子俩一条生路,解了他的魔莲封印,你觉得如何?”
泽漆一双漆黑的眼眸中隐隐可见贪婪的精光闪过,他的手指之上萦绕着墨色莲花的痕迹,上面缠绕着无边的黑色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你要整个灵墟?灵墟之中千千万万的子民,你将如何处置?你乃一介魔族,你的话,如何能信?我怎能轻易信你?”幻灵姬的手踟蹰了一下,她的眼眸之下皆是哀痛和无奈。
“如果灵墟归于魔界所有,我泽漆在此立誓,灵墟的子民即是我魔族的子民,我定会善待我的子民,不伤害他们一丝一毫,若违此誓,必遭天谴,沉寂海底,永世不得修炼。这样,你可满意了?”
泽漆脚底升起片片莲花,将他的话语萦绕在莲花之上,升入半空之中,片片生花,化为一片燃烧着的火海,消失在夜幕之中。
“泽漆,你倒是利落的很,那你既然立誓,便将晏儿的魔莲印记解除,我们就此离去,再不相见,如何?”幻灵姬仰头看着一片片莲花造就的火海,唇瓣微动。
“幻灵姬,你的誓言呢?我要让你立天誓,天誓不可违,若有违者,必遭其身反噬,你可敢?”泽漆因为用自身元力立誓,嘴角挂着一丝血液,他伸出舌头将血迹舔舐干净,嘴角微扬,眼尾处皆是红艳。
“幻灵姬在此立天誓,今日起离开灵墟,永不再回,不再参与灵墟的任何事情,若有违此誓,天谴吞噬,灰飞烟灭。泽漆,你解了封印,我今夜便离开,灵墟将是无主之国,之后发生的任何事情,皆与我们无关。”
“天誓立成,契约将解。”泽漆脚踏虚空,整个人倒立在若雷晏之上,手指轻轻触碰他的头顶,手心处御魔杖立显,天边闪烁着丝丝闪电,在若雷晏头顶萦绕。
片刻后,天空回归平静,泽漆望着离去的两人,眼尾翘起。
“烈元,到你出场了。”泽漆望着无边的黑暗,面容冷峻,手指上爬上丝丝黑色的藤蔓,将他包裹了起来。
“尊上。”天边撕裂了一个口子,无数的黑影应声而至,烈元站在泽漆面前微微颔首。
“将刚刚离去的两人给我追上,解决掉,然后你就能回来了,若是打不过便小心跟着,报告他们的一举一动回来。”
“是,尊上,属下这就去。”烈元看着渐渐消失在面前的两人,带着黑影转身离去。
“幻灵姬你说的对,本座本就是一介魔族,哪里会轻易立誓,不过刚刚的誓言倒是真的,可惜里面并没有包含你还有你亲爱的儿子呢。”泽漆望着无边黑暗笼罩下的天空,怅然大笑,脚底一动,朝着灵墟宫的上空而去。
一个没有国主的国家,能撑得了多久呢,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沈嘉双掌和暮光对在一起,四周响起重重的爆裂声,两人交手之间,缓缓合上双眼,黑暗之中,两人早已过了百招,沈嘉的嘴角隐隐渗出点点血迹,她终是抵不过,收回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