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宜梦，非毒非药，服食后确实无人能解，除非。若是雪山知晓沈嘉已然被俘，那么以她的名节为本，相互制衡也未尝不可。殿下可明白微臣的意思？”
“不，不可，嘉嘉她怎么会？我不能这么做，这分明是威胁。”若雷晏眼眸微动，神色凝重。
“殿下，欢宜梦无解，如今已然过去了一夜，你怎么知道圣女此时是否还是圣女，这乃是我们能与之谈判的最后的时机，难道您愿意看着雪山凭此来和灵墟谈条件吗？”楚云间眉心紧蹙，此时的他没有选择。
“楚大人，夫人到了。”守在门口的宫人来报，楚云间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春颖姑娘，还是跟我前来吧。”楚云间看了眼坐在那里的若雷晏，双眸紧闭，这哪里还是自己曾经为之信服的那个骄傲殿下。
“春颖姑娘，刚刚我说的你可记住了，这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在灵墟只有附庸是不够的，你需要的是自保。”
“夫人。”楚云间微微颔首，朝着旁边退了一步。
“春颖，你过来。”幻灵姬招了招手，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她的脸颊，以及她如瀑的秀发。
“去请白啼将军进来吧，拉珠帘。”幻灵姬瞧着站在面前的人儿，银蓝长发以及那双湛蓝色的瞳眸，分明是沈嘉如出一辙。
楚云间一脸震惊，细细打量了一眼，不动声色退了出去。
白啼推门而入，珠帘之后坐着的那人，单凭相貌，就连他也辨不出真假，若不是自己亲眼看到沈嘉在天山之上，怕是也要被蒙混了过去。
“微臣拜见王妃殿下。”白啼微微施礼，举止得体。
春颖点了点头，丝毫不敢乱动，只是拿着眼神扫了一眼坐在一侧的幻灵姬，对于这个女人，她的心中总是有着莫名的恐惧。
“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莫非是因为水土原因？”白啼自然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并非真正的沈嘉，只要她一开口便知是真是假。
“并未。”春颖个挣扎了一番，蹦出两个字来。
“不知殿下身侧的宫女春颖去了何处，微臣以为此女如此懒散，理应废其修为驱逐出宫才是。”白啼淡然一笑，瞧着春颖脸上的挣扎神色，缓缓开口。
“春颖她忠诚无二，何时懒散？”果然春颖耐不住性子，出口质问道。
“好一个忠诚无二，那为何成了一个假扮自家主子的奴婢呢，你的忠诚如今在哪里。”白啼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朝着端坐在一侧的幻灵姬走去。
“灵姬夫人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人，根本就不是我雪山的圣女殿下，分明是其陪嫁宫女春颖。”
幻灵姬朝着春颖看了一眼，蓝紫色的瞳眸一抹亮光闪过，春颖身上的幻术悄然不见，回归了原本的模样。
“久闻神兽白至乃是上古白泽一派，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神兽白至，你以为你化名白啼，本座就不认得你了吗？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白啼将军真的一无所知吗？”
幻灵姬看了眼站在那里的春颖，示意其离开，端坐在大椅之上，优雅从容。
“灵姬夫人说的好像并非是你们灵墟的过错一样，如今春颖已然代替殿下成了昨夜榻上之人，而圣女殿下如今身在何处，还请夫人给雪山一个交代才是。若是灵墟和雪山此时联盟决裂，夫人应该知道是怎样的结果。”
“自然知道，只是此事将军想要如何解决呢。是止戈还是兵矛相向。”幻灵姬眼眸微动，紧紧盯着缓缓坐下的白啼。
“首先，春颖此女不可留，她已经没有了丝毫利用价值，若是灵姬夫人仍想合盟的话，还是要拿出些诚意的好。”白啼摸了摸凉透的茶盏，微微一笑。
“好，我答应你。”幻灵姬丝毫未动，眼眸中一片冰冷。
“不，殿下再也不能回来了，白啼将军，您不能杀我，只有我才能维持雪山和灵墟的联盟。”春颖听见两人的对话，直接跑到大殿之上，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话，这里哪里是你说话的地方。移星，将春颖姑娘给我带下去。”幻灵姬面色一冷，出声道。
“是，夫人。”站在门外的移星走了进来，伸手便去拉一脸恐惧的春颖。
“不，圣女殿下已然服食了欢宜梦，此药无解，她已然不再是纯洁之身，哪里还能当得起雷晏殿下的王妃。”春颖一把睁开移星的束缚，她知道自己一旦被带下去，便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你说什么？欢宜梦？那不是，那不是。”幻灵姬神情大惊，她没有说出来的话，众人皆知。
欢宜梦乃是不能解的东西，非毒非药，唯有水乳交融才可解除，否则血崩而亡。
“春颖，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此事乃是雷晏殿下亲口所说，他们昨夜喝的和敬酒中正是下了欢宜梦，不然也不会对奴婢做出这种事情来。”春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缓缓走到幻灵姬的身旁。
“夫人，您一定要保奴婢啊，奴婢此时说不准怀中便有了殿下的骨肉呢。”
“春颖，你可知你仍是雪山宫人，奴籍一日不出，便终身为奴，胆敢诽谤非议主子，下场是什么你可知道。”
饶是白啼此时也是沉不住气了，他只知沈嘉服食了定情丹，没想到居然还有欢宜梦的功效在里面，那岂不是，昨夜便和南翼在一起了。
怒从中来，手心处黑镜石剑径直朝着春颖刺了过去。
“今日你主子不在，我便替她惩治了你也好。”
“夫人救我。”春颖大惊失色，一脸惶恐。
“白啼将军莽撞了。”幻灵姬手指一松，夹住了直面而来的剑矢。
“夫人，不好了，雪山方向有大批军队而来，如今已然到了灵墟边界。”这时楚云间敲门而入，神色异样。
“白啼将军，这是何意？雪山就是这般沉不住气的吗？”
白啼也是一脸讶然，他竟不知雪山会派兵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