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月目光落在紧闭的殿门之上,手心中蓝白色的光波微微闪动,里面除了沈嘉和春颖,还有一人。
修为高深,元力深厚,决不在自己之下。
“难道这就是身份不明的闯入之人吗?”沈瑾月口中喃喃,伸手触摸上了面前花纹勾勒的古朴殿门。
“殿下?”白啼此时正带着夕雾走了过来,待看到沈瑾月时微微讶然。
她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抚上的手蹙然收回。
“白啼将军,你终于回来了,这就是你要带回来的那人吗?”她的目光落在白啼身后的夕雾身上,眼眸中带着一丝喜悦。
“她并不是,不过那人想必已经到了,现在离还有一个时辰,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白啼眼眸微侧,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人。
“将军说的是,姐姐的伤势好像更加恶化了,不仅沉睡不行,还冷热交加,口中呓语,我也很是担忧呢。”沈瑾月乌青的眼眸中泛起丝丝担忧,她伸手推开了面前那扇大门。
“嘎吱。”一声门响,眼前并无一人,几人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偌大的地方中春颖站在床榻旁,唯有那一身暗红衣衫的南翼脸上带着数不清的忧伤。
站在后面的夕雾见到这番场景,忍不住微微惊讶,她在长白山待的这几个月中还从未见过面前这个男人脸上有过这种表情。
“你知道怎么救她吗?”白啼望了望床榻上依旧昏迷的沈嘉,神色淡然,唯有眼眸中渗着忧虑。
“可以,三天三夜,除了送吃食,谁都不能进来。”南翼目光从沈嘉的身上转了过来,望向白啼,脸色凝重。
沈瑾月这才看到他的脸庞,那双眼眸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正是凡间之时,和自己打斗的南翼,如今的鸟族族长。
“是你?”沈瑾月讶然出声,微微有些发怒,那时候正是南翼将自己打的遍体鳞伤,如今却又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我又怎样,现在只有我一人可以救她,不想让她死,就都给我出去。”南翼眼眸紧紧盯着沈嘉苍白的脸色,无名之火从心口而来。
“殿下,我们还是出去吧,他自己知道分寸的。”白啼轻叹一声,看了眼沈瑾月,点了点头。
沈瑾月眼神一凛,转身离去。
白啼站了下,也随之离去。
整间大殿只剩下南翼和沈嘉两人,他一身暗红色衣摆上绣着的是大朵的凤凰花,红艳的花瓣在行动之间悄然绽放。
“小奈奈,你怎么苍白了这么多?一点都不可爱了呢。”南翼伸手抚上床榻上躺着的沈嘉的脸庞,入手皆是冰凉。
他的心狠狠抽动了下,痛彻入骨。
唇瓣微微翕动,他俯下身子,将人圈在自己温暖的怀抱之中,轻轻触碰了下她光滑的额头,眼眸中带着无边无际的柔情。
手心处红光一闪,一根金红色的羽翎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亮,就像是曾经的爱人一般,完美。
根尾部还带着一丝殷红,那是他温热的血液。
他眼眸微动,看着那金红的羽翎化为一把亮丽的匕首,刀锋冷冽,寒气逼人,银色的光亮宛若榻上女子的一头银丝。
他笑着,像云霞一般绚丽,将那银色的匕首缓缓推入了自己的心口,一滴滴的心头之血滑落在掌心,像是一首无声的乐章在尽情演奏。
“小奈奈,你忍忍,我马上就好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沈嘉苍白的脸庞上,掌心流淌着的金红色血液进入她微微发裂的唇瓣中。
红色的映照下,她的脸精致而白嫩。
“怎么是他?”沈瑾月坐在院中的凉亭之中,目光紧紧盯着毫无声响的内殿。
“不是他还能有谁,这玉灵界之中拥有火系元力且万年修为的只有他一人了,殿下不必惊讶,他们两个,终究还是不能避免,最终仍是纠缠到了一起。”
白啼眼眸中掠过一丝怅然,他又何曾不愿希望,此时站在里面的那人是自己呢。
可惜,他不是命中注定的那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天禧师姐,你还在犹豫什么,只剩下半个时辰了,若是还不能入口,这东西的药效便没了。”守在一侧角落中的和染轻声呵斥。
目光扫过凉亭上的那些人身上。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天禧轻叹一声,她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对是错。
“那不就是时机吗?”和染转头看去,正好看到拐角处,映水正端着一些茶水走了过来。
“她怎么会是时机?”天禧微微讶然,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和染伸手一拉,面色惊恐的映水便拉到了自己面前。
面前水雾一片,映水还看清面前之人,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这,就算是我假扮她去送茶水,可白啼师兄那么高深的修为定能看的出来啊。那该怎么办呢。”天禧眼睁睁看着映水瘫软在自己面前,神色一凛,微微颤动。
“这个倒是容易的很,我可没说让你去送茶水,你可知水系法术中有一种水雾可以让人看不清面容?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只要修为高于施法者本身,就可以一眼看穿,但是若是施法人自己使用,除了她本身便无人知晓。”
和染唇角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将映水手中的托盘拿了过来,瞬间变幻衣衫,缓缓朝着凉亭走去。
低垂着头,就像是映水一般。
茶水晃动,带着缕缕清香,她唇角微扬,毕恭毕敬的将茶水一一摆在众人面前。
举止之间,丝毫没有声响,好似无声的利刃一般,一刀刀凌辱着手下的俘虏。
她将茶水放好,缓缓退了出来,饶是沈瑾月也未曾发现眼前有何不对劲,她的目光中皆是不悦以及怨恨。
白啼手指摩挲着杯盏上勾勒的山水花鸟图,看不出喜怒哀乐。
坐在一旁的夕雾倒是百无聊赖,托着下颌,目光在白啼脸上流连,这人怎么长的这么英俊,她越看越渴,仰头将手中的清茶一口而尽。
白啼觉察到她的目光,微微一愣,转过身来,待看到她手中空了的茶杯时,温和一笑。
“你是不是渴了?我这杯还未动过,也给你喝吧。”白啼将手中的茶盏推了过来。